墳對於鬼來說,是家,也是世界。


    他確實是死了。


    在...很早的時候。


    他垂著眼,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耳邊輕聲喃道:“媳婦,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染柒抬起眼,眼淚卻洶湧不止。


    她抽抽搭搭地吸了口氣,問的斷斷續續,淚眼朦朧:“當時...現實世界,你...你就迴來找我了...是,是嗎?”你不是我幻想的...對嗎?


    染柒說話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黎辭言卻瞬間聽懂了,他笑著輕聲道:“是...在車禍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你了。”


    中途,還去醫院看了你。


    隻是,當時的你看不到我。


    染柒張了張唇,望著他,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麽,隻能紅著鼻尖,緊緊的抱住他。


    她沒有告訴他,她心底有股不安,卻一直不知從何而來。


    黎辭言一直摸著她的發,略微垂著眼,唇角微勾,卻不再笑的漂亮,而是有股難言的苦澀。


    成為世界boss,不是頂端力量的象征,而是終生無法擺脫被ki世界條條框框法則的桎梏,除非死亡。


    但作為迴報,世界boss都能獲得一個心願。


    而他的心願,便是希望她能在現實世界中看到他,和他接觸。


    知道他還活著,知道他還陪著她,知道他還喜歡著她,知道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要不然...


    這個小姑娘迴頭看不到他,怕是又要哭的睡不著了。


    那場車禍,是個意外,誰都不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她沒做錯任何,隻是活下來的那個,注定背上終生的愧疚和苦痛,那是他最不希望她承擔的。


    隻要開開心心,活下去,就好了。


    他將自己賣給了ki世界,成為最後一關的主宰,卻隻能終生被囚禁於此,篩選著一個又一個能活下去的人。


    其中他到現實世界的過程,染柒並沒問,黎辭言也閉口不談。


    兩人之後好似又重新迴到了那段校園時光,牽手,逛遍校園,在長椅上呆坐,花笙見狀,自是詫異不已,卻也按耐住疑惑,什麽都沒問。


    畢竟,黎辭言是鬼一事,花笙一眼就能看出來。


    其中複雜,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


    而這次,他們是光明正大地在人前遊走,不是他人眼中,隻有染柒一人的獨角戲。


    自從車禍之後,染柒便很少出校園。


    相比起外麵,禁止車輛入內的校園便安全地多。


    染柒最喜歡坐在靠近校門的長椅上,頭頂樹葉斑駁的影子投落,掩去豔陽光線,和風靜謐安定,地上青草幹淨的清新氣息縈繞,垂眼側頭,似睡非睡地看著眼前人來人往,守著獨自安靜的一方。


    黎辭言就靠在她肩上,和以往無二,隻是臉色一日比一日疲憊不堪,比以往更甚,好似在漸漸被人抽走生命力,皮膚蒼白透明,脆弱到染柒有時候根本不敢去叫醒他。


    小花:“宿主,很是抱歉,我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這是兩份報告,一份是主人出車禍前的,另一份是主人出車禍後的。”


    染柒點開前一份——那是黎辭言車禍前的信息。


    喜歡那一欄,百分比是:99%。


    而後麵那份,百分比卻是...


    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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