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君清顏不好惹的脾性,染柒在之前果斷拒絕的幾個選項之中,別無選擇地選了“去玩”。


    若是和擁有絕色容顏之人相伴出行,就算是單純的並肩而走,都能讓女子生出幾分旖旎心思來,哪怕相互不熟悉,同樣也能讓人心怦怦直跳,但偏偏,她旁邊的這個人,很醜,醜到令人發指,無法直視。


    因此,旖旎心思沒有,心怦怦直跳沒有,染柒甚至還想裝作不認識他。


    再加上,她自認為自己也醜,雖然遠遠比不上君清顏,但她的臉皮永遠不及他厚,以至於,走在長安街上,看著來往的行人,和兩旁鋪著東西正在吆喝的商販頻頻望向他們的眼神,頓時有些不安,背都不由僵直了。


    他們都帶了麵紗遮住了自己的容貌,怎麽還會有人看過來?


    俊男美女和醜男怪女的迴頭率是一樣高的,鑒於,他們倆個都很醜,染柒有先見之明地在之前就默默地扣上了麵紗,還強迫君清顏也戴!


    君清顏身份敏感,出去為了防止引起動亂,一般都會掩飾容貌,因此,並未拒絕,就這般順從地讓染柒給他戴上。


    但君清顏看著她這格外主動的模樣,不禁輕佻了下眉。


    第一次見她有這種自覺性,心中倒是有絲絲怪異。


    陛下微服出訪,本就不該太過高調,怕被人認出,以免惹來麻煩,就算是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容貌,同樣還是需要防患於未然的,君清顏本想提醒她,她倒是先一步戴上了。


    其實,染柒戴上麵紗,是為了防止別人認出她來,要知道,跟著這麽一個醜東西出來,怎麽也是掉份的。


    見著周圍幾乎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染柒自認為自己遮得很嚴實,於是,不禁側了測頭,低聲對著君清顏委婉道,“你看,周圍這麽多人看過來,你是不是要把你的眼睛也給遮上?不然你這般,有點影響市容啊...”


    染柒本還想譴責他,卻被君清顏淡淡掃過來的一記眼神給硬堵了迴去,她隻能悻悻地閉上嘴,不經意地將自己的麵紗往上拉了拉,免得別人認出她來,邊拉還邊顧自不平,忿忿地嘀咕道,“瞪我幹嘛,長得醜還不給人說?瞪我你還是醜的...”


    “......”


    君清顏麵無表情著一張臉,掃了一眼正低著頭,擺弄著麵紗,小聲嘀咕自以為他耳聾聽不到的染柒,不發一言。


    這女人的眼神從小就不太好,越是好看的人,在她看來,就越是醜,而越醜的人,卻是極為好看,但怪異的是,這隻對人,並不對其他。


    倒是後麵的侍從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們和染柒並不是從小相處到大的,君清顏能發現的怪異之處,他們自然不知,但第一次見到他們的主上被這般嫌棄,而陛下還嫌棄地這般理直氣壯,絲毫心虛都無,怎麽說都是極為滑稽。


    這就是染柒不想出門的原因——


    小時候,她覺得自己醜,便不愛出門,婢女直誇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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