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羅納德原本悲痛得崩潰的神色變得有些恍惚，他著迷的看著碧翠絲漂亮的臉，失去妻子的痛苦漸漸被衝淡。對啊，他還有女兒，他的碧翠絲一樣這麽美麗，甚至比愛麗絲更美……“碧翠絲……”羅納德伸出手，溫和的說：“來，到爸爸這裏來。媽媽隻是睡著了，可能會睡得久一點…不過不用怕，還有爸爸在呢，爸爸會永遠陪著你的。”碧翠絲笑了，她乖巧的上前投入羅納德的懷抱。站在一旁的燕樓麵無表情的看著碧翠絲舉起了手裏的圓珠筆，然後對著羅納德的頸側狠狠紮下去，飛濺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也滴落在愛麗絲安靜的屍體上，就像一幅淒美的畫。碧翠絲臉上沾著幾滴鮮紅的血，她抬手將很快冷卻的血抹開，白皙的臉頰上烙下幾道血痕，她的唇角緩緩勾起。這就是母親一直向往的自由嗎？碧翠絲坐在床邊梳理著母親淩亂的頭發，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但是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在漆黑的走廊響起，碧翠絲謔的站起來，神色有些緊張。這裏從來都隻有他們三個人，誰會來這裏？碧翠絲扭頭看著床上的兩具屍體，她雖然從未接觸過外界，但直覺告訴她不能讓別人知道羅納德是她殺死的，那就隻能……她費力的挪動了羅納德的屍體，好在他跟愛麗絲本就靠得很近。碧翠絲握住愛麗絲冰涼的手，緩緩握上被血浸濕的黑色圓珠筆，然後她抱住兩人的屍體，低聲抽泣起來。老舊的木門被人猛地撞開，燕樓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身上穿著製服，大概是被愛麗絲的報警引來的警察。幻影到這裏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切忽然變暗消失。燕樓沒顧得上去追究闖入地下室的人是誰，因為他察覺到了碧翠絲的力量波動。視野仍舊是黑暗的，看不清任何東西，他將陰氣凝成爪憑感應抓過去，碧翠絲卻像滑溜的遊魚一樣逃開。隻差一點點他就能抓住碧翠絲，燕樓積蓄著力量準備再來一次。但不等他再出手，眼前忽然又亮起來。燕樓看著眼熟的房間，還有坐在床邊抱著舊手機神情焦灼的女人，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白皙幼小的雙手，罕見的一愣。他…成了童年的碧翠絲？碧翠絲究竟想幹什麽？讓他感受一下她的悲慘過去？“碧翠絲。”愛麗絲坐在床邊喚道。燕樓聽到了碧翠絲的應答聲，隨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向愛麗絲走過去。這一切他早就看過一遍了，換個角度再來一遍又有什麽意義？接下來的一切和他之前所見的沒有什麽不同，警察依舊被羅納德糊弄走了，然後他來到地下室掐著愛麗絲的脖子質問她，直到將她掐死。燕樓冷眼旁觀著，實際手中不斷積蓄力量，隻等碧翠絲再露出破綻來，他就能一擊即中！“爸爸。”碧翠絲的聲音再次響起，燕樓感覺到她的手中正緊緊攥著那支圓珠筆，“爸爸，媽媽怎麽了？”羅納德迴頭了，燕樓對上了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斥著暴虐，像極了他噩夢中時常出現的那個人的眼睛。“碧翠絲……”羅納德朝他伸出手，神色溫和中蘊含著癡狂，“來，到爸爸這裏來。媽媽隻是睡著了，可能會睡得久一點…不過不用怕，還有爸爸在呢，爸爸會永遠陪著你的。”燕樓等著碧翠絲的迴應，但是這次身體卻沒了動作，仿佛這具身體的主導者成了他。怎麽迴事？燕樓有些發愣，不過就算碧翠絲將身體主導權交給他，他也不打算做什麽，反正要不了多久警察就要來了。他的停駐讓羅納德逐漸變了臉色，他眼底的血絲更重了，神色狀若瘋癲，“碧翠絲，你為什麽不過來？嗯？到爸爸這裏來啊，碧翠絲！”燕樓不為所動。羅納德一步步接近他，神色愈發猙獰，他甚至舉起了手像是想要暴打他。“你為什麽不聽話？”羅納德惡狠狠的說，“不聽話！不聽話的不是好孩子，壞孩子應該受到懲罰！”“我養你這麽大，你怎麽能不聽話呢？”羅納德伸手要來抓他，燕樓飛快的閃身撤開，“你這是什麽眼神，壞孩子，你想激怒我嗎？你是不是找打？”燕樓眸光一冷，這些話變得越來越耳熟，羅納德的神色也逐漸熟悉，甚至連他的臉都緩緩扭變成記憶裏的模樣。他猛然意識到了碧翠絲的目的，心底久違的升起了憤怒的殺意。碧翠絲，你該死！原本他待在這具身體裏等待著碧翠絲的破綻，現在他卻等不下去了，燕樓猛地掙紮起來，下一刻就要脫離這具身體的拘束。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變暗，燕樓捕捉到了碧翠絲的動向，手裏積攢的力量從捕捉變為攻擊，他聽到了碧翠絲的痛唿聲，但下一刻周圍再次變亮，碧翠絲又躲起來了。燕樓看著熟悉的老舊房屋，還有自己縮小的布滿青紫的手臂，臉色分外難看。他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沉重拖遝，還有酒瓶碰撞牆壁的清脆聲響，很快暴躁的拍打踹門聲伴隨著男人粗啞難聽的聲音，“兔崽子，趕緊來給老子開門！聽到沒有，小兔崽子！”燕樓冰冷的看著那張門，緩緩攥緊了拳。他恨那個男人，更狠幼年弱小無力的自己，現在他明明變得強大了，可隻要聽到這個夢魘般的聲音，他竟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在微微發抖。他仿佛又變迴了那個幼童，無力掙紮，無法反抗，弱小得不堪一擊。燕樓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隻是碧翠絲的計謀，她想借此動搖他的心境……“開門啊！”砸門聲更大起來，“小兔崽子，等老子進去了，皮都給你扒下來！老子打死你個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