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樓空,枯瘦花黃。

    我們都在學會遺忘,學會放棄。

    幾年的時間,我學會了成長,卻抵不過心中對你的思念。

    說要忘記的,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你的背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底了。

    來到美國五年了,五年啊。

    早就習慣了這邊的天氣了啊,為什麽會感到這樣的煩躁。

    媽媽還好嗎?施琅還在等待我的原諒嗎?小伊會責怪我的不辭而別嗎?他,還幸福嗎?

    原來,一切的煩躁都隻是源於他啊,我的愛,也是我的恨。

    五年啊,我心中對英裏妃的恨意不但沒有減輕,相反的,更加嚴重了,嗬嗬,是吧,因為有愛,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的恨吧。

    輕輕帶上門,我疲倦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疲憊的挪了挪身體。

    “殤,你下次進來出個聲不行嗎,很嚇人啊。”

    “嗬嗬,可是每一次你都沒有被嚇到啊。”眼前的大男生嬉皮笑臉的說著。

    俊挺的鼻梁,棕色眼瞳中散發著幾許堅定地光芒,美得讓女人都可以黯然失色的麵孔帶著隱隱約約的笑容。

    “對了,身體好些了嗎?是不是最近為了出書累到了?”季殤順勢坐上了我的床,輕輕地將我扶起來。

    “還好吧,就是心情不太好。”我煩躁的看向窗外。

    “你還在想安若宇?”他反問了我一句。

    我怔怔地迴過頭,急忙又搖了搖頭。

    “沒有,我沒有。”

    “好啦,你也不用向我表示你這麽大的決心吧,頭搖得跟一個撥浪鼓似的。”他斜睨了我一眼,眼睛下滿滿的都是笑意。

    “知道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嗎?”他突然岔開了話題。

    “為什麽?”我也滿懷笑意的問道。

    “因為,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被你眼眶中盈滿的悲傷所吸引。”

    “悲傷嗎?的確很悲傷。”我自言自語的喃喃著,不僅看到了第一次碰到季殤的情景。

    一開始來到美國的時候,我的確很不習慣,不管是學習方式,還是美國人,總之,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陌生,在哈弗念書,遠遠超過了我所想象的困難,優質生的冷嘲熱諷,學費的昂貴,教材的艱難,都讓我喘不過氣。

    我半工半讀的來到咖啡廳打工。

    我所工作的咖啡廳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angel’strumpet”。

    一開始被這所咖啡廳所吸引,單純的是因為它的名字,因為,小伊,最愛的花種,黑色曼陀羅。

    然後,我就鬼使神差的打起工來。

    初次遇見季殤,也是在這裏,在這個充滿著溫馨的地方。

    “阿蘇,有客人來了。”老板是一個中國人,很嫵媚的一個女孩子,隻比我大一歲。同時,她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奈月。

    剛開始見到的我的時候,她就像看見一個知音一般,問東問西,還“粗魯”的拉住我的手,讓我做她的朋友。當時,我愣了好久,沒想到,這位大小姐的思維還真不一般,她看著我沒有一點反應,就自認為我是答應了。就這樣,我稀裏糊塗的和這位開朗的大小姐成為了朋友。

    我問過她,為何會要我做她的朋友,是因為我們是同胞?

    她隻是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句——

    “因為我覺得你很真實,不虛假。”

    接著,她有不緊不慢的說——

    “因為我相信你。”

    信任?我是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呢?我苦澀的一笑。如果小奈知道了我的過去,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阿蘇,你發什麽呆啊,快去招唿客人啦!沒生意,小心我找你算賬啊。”小奈在吧台上清理著賬單,急促地催著我。

    “恩。”我向3號桌走去。

    “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我禮貌的站好。

    翻看著手機的季殤聽到高一個有些淡然而冷漠的聲音,視線從手機屏幕轉向了聲音的主人。

    不巧的是,這一望,季殤的眼眸正好對上了蘇沫的眼睛。

    那是一副怎樣的雙瞳啊?充滿著悲傷,滿滿的,都是悲傷。

    季殤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這,這不是一張女人的臉嗎?

    我立馬改口。

    “這位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麽?”這才注意到”她“似乎是美國人,我立馬換成美式發音。

    “你們這裏的服務聖都是像你這樣男女不分嗎?”“她”好笑的看著我。

    “她”的聲音分明就是男生特有的低沉,而且是帶著中國腔。

    “還是說,我真的很像女的?”“她”用中國話問了問。

    “對,對不起,我搞錯人了。”我急忙道歉,真的是丟人啊,擺了一個大烏龍。話說,他真的很像女生嘛。

    “嗬嗬,你這樣子就算道歉嘛?未免也太侮辱我了吧?”他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吧台上的小奈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哎,倒黴。

    “那您想要怎樣?”

    “額,我要你補償我。”他慢慢的說。

    “什麽?”“怎麽?難道不可以嗎?還是,你想被辭退?”

    我緊咬著下唇。不,我不可以失去這份工作,我要努力,努力的迴到中國,讓英裏妃看看她當初的輕視有多可笑。

    “您說,隻要我不失去這份工作,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是我辦得到的。”

    “額,我目前還沒想好,手機拿來。”他伸出了手。

    雖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我還是把手機給了他。

    他按了按幾串數字,然後指著號碼對我說。

    “記住了,我叫季殤,我的手機號碼就在裏麵,你的手機號碼,多少?”

    我報了一串數字給他,然後拿迴了我的手機。

    季殤?這個名字真有趣。

    “好啦,說吧,你們店裏有什麽咖啡?”言歸正傳,季殤又恢複了他的嬉皮笑臉。

    “我們這裏有卡布奇諾冰咖啡、摩卡薄荷咖啡、藍山咖啡、聖多斯咖啡......”

    “就卡布奇諾吧。”

    “請稍後。”

    “知道我為什麽點卡布奇諾嗎?”他慢慢抬頭。

    我明顯的怔住。

    “因為那是你眼睛的顏色。”他拋下了一句很無厘頭的話,當時的我沒有懂得那句話的含義,後來,我明白了,那是悲傷而苦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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