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白王後身後的少年冒出頭來,也開口道:“靜靜姐,我剛才聽到你們這邊有叫聲,你們沒事吧?”耿靜和涵涵的關係比較好,她本來過去安慰兩句,卻被梁斐突兀製止。“等等,你們先別靠近。”梁斐指了指涵涵懷中的東西,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喻祝聞言臉色一變,以為梁斐在故意挑釁,黑著臉對耿靜和吳星宇道:“你們倆是哪邊的,才分開幾分鍾,就忘記自己手上的棋子是什麽顏色了嗎?”“你沒必要這麽緊張,我隻是想看看他手上的東西。”梁斐淡淡道,“我們這邊找到了一些情報,如果你不能保證那件東西絕對安全的話,最好還是先聽我說完。”喻祝抿著嘴眉頭緊鎖,顯然不打算讓步。眼看著隊伍有分裂危險,涵涵連忙跳出來,將懷中的東西展示給在場所有人。“臥槽!那不是木偶嗎!”吳星宇看清陶涵手中的東西連退三步,還沒忘記把女友也一起拖開。涵涵懷中抱著的,正是木偶士兵的放大版。在親眼見過士兵插圖的梁斐眼裏,雕刻得活靈活現的木偶幾乎下一瞬間就能活過來。“木偶又怎麽了?”喻祝不耐煩地想把木偶拿走。“如果你之前沒碰過那個木偶,我建議你現在也不要碰它。”梁斐提醒道。“這……這個木偶怎麽了?”涵涵見眾人對木偶避諱的態度,不由有些慌亂。他哭喪著臉看向喻祝,滿臉的無措,把木偶丟掉不是,繼續拿在手上也不是。為了解除誤會,梁斐快速將他們收集到的情報複述一遍。涵涵在聽到自己有可能被木偶士兵奪取身體和靈魂後,六神無主地想向耿靜尋求幫助。耿靜抬手示意涵涵站在原地,即便不忍也隻能提醒道:“涵涵現在有可能已經被士兵俯身,士兵使用能力的條件裏有‘與玩家肢體接觸’這一項,接下來我們最好不要發生任何肢體觸碰。”“木偶就由涵涵繼續保管吧,我們這樣做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並不是把你視為敵人的意思。”吳星宇對涵涵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可惜這樣的話並不能安慰到當事人。涵涵抱著木偶坐到書架角落裏,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道:“我叫陶涵。”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陶涵便不再開口。吳星宇剛想迴應一點什麽,被耿靜扯了扯袖子。他們本來是素昧平生的路人,隻是因為拿到了同一色的棋子,才會在生死遊戲裏成為臨時隊友。陶涵自稱“涵涵”,原本是做著隱瞞個人真實信息的打算。在這種時候說出自己的真名,顯然已做好死亡的心理準備,隻是想在死後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至少能留下幾分存在過的痕跡。然而無人敢在此時應上去,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活得更久。即使有幸能活過這場遊戲,也看不見逃出升天的希望。氣氛就這麽沉寂了一會兒,陶涵忽然抹了抹臉,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不是說有三個前置條件嗎?隻要我一直不知道第三個條件,士兵就沒辦法用能力襲擊我。你們要是找到第三個條件的線索,可千萬別告訴我。”耿靜終於沉不住氣了,往陶涵那邊靠近兩步,剛想說點什麽,忽然被喻祝的聲音打斷。“最可疑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喻祝怒目圓睜。梁斐的視線往周圍轉了一圈,終於確認喻祝說的人是自己。“你想說明什麽?”梁斐道。“你所說的情報,和吳星宇收集到的情報根本就是矛盾的。如果士兵使用能力前需要讓玩家知道全部能力規則,它豈不是自尋死路?”喻祝道。“我和吳星宇提供的情報有矛盾,你怎麽證明是我在說謊,而不是吳星宇在說謊?”梁斐道。“不要妄想轉移矛盾。你借口說三個條件之一是‘與玩家有肢體接觸’,也是想誣陷陶涵,趁機分裂我的隊伍吧?”喻祝道。“隊……隊長,你冷靜一點。”耿靜勸解道,“那三條規則在我們匯合之前他就說過,現在不是互相懷疑的時候。”喻祝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互相質疑的種子一旦播撒在人群中,疑神疑鬼的氛圍就會像野草的草根一樣難以拔除。雙方看似暫且各退一步,然而本質上的矛盾並沒有解決。當矛盾積累到某個臨界點,所有的不信任與不安定都會在瞬間爆發出來。梁斐捏了捏眉心,不動聲色地歎了一口氣。他原本因為情報上的矛盾,將吳星宇視為最有可能被士兵奪取靈魂的人。現在轉念一想,士兵很有可能在無人察覺之時,早已混入隊伍。這隻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才會如此迅速的崩潰瓦解。如果士兵已然入侵這隻隊伍,那麽被替換掉的那個人,會是誰呢?明麵上看,吳星宇和陶涵的嫌疑最大。吳星宇給出的線索與他找到的有矛盾點,而陶涵和士兵木偶有肢體接觸,但其他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嫌疑。嫌疑最小的,隻剩一直和他一起行動的解坤。然而即使是解坤,也在他失去意識期間和他分開過一段時間。“我們共同完成的新手遊戲是什麽場地?”梁斐看向解坤。“學校。”解坤皺了皺眉,“你懷疑我?”梁斐搖搖頭:“這隻是一種自證方式,棋盤上的玩家都是被隨即選入的,我推測玩家此前互相認識的幾率不大。”“所以隻要能找人相互確認,就能排除被掉包的嫌疑了?”吳星宇猛地轉頭。“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不過我認為士兵能讀取玩家記憶的可能性很小。”梁斐道。解坤了然點頭,反問道:“新手局最後的場景,教學樓有幾層?”“五層。”梁斐一口答道。兩人對完暗號,默契轉頭看向在場的剩餘四人。吳星宇和耿靜是情侶,兩人的相處方式與平日無異,可疑程度可以拉到最低。最終隻有和誰都不熟的陶涵,和喜歡單獨行動的喻祝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喻祝有些不耐地撓了撓頭發,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在被選進這場遊戲之前,我還算有點名氣。如果你們消息靈通的話,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他將小刀拋起,手指靈活得像翻飛的蝴蝶,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你們可以根據自己了解的情報,問我任何問題。”梁斐剛完成新手局,就被選入遊戲,自然沒聽說過喻祝的大名。解坤根本不可能在“雜魚”身上花費精力,即使是有點實力的“雜魚”。隻要吳星宇遲疑了一會兒,試探道:“我好像聽說過一點關於你的傳聞……那你說說你慣用的飛刀有幾把?”“五把。”喻祝摸了摸口袋,又摸了摸小腿,不知從什麽地方又掏出三把飛刀。四把飛刀在他指尖飛舞,他補充道:“最後一把刀在我頭發裏,即使我四肢受限,也不會束手無策。”吳星宇點點頭,認同了喻祝的說法。六人中有五人完成了確認,隻剩抱著木偶士兵的陶涵手足無措。他張了張嘴似乎想為自己辯解,最終隻是耷拉著肩膀,似乎已經放棄了掙紮。“別想太多,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個方法不是百分百的準確。”耿靜試圖安撫陶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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