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溫泉中出來,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又一次關上。而後連喚了兩聲\”三郎\”。這動靜,不會讓守在外麵的宮女聽到,畢竟隔了兩重牆。


    雖說那聲音不輕不重,但是足夠隻與她有一牆之隔的張卓聽到。唐歌的笑容更深了。


    \”三郎,你,你怎麽來了。\”唐歌的聲音裏,有一絲不知所措,仿佛獨自在家的妻子與人偷歡,卻被突然迴家的丈夫逮了個正著般,滿心慌亂。


    \”我不迴來,你是不是就背著我與別的男人好了,嗯?\”男聲在房間裏響起,若是不知情的人,當真會以為唐歌所在的房間裏有一男一女在對話,事實上這所謂的三郎的聲音是唐歌模仿男子的聲線發出來的。


    正在隔壁泡溫泉,想入非非的張卓忽然聽到這動靜,臉色變了兩變。他不敢動,除了擔心亂動讓他被隔壁的三郎發現蹤跡,傳到老侯爺耳朵裏,叫老侯爺知道他一個定了親的人在外麵勾|搭當朝的金枝玉葉,且這金枝玉葉還是他未婚妻的好朋友,一定會打斷他的腿。老侯爺在張卓心中的震懾力一直不小,張卓不敢輕易挑戰老侯爺的權威。


    除此之外,張卓心中複雜,他本以為這一次能和唐歌歡好,為此他不惜對老侯爺撒謊,提前兩日從侯府出發來溫泉別院等候唐歌,誰知道臨門一腳被人捷足先登,若說不氣是假的。但是比起被人發現行跡,告到老侯爺那裏,張卓寧可不吃這一口。


    從唐歌和那所謂的三郎的對話來看,這兩人隻怕早有往來,唐歌那不久前橫死的駙馬,未必不是遭了人的妒嫉,才丟了性命的。


    想到這裏,張卓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後怕。為了色,將性命丟了,太不值當。此刻不宜久留,張卓心生去意。


    果不其然,沒多久,隔壁房間裏就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張卓雖然未通人事,也到了知道這事的年紀。


    隔壁的動靜不小,張卓被迫聽了一耳朵,隻叫他麵紅耳赤,心跳加速,恨不得能衝過替了那三郎,將唐歌壓在身下好好憐愛一番。可惜呀可惜,金枝玉葉的味道,他到底嚐不到,張卓在池子裏釋放了一迴後,看著房頂悵然若失。


    等對麵的推門聲響起,確定三郎離開後,張卓隔了一小會兒才從溫泉裏出來,之後立刻辭行,讓伺候掠奪者的宮女不免詫異。


    唐歌自導自演一場戲解決了張卓,迅速迴到凝魂珠中藏起來,算算時間,黑色晶石對掠奪者的迷幻作用差不多到時間了。唐歌暫時不打算和掠奪者正麵對抗,如非必要,唐歌想維持掠奪者在明,她在暗的現狀。


    唐歌剛剛藏好,掠奪者就清醒過來,唐歌暗道好險,卻也從旁證實了掠奪者心誌之堅,要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之難。


    \”來人,什麽時辰了。\”掠奪者醒來的第一反應是問時間。她雖然沒有剛才的意識,卻沒有忘記警惕這一項本能。


    \”殿下進湯已有半個時辰。張公子方才走了,說是侯府裏有事,不得不先走一步,請奴婢替他向公主請罪。\”


    \”我叫你們之前,一直在睡?\”掠奪者心中奇怪,忍不住詢問。貼身伺候她的人,掠奪者相信她們不會背叛她,若要掠奪者在皇帝和貼身宮女說的話之間選擇相信誰,掠奪者必然相信後者。


    \”應當是的,奴婢沒有聽到殿下的傳喚。\”


    \”張公子離開前,有沒有人來過別院。\”


    \”沒有。\”


    掠奪者若有所思,卻想不出個所以然,隻當她真的是太累了,溫湯太舒服,她才一時放鬆睡過去了。不過張卓的突然離開,掠奪者比較在意。張卓能在這裏等上兩天,事到臨頭卻匆忙離開,這期間必然發生了什麽事,改變了張卓的主意。是什麽呢?


    張卓走了,掠奪者這次溫泉別院之行的目的被打破,第二天就離開了別院迴到京城裏公主府,不像前世與張卓在溫泉別院廝混了十來天,若非宮裏傳召,掠奪者還不會離開。


    唐歌的第一次出手沒有露了行跡,以獲勝告終,讓她比較滿意。隻不過因為一件事情的改變,必然會引起更多的變化。以掠奪者的性格,唐歌不確定她迴到京城公主府後的十餘天裏會不會老實地待著。


    忐忑有,更多的是拭目以待。唐歌很少有這麽幹勁十足的時候,隻是當她滿揣著動力時,掠奪者卻在公主府裏安安分分地待著。直到前世宮裏來人的日子,皇帝宣掠奪者進宮,掠奪者才結束了在公主府裏悠然度日的生活。


    這一次出行與唐歌剛進任務第二天,掠奪者瞞著其他人,摘去馬車上的標誌出行不同。宮中傳召,一路有侍衛相隨,掠奪者坐在帶有皇室公主標誌的舒適寬大的馬車上,手上抱著銀爐閉門養神。


    掠奪者此刻的心不像前幾日那樣平靜。似乎進宮這件事為掠奪者所不喜。唐歌沒有原主的記憶,隻有係統提供的資料,猜不到原因。如果係統沒有故意坑她,掠奪者此次進宮不會發生什麽事。可是唐歌的心中總有那麽一絲不安纏繞著,久久揮之不去。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讓人無法心安。唐歌腦補了好多個場麵,連掠奪者在麵聖時不小心觸怒了君威都假設過了,然而經過一通排除下來,所有的可能性猜測都被唐歌排除。


    馬車吱吱呀呀地駛進了皇宮,高大的紅色宮牆在掠奪者進宮門下馬車的那一刻映入唐歌眼簾。唐歌以前也曾生活在皇宮中,在她看來,所有的皇宮都大同小異。權力集中的地方,總少不了勾心鬥角。朝堂要鬥,後宮要鬥,一國一家之鬥每天都在這個地方上演,活在這裏麵的人真心累。如果可以,唐歌並不想做皇宮任務。每每做與皇宮相關的任務,唐歌需要動腦的時候就會多許多。可是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比如此刻,掠奪者也不想進這張宮門,但是在她下了馬車後,立刻有小黃門抬著轎子過來,請掠奪者上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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