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鴛鴦共浴以兩敗俱傷結束,唐歌被惱羞成怒的溫煦丟出房間。她那人神共憤地一抓,直接引爆了溫煦,好不容易綁好接正的骨頭被溫煦再一次捏斷了,唐歌這一次不但要忍痛重新接骨,還要花大力氣用靈力清理碎骨。這導致她傷口愈合的時間成倍增長。


    從莊子裏迴到將軍府,唐歌一身狼狽,偏偏好像之前跟蹤溫煦時,將好運氣全用盡了,以至於她剛迴到家裏就見到了十天半個月不來看她一次的將軍夫人唐母。


    唐母四十多歲了,因為保養得當,一張芙蓉麵看不出真實年紀,和唐雯站在一起,別人會下意識將她和唐雯當做姐妹,而不是母女。唐母和唐父都有一幅好相貌,唐大哥和唐雯的生了一張好臉,都是因為繼承了父母的優點。隻有唐歌這具身體,大約是集父母缺點於一身,還是將缺點放大化了的那種。唐母屬於典型的看臉那一類型,不喜歡唐歌這個女兒,最直觀的原因是唐歌有一張大眾臉。


    對於唐母這樣的看臉人士來說,此生最大的驕傲是生出了一個美貌第一的女兒,但是最大的失敗同樣是養出了唐歌這麽個其貌不揚的女兒。如果可以將唐歌迴收,唐歌絲毫不懷疑唐母會將她迴爐重造。


    唐歌一進門,就看到妝容精致的唐母坐在房間裏,見唐歌一身泥從外麵跑進來,頭發淩亂,唐母兩條勾畫得宜的眉緊緊鎖在一起,心裏對唐歌這個女兒更不滿了。


    ”你去哪裏了,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伺候二小姐的人都是死人嗎?將軍府養你們是吃白飯的?”


    伺候唐歌的丫鬟仆婦連忙跪在地上,惶惶不安。


    眾所周知,將軍府夫人治家嚴厲,有那些刁奴妄想在將軍夫人麵前玩把戲的,最後被將軍夫人打出將軍府,身上不帶一個子。唐歌雖然不受將軍夫人喜歡,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將軍夫人的女兒,自己的女兒訓一頓罵一次也就罷了,但是她們這些伺候唐歌的人就不同了。主子有什麽問題,背鍋的可都是她們。


    丫鬟仆婦不敢想象,如果因為這件事,她們被將軍夫人趕出將軍府,以後該怎麽辦。


    唐母生氣,唐歌並不害怕。迎接唐母的怒氣無非是罰跪祠堂,關禁閉。跪祠堂也好,關禁閉也罷,正方便她養傷,可唐母要將她身邊的人弄走了,換一批看管嚴密的人來,她想要隨時出門,就沒那麽方便了。再者,她就這麽讓唐母將身邊的人弄走,以後家裏的丫鬟仆婦認定她是個護不住下人的主子,怎麽會對她忠心。唐歌並不需要人對她有多忠心,可也不希望身邊人都懷有異心。


    為了長遠發展,身邊的人必須保住。


    ”娘,是我錯了,我不該甩下伺候我的人偷偷溜出去,您罰我吧,不關她們的事,您別打她們好不好。”唐歌雙膝下跪,老老實實在唐母麵前認錯。


    唐母雖然不喜歡唐歌,也對唐歌弄得髒兮兮的一身很生氣,但是唐歌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女兒既然有心保身邊的人,唐母也不想將她的麵子徹底掃了,讓她以後沒辦法讓下人信服。自己女兒是什麽樣的性子,唐母心知肚明。唐歌說她將身邊的人甩了,完全是可能的。她的這個女兒,可惜投錯了胎,要是個男孩,正好隨她爹去軍營裏。


    也罷,這個孽障,她這個樣子,以後也別想嫁給相貌出眾的世家子弟,屆時她們夫妻二人多給她相看相看,找一戶低門嫁了便是。


    想到這裏,唐母收起管教唐歌的心思。不過唐歌這個樣子,實在礙眼,唐母不罰她心裏不舒坦。


    ”你去祠堂裏跪著,什麽時候學會了規規矩矩在家裏呆著,什麽時候再迴來。”唐母的話裏有太多的


    恨鐵不成鋼,唐歌也就聽聽。


    ”你們伺候二小姐不盡心,罰半年月錢,下不為例。”


    唐母定下處罰,伺候唐歌的人鬆了一口氣,月錢沒了還可以掙,要被趕出將軍府,可就不好了。一時間,唐歌主仆對唐母的處罰沒有不滿意的。


    等唐母一走,仆婦出門繼續打掃庭院,丫鬟則伺候唐歌換洗。唐母臨走前派了大丫鬟在唐歌的小院候著,隻等唐歌洗漱完畢,就要領她去祠堂裏跪著。唐歌這一次沒將身邊伺候的人清走,留下一人在旁邊伺候她沐浴。她是慣犯,眾人剛受過處罰,如果不留一人在她身邊看著她,其他人不會放心。


    這樣一來,唐歌手臂受傷的事,被第三人知道。


    ”二小姐,您的胳膊怎麽受傷了。”伺候唐歌的大丫鬟看到唐歌手臂上纏著的一圈又一圈布帶,嚇了一跳。剛才替唐歌寬衣時,她似乎碰到了唐歌的這隻手,好像不對勁。


    ”不礙事,我就摔了一跤。你別和其它人說,被我娘知道了,倒黴的是你們。今天連累你們受罰,我心裏過意不去,要是因為我再讓你們被牽連,我會不開心的。等會兒你去我的盒子裏取點銀子將大家半年份的銀例錢補上,每人再添一角銀子,權當我給的壓驚費。”


    小姑娘很少有花錢的時候,逢年過節月錢銀子得了都攢起來了,唐歌略一算,也是一筆不小的積蓄。唐歌在任務中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將小姑娘的錢花了也不心疼。何況是用在安撫人心身上。


    果然,聽了唐歌的話,大丫鬟臉上仍然掛著擔心,但是心裏的起伏已經平靜下來。


    丫鬟伺候她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後,唐歌將院子裏伺候她的仆婦和丫鬟一起叫了進來,以壓驚的名義給每人分發了不同數額的銀子。大家得了銀子,都很開心。無論什麽時候,錢總能讓人快速忘記恐懼,忘記不快。


    隨後,唐歌安安心心跟著唐母身邊的大丫鬟去了唐家祠堂,在祠堂裏的蒲團上跪得筆直。祠堂不是閑雜人等能隨意進來的。看守唐家祠堂的是唐家的世仆,唐家發家以前,此人就在唐家看守祠堂。


    祠堂裏安放有一排靈位,擺放在正中間的是第一任威遠將軍,也就是唐歌的曾祖父。唐歌的曾祖父打下這片家業後沒多久,就在戰場上死了,之後唐歌的祖父繼承家業,不到十年也死了。還好唐父頂上了。細看這一排靈位,威遠侯府唐家排得上號的人物其實沒有幾個。


    唐歌跪下後,看守祠堂的老人帶上門離開了。唐歌確定周圍沒人後,站起來修煉起妖修功法。為了盡早將斷骨修複,她需要大量的靈力,而在月華下修煉妖修功法,將事半功倍。在將軍府裏,祠堂裏能充分享受到月光到照射,夜色漸起,月亮升上天空,祠堂完全被月色籠罩。唐歌推開窗子,讓月光照進祠堂裏,站在月光下修煉。


    隨著十三套動作逐一完成,唐歌身上裹著的月華越來越濃。因為白天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唐歌忘我的吸取天地靈氣為己用,幾乎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卻不知這一幕被隱藏在祠堂外高牆上的一個黑影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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