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不知以什麽心情坐在房間外等來天亮。


    早晨見到家裏傭人後,唐歌交代的第一件事是將她的房間收拾幹淨了,她今天迴來要住在幹淨的房間裏,她拒絕再迴到髒亂差得跟豬窩似的房間裏。


    聽到唐歌的要求,傭人沒有說no,沒有露出奇怪的眼神。原主之前不準他們進去現在的房間打掃衛生的行為,一直讓傭人覺得原主脾氣怪異。唐歌的要求,才是正常人會提的要求。


    唐歌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校服,背起書包跑步去學校。從家裏到學校,路程五公裏,以原主的腳程二十分鍾能跑到。為了跑步,原主不會在家裏吃早餐,唐歌不打算改變原主這一生活習慣,除了避免被家人懷疑,唐歌還有另一重考慮。原主的成績太差,萬一她文化成績不能達到國家十大名校的錄取線,唯一能走的隻有體育特招路子。


    昨天晚上,枯坐等天亮的時間裏,唐歌沒有閑著。她用筆記本上網,查國家十大名校錄取信息,發現有兩所高校有體育特招生名額。雖然是體育特招名額,競爭相當大,錄取比例千分之一。原主身體素質不錯,但是要拿到體育特招名額,還需要加緊。


    唐歌趕在遲到前一刻跑步到學校,照例遵循原主的習慣。唐歌初來乍到,改變太突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唐歌來到高一七班教室時,教室裏隻有五組最後一張座位空著,不用懷疑,這肯定是原主的位置。唐歌坐下,從書包裏抽出數學書。翻開來一看,漢字都認識,公式符號沒一個知道。放下數學書,唐歌從書包裏抽出英語書,這下好了,單詞認識她,她不認識單詞。唐歌不死心,接著將化學、物理、生物、語文等教材一一翻出來,發現她能看懂的隻有語文。


    上午,唐歌一口氣上完四堂文化課,老師講的,和唐歌聽得就沒對上口型。她在瞌睡的摧殘下熬過四個小時,差點沒崩潰了。


    經過一個上午的折磨,唐歌徹底明白,原主這底子,有跟沒有一樣。要不是家裏有錢,撒了大把建校費,原主的成績真進不來重點高中。唐歌想提高成績,還得從小學開始學習。


    想明白這點,午間休息時間,唐歌給唐媽媽打了個電話,讓唐媽媽給她準備小學初中全套教材和輔導資料,再找一個家庭教師,她晚上就要見到。


    唐媽媽就原主一個兒子,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要什麽給什麽。原主的話在唐媽媽那裏相當於聖旨。電話掛了之後,唐媽媽立刻吩咐人找小學初中全套教材和教輔資料,請家庭教師。


    學校裏,唐歌好不容易上完一天課,沒有逃課沒有上課睡覺,讓班主任及任課老師大跌眼鏡。


    放學後,唐歌沒有離校找以前的兄弟,而是跑到高一一班教室找藍雨欣。藍雨欣是高一年級裏最漂亮的女孩子,原主情竇初開時的夢中情人。藍雨欣人長得漂亮,成績好,懂禮貌,是全能優等生。這樣一個各方麵優秀的女孩子,幾乎成了學校男生最想追的對象。係統給的資料中,高中三年,原主一直暗戀藍雨欣。原主期望考上全國十大名校,也是想追隨藍雨欣的腳步。


    唐歌到高一一班教室時,藍雨欣沒走。唐歌衝進高一一班教室,從懷裏拿出一個禮盒,敞開嗓子一聲吼:“藍雨欣,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原主肌肉發達,長得人高馬大,嗓門響亮,這一聲將高一一班在教室裏的同學都震住了,一個個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外表略顯傻傻呆呆的唐歌。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教室裏笑聲漸漸大起來。唐歌眼神明亮,鎖定坐在位置上的藍雨欣,絲毫不在乎周圍的嘲笑。


    “雨欣,你被高一七班的唐哥告白,有什麽感想?”一個男同學做著鬼臉,語調誇張地在藍雨欣旁邊比劃著。哄笑聲此起彼伏,唐歌臉不紅心跳稍快。這是她今早定好的計劃,追求藍雨欣。


    學渣想轉型成學霸,總要有一個恰當的理由,能否堅持下去,目標必須明確。藍雨欣就是最好的選擇。不是說,愛情可以使人頭發昏腦發熱。


    藍雨欣站起來,從人群中走向唐歌。


    “抱歉,唐同學,我不能答應你。我們是學生,學生的天職是學習,我現在不想談其他事。”藍雨欣的拒絕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做我的女朋友,什麽條件。你說。”


    “抱歉,唐同學,高中期間,我沒有戀愛計劃。”藍雨欣依然好聲好氣地和唐歌說話,唐歌能從藍雨欣的眼睛裏看到她的身影,高大傻氣。


    “你是不是嫌棄我學習不好,如果我成績和你一樣好,你會不會做我女朋友。”唐歌認真地看著


    藍雨欣。偏偏他外形有點憨,這麽問,在眾人眼裏顯得分外傻。之前低下去的笑聲又一次揚起頭來。


    “就你這樣的竟然異想天開,妄想和雨欣取得一樣的成績,真是笑掉大牙。”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


    ······


    嘲笑聲,唐歌充耳不聞。明亮的雙眼中隻有藍雨欣一人,仿佛在他的世界裏隻看得到藍雨欣一人。哄笑聲突然靜下來,教室裏安靜得嚇人。


    “唐同學,如果你能考到年級第一,我會考慮。”


    藍雨欣衝唐歌點了點頭,背著書包與唐歌擦身而過。等藍雨欣走出教室,唐歌突然對著教室外大聲說:“藍雨欣,我一定會考到第一,讓你做我的女朋友。你等著!”


    最後這一句,氣勢十足。說完話,唐歌大步走出高一一班教室,轉身下樓。離校途中,原主的一個兄弟聽到消息找到唐歌。


    “唐哥,你真的向藍雨欣告白,誇下海口考第一名,讓藍雨欣做你的女朋友?”


    說話的是原主的發小,原主死前聽到的真相正是從發小口中說出來的。唐歌對這個人沒好印象,她肩膀一低,甩開發小搭在她肩膀的手。


    “我一定會考到第一,追到藍雨欣。以後你別來找我,我要學習。”唐歌臉上寫滿嚴肅與認真。發小仿佛聽了大笑話,眼睛彎成了月牙。


    唐歌加快腳步,發小嗤笑出聲,又不甘心唐歌離開,快步追上去。


    “唐哥,你真確定要好好學習?”


    發小根本不相信唐歌的話,卻不知原主這具傻愣皮囊下已經換成唐歌的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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