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了一下手道:“我學畫畫的。我大概可以。需要我怎麽做?”段易趕緊地上撿起顏料和畫筆遞給她:“往漏沙子的那幅壁畫上畫一麵牆,看能不能把沙子封住。”“什麽?你是說?”2號瞪大眼睛,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先試試看吧。”段易道,“這沙子流速並不快。咱們來得及嚐試。我陪你進去。一旦遇到什麽危險,我一定帶出來。”“嗯……行,我還算相信你的。”進這副本後,段易做事的靠譜程度,2號也看得出來,當即拿起畫筆、顏料、一瓶礦泉水和兩個調顏色用的瓷碗走進了棺材墓室。2號果然是專業出生,盡管沒有在牆上畫畫的經驗,但她跳了一支最大號的筆,快速調了一下顏料後,寥寥幾筆便在一大麵牆上勾勒出了牆體的大致形狀。迴頭看一眼段易,她問:“差不多這麽大?”“嗯。差不多。”段易重新望向那麵牆,雙拳下意識握緊。2號是沿著沙子溢出的位置勾勒的牆體,而現在這正在被勾勒出來的牆體的四邊,恰好把樓蘭新娘框在了裏麵。拿著畫筆,2號先快速勾出了牆體上的一個個磚頭,再換了個顏色,一點點用顏料將牆體磚頭、以及各磚頭間的縫隙填滿。如此,樓蘭新娘的雙腳、裙擺、再到戴著麵紗的臉漸漸被成型的城牆所覆蓋。到最後她就剩眼睛的部位還露在外麵。畫筆上的顏料變得有些幹,於是2號彎腰低頭,打開礦泉水往瓷碗裏倒了點水,再擠了點顏料出來,重新調顏色。趁著這個時間,段易忍不住上前一步,緊緊盯著壁畫上新娘雙眼所在的位置。她的世界正被畫筆一寸寸遮蓋,如今就剩這一雙眼睛還能被人看見。而就在這個時候,段易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麵紗落了下去。同一時刻,黃沙飛起,再從他眼前簌簌掉落,那雙如霧如水的眼睛就出現在了段易麵前。“小天……”“小天!!”“小天!”段易忍不住唿喚出聲。恰此時,2號調好了顏料,在段易根本來不及開口阻止的時候,她拿起沾好顏料的畫筆又重又快地一抹那雙漂亮眼睛被封上了。新畫出來的一麵牆,徹底封住了樓蘭新娘出嫁圖。沙沙聲不見了,因為黃沙已停止傾瀉。可與此同時……樓蘭新娘也不見了。他、他是小天嗎?可他怎麽會出現在畫上,還成了“樓蘭新娘”?還是說,這一切都隻是因為自己太過想念他,以至於出現了幻覺?段易有些怔忡地坐在地上,此刻地上的黃沙已經淹沒他的小腿。周圍不斷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大家進來看,真的沒事兒了!沙子停了!被牆擋住了!”“這麽神奇?畫畫真的有用?那是不是在這個副本裏,我們畫什麽、什麽就能成真?”“誒?要不咱們試試,畫個食物什麽的?沒準能吃?”“我不這麽認為。畫出來的東西可以互相作用,但它們無法跟我們現實中的人互相作用吧?”“試試不就知道了?……哎,確實不行。你看,我在這牆角畫了個包子,我自己沒法把它取出來吃。但你看,我畫了個小人兒。現在小人兒拿起這包子吃了起來!”段易坐著沒動,好似聽見了這些話,又好似根本沒有聽進去。片刻後鄔君蘭和楊夜走了進來。見段易模樣有些奇怪,楊夜伸手拍拍他的肩。“怎麽了?”段易抬頭盯著那麵牆,半晌後:“我……我如果再在牆上畫道門,能不能打開門後看見他。還是說……”還是說,這道牆徹底把他覆蓋了。我、我是不是又讓他消失了一次?段易握拳的手臂有些發抖,渾身都被冷汗浸濕。跟鄔君蘭對視一眼,楊夜再重重拍了一下段易的肩。“不要掉入副本陷阱。這個樓蘭新娘非常不對勁。我剛才找到了那個叫‘老白’的人的手劄。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考古隊裏所有人都愛上了樓蘭新娘。那個喜堂就是老白布置出來的。他給其他人下了安眠藥,趁他們熟睡的時候,連夜挖了一條洞,到達另外一間墓室。將墓室布置成喜堂,他將樓蘭新娘的屍體帶進去,想跟她成婚。可那個時候的樓蘭新娘已經是一具幹屍了!“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他的其他隊友陸續醒來後,發現了這個洞,於是紛紛爬了過去。這個期間,他們隔著那個窄洞跟老白對話,說他休想獨占樓蘭新娘。他們要公平競爭。“後來有兩個打頭陣的成功走了進去,可剩下的人都被堵在了窄洞裏出不去。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喜堂一共發現了三具白骨?”楊夜的話漸漸讓段易冷靜下來。迴味了一下這個故事,他想到什麽。“童謠。那個童謠!‘畫上門插捎’、‘把鄰居們叫進來’……童謠暗示了這個故事。“會不會是有一個叫老白的人先進了喜堂,為了跟他爭搶樓蘭新娘,阻止他們成婚,後來有兩個人成功跟了進去,剩下……剩下有8個人,則被堵在了窄洞裏。“8個人在窄洞裏,3個人在喜堂裏,可他們這11個人通通都出不去了。因為……因為還有第12個人就在這間墓室沒進去。他是童謠裏那個‘畫插捎’的人。他是不是畫了一把鎖,把所有人鎖在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