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安離開了。等他走遠,再確認周圍無人後,段易走進了涼亭。涼亭內,小伍坐在石桌上托著腮,癡癡盯著周振安的背影,眼見著他繞過石橋,背影消失在洋樓的大門處。她這模樣看得段易不由皺眉。思忖片刻,走上前坐到她身邊,段易問:“你在想什麽?”小伍道:“今天被那幾個人說的時候,我感覺我天都塌了。可師父跟我說了幾句話,我覺得我的天又迴來了。師父……他真的好溫柔。他對我好溫柔!”段易越聽越不妙,直接潑了一桶冷水過去。“他對你溫柔,僅僅是因為他是你師父。他待你便如父親對待女兒一般。你可別想歪了。別忘了,你有師娘。你師父這輩子愛的人,隻有你師娘。”“是啊……師娘……”聽到這話,小伍麵上的笑容褪去,“師娘的聲音好聽,生來就會唱戲。當年他還沒見到她的臉,隻聽到她的聲音,就愛上她了……我比不上師娘。我比不上她的嗓音,也晚於她認識師父好多年。”“認識這點就好了。在你師父眼裏,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現在的劇情,段易覺得自己實在難以把握。他隻能憑感覺嚴肅勸誡。“不該有的念頭,你一點都不要有,免得到時候害人害己。你師父這輩子隻能是你師父,你們沒有其他的可能。有句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是你的。希望你能聽進去。”苦口婆心對小伍說了一大堆道理,段易察覺到他在這幻境裏待的時間似乎過於久了一些。好在當他察覺到這一點不久後,世界歸迴純白色,他迴到了【左十一】這格。從民國庭院迴到純白迷宮,段易微微出一口氣,很快調整過來。隨後他扭過頭,看向身邊穿著不合身戲服的小伍,把他今天新觸發的兩段劇情迴憶了一遍,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到底哪裏不對勁,段易一時半會兒捕捉不住。他也隻得繼續往前探索。與【左十】間隔六格,是【左十七】的洋裝小伍。她的年紀看上去比起前兩個麻花辮、戲服裝的小伍都要大一些。走到這格內,段易跟她打了招唿。小伍望見他,眼睛一亮:“好久不見!你去哪裏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遇到了一點麻煩!”段易自然同意。緊接著空間再度調轉。他又去到了那個民國時期。隻不過這一迴他所在的位置又變了。衣香鬢影,酒色飄香他在某個歌舞廳內。而小伍正拽著他的手腕往樓上的房間跑。“這裏是德國人建的飯店。”帶著段易走進一間房內,小伍道,“我幾個月前開始登台唱戲了,有個少爺看上了我。我假裝附和了他幾句,誰想到他今天逼著我來了這裏。”咽了一口唾沫,小伍有些緊張地說:“那少爺說他的朋友都很摩登,要是他們知道他玩戲子的話,會笑話他,所以他讓我打扮成這樣。可我……“可我剛偷偷聽到他朋友讓他今晚……讓他今晚留住我。你得幫幫我!他讓我在這間房裏等他,他馬上就要過來了。可樓下都是他的朋友,我跑不掉!我該怎麽辦?求你幫我出個主意!我……我的心是我師父的!如果我今天被他……那我還不如去死!”這些小任務一個比一個奇怪不說,現在還狗血起來。默默吐槽一句,段易還是答應了幫她。今晚的劇情想必是個重要節點。還沒有摸清到底怎麽通關的情況下,段易是不能讓小伍自殺的,所以這忙他不得不幫。“那少爺穿什麽衣服?長相怎麽樣?”段易問。“穿白西服,個子挺高,很好認。”小伍道。“我去大廳製造騷亂引開他。你趁亂逃走。”段易說完這麽一句,視線一一滑過房間裏的東西,最後拿了兩瓶烈酒走。來到大廳,段易很容易找到那個少爺。因為隻有他一個人穿白西服。此刻他正跟一幫男人坐在一起,他們一邊調戲舞女,一邊說下流笑話,並商量著今晚該怎麽辦小伍。如此,確認自己沒找錯人後,段易開始行動了。打開一瓶酒,走到少爺跟前,段易簡單直接地把酒朝他腦袋上澆去。少爺立刻拍案而起。“他媽的哪兒來的雜碎!敢動我,活膩歪了?!”段易沒說一句廢話,將空酒瓶拎起來,直接往人頭上扔了過去。那少爺一邊慌亂躲避,一邊大喊一聲:“給我弄死這小子!”他這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人朝段易圍了過來。段易不疾不徐連出兩腳,分別襲向這兩人的下盤,登時踹得他們紛紛跪倒在地。眼見著更多人朝自己圍了過來,他一邊後退,一邊將另一瓶酒打開來,不斷地往退路上澆去。在有五個人即將撲至他身前時,段易飛快點燃打火機,往麵前一扔,“滋啦”一聲,火苗飛得竄起來,為首那人的頭發都被點著了。舞廳地板燃火的麵積其實並不多。但由於著火點拉得位置長,半邊舞廳都被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