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段易再道:“既然你認了之前的事,這表示之前每個副本裏,你都很快猜到了觸發死亡的條件。所以這次我才想問問你的看法。”“其實從捉迷藏開始,死亡風險就來得很快了。開膛手那個本裏更是,我們外出探索的第一天,跟妮可附身的席非一個對視,就引來了子彈。”“可這個本更難了,按理死亡風險也增加了,為什麽我們現在看上去還這麽安全?”明天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個本的死亡風險到底是什麽,我還不清楚。我隻能說,有些本看上去越安全,反而越可怕。其實現在的玩家有思維誤區。”段易問:“什麽誤區?”明天道:“他們以為囚牢裏也許會更安全。其實並不一定。如果某種力量覆蓋整個副本,囚牢裏的人反而會被困住,繼而遇到大麻煩。我之前遇到過一次……”說到這裏,明天有些欲言又止。段易覺得他神情不太對勁,起身走到他身邊。“怎麽了?”搖搖頭,明天看著他道:“沒事兒。隻是想到那次的經曆,有些不舒服。那次我被刀,進囚牢進得早,屋子裏一共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他殺了另外一個,開始吃他的屍體。”“直接殺人?可這不允許暴力啊。”段易蹙眉。“也許是因為他用了特殊道具,也許是因為他是在副本某種影響下做出的這種事,所以不算是個人的主觀行為。總之他沒有被強製登出遊戲。他在我旁邊吃活人,後來還試圖殺我。”明天的聲音變得有些啞,段易剛開口想讓他別說了,他正好也轉了話題。“總之,那種情況下,囚牢外的生存幾率要大一些。在囚牢內,玩家們被困在一間屋子內自相殘殺,隻不過分了男女兩波。”聽到這裏,段易有些問不下去了。他鎖眉看著明天,實在不知道他之前獨自經曆了什麽。明天的神色倒是很快恢複如常。看向段易,他道:“小易哥,具體的死亡風險,這次我也不知道。但那間小屋你先別去了。既然你剛才出現過做噩夢的情況,那麽也許小屋會對人的精神力產生影響。我們暫時不要靠近那裏。”段易點點頭,明天又道:“這次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你想想之前,我們一定能在npc中找到好人方和狼人方對應的邏輯。遊園驚夢最簡單,周振安是一個很好被辨認出的boss,他找來10個玩家幫他複活楚青,蠱惑了其中3個成為狼人,通過讓狼人關好人進囚牢的方式,他逼迫好人趕快找到辦法。”“捉迷藏則複雜一點,狼人方的代表是茉莉,好人方是茉莉的人格茶花。關於茶花到底是誰,我們要調查了才知道。”“開膛手傑克裏,好人方是警察找來的,這個簡單;狼人方是妮可,她比較隱蔽,我們需要經過推理,才知道她是真正的boss;牧師則屬於第三方。”“咱們這次,驅魔師是蓉蓉請來的。可她看上去實在無足輕重,並不像boss。那麽狼人那方的人是誰呢?是誰蠱惑了12個驅魔師中的4個,讓他們成為‘狼人’的?”段易點頭,麵露些許讚許:“嗯,你的這個切入角度不錯。那麽,第一種可能,狼人那方,跟小屋本身有關。小屋前有座碑,上麵寫小屋埋了一個男人。也許那男人化作了小屋。所以小屋是有思想有意識的,可以蠱惑驅魔師。”“至於另一種可能……咱們得從npc切入。除了蓉蓉以外,玫瑰、玫瑰的各種助理……乃至山風,其實都有可能。”在心願屋許大願,會付出代價。山風替玫瑰許了三次願,分別獻出了壽命、眼睛和耳朵。這是段易他們目前所能推測出的信息。按這些信息來看,段易自認其實已經掌握了小屋的秘密。可關於如何通關,他暫時還沒有頭緒。這表示他了解到的秘密應該是還不全麵的。當然,如果往不樂觀的地方想,他們現在的腦洞實在錯了。但無論如何,接下來該如何走,明天剛才的話給了一個好的切入點。如果從小屋裏探查不到,那也許還得從npc身上下手分析他們誰才會是boss。段易已經從蓉蓉那裏套到相當多的信息了。於是離開樹屋後,他把目光放在了其餘npc身上。恰好要到晚安的時間了,玫瑰工作室的一堆人正在忙前忙後為她準備晚飯。段易試著上前搭話,不過這些人一問三不知。他們不知道玫瑰來這裏幹嘛來的,更不知道她能夠紅起來,是因為來小屋許過願。段易試探了個遍,他們都隻說“我們家玫瑰是來找靈感的呀!她迴去就要製作新專輯了,我們陪她來采風。”“你們是誰?你們不是蓉蓉請來的保鏢嗎?他們說森林裏可能出現野獸。你們是來殺野獸的呀!”從普通的工作人員那裏問不出信息後,段易打聽到向導的去向,便和明天去找了他。向導在河邊釣魚,說是玫瑰覺得魚湯很不錯,他得了蓉蓉給的錢,就過來釣魚了。正逢夕陽西下,河流與綠樹都蒙上了一層橙色濾鏡。站在小河邊,段易問:“請問你是不是對這一帶都很了解啊?你知道這小屋的事嗎?”向導盯段易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再指了指河裏的魚,大概是怕交談聲把魚嚇走。段易立刻道:“這些魚我們來搞定。你不必費勁。我們幫你義務勞動。作為交換條件,關於小屋的事,你能多說兩句嗎?”向導思考了一會兒,做了個攤手的姿勢。“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不該說的我不會說。”段易想了想,道:“玫瑰的秘密我們都知道。我們是驅魔師。她是靠這個屋子發跡的……都懂,都懂。”向導聽到這裏,神色似乎有些鬆動。段易見狀,趕緊乘勝追擊。“小屋能實現心願,你也懂?那兄弟,幫個忙唄。這裏麵有沒有什麽魔鬼,你給我通個氣兒。咱們這兩天一起釣魚一起吃飯,你也不能眼看著我們去送死啊?現如今掙點錢不容易,我們跋山涉水過來已經夠苦了,別真死在小屋裏了。”“什麽魔鬼啊,我沒聽說過。這你們放心吧。”向導道,“隻要別去許願就是了。其實我隻負責將大家從咱們村兒帶過來,其他的事兒我不管。這些年,我見過不少人來這裏許願。頭幾次都沒事兒,但大概越來越貪心吧,結果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很多人都落不到什麽好結局。”段易不由問:“所以你是這附近村落的村民?”向導點頭。段易再問:“那你是怎麽知道心願屋的?”向導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啊,當年我年輕還幹的動活的時候,是個船夫,我們那個村子附近有一條大江,我每天起早貪黑開船去江上捕魚,再迴到碼頭上賣。有一天有一個年輕男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開船帶他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