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就勢倒地一個側翻,一記掃堂腿踢出,直攻茉莉的下盤。他這一腳的力道足以把這樣一個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人的腿骨踢折,哪知茉莉被段易這樣一踹,下盤竟穩如磐石。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動作並不停,頃刻間已把斧頭懸在了段易頭頂。她的動作從頭到尾簡直可以用行雲流水來形容,好像她劈開段易的頭,會跟切西瓜一樣容易。短暫的驚訝過後,段易大腦飛速旋轉,是在思考怎麽避開這一擊,忽然巨大的“鐺”一聲傳來,是明天雙手握住一把弧形菜刀,赫然迎上了斧頭的那一砍。刀鋒撞上斧頭,響起刺耳的摩擦聲。段易趁機就地一個打滾,避開茉莉攻擊的範圍。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段易瞧見明天已單膝跪在地上,而茉莉雷打不動地站著,正用力將斧頭往他身上壓去。明天雙手緊握菜刀抵擋著斧頭壓迫,為了避免腦袋開瓢,他在盡可能地把雙方的力量往左肩處引,於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茉莉拿著斧頭朝菜刀壓下去,而菜刀的刀背逐漸靠上明天的左肩,不消多時,便在他左肩上陷了下去,瞬間見了血。“小易哥”死亡威脅近在咫尺,明天還有餘力側頭看向段易。隻是因為用力極大並且傷口疼痛的緣故,他的臉被冷汗浸得發白,“她力大無窮,菜刀擋不住,還得用傘。”倏地,隻聽肩膀上方“哢”一聲,明天反應過來,那是菜刀皸裂的聲音。如果任由茉莉繼續,馬上他的左肩連帶著整支胳膊都會被這斧頭卸下去。下意識閉了下眼睛,明天緊緊蹙眉,預料中劇痛卻並沒有襲來。睜開眼,他看見段易穩穩落在自己身前,而就在千分之一秒之前,在斧頭即將把菜刀劈碎的刹那間,段易將那把黑色道具傘撐開,擋在了兩人麵前。黑傘碰上斧頭,響起一陣細小的“叮”聲,旋即四分五裂,再在空中化於無形。傘身消失的刹那,斧頭也被茉莉收了迴去。用滿含怨毒的眼神看了段易和明天各一眼,茉莉咬著牙,渾身發抖,好似她的憤怒還沒有完全消除,僅僅是礙於某種規則,無法繼續動手而已。片刻後她身體側轉方向,竟是拎著斧頭走向了次臥。左肩被菜刀背壓出了傷,正在往外冒血,但明天來不及看自己的傷勢,隻是看向段易,發現他正坐在旁邊的地板上揉膝蓋。明天反應過來,剛才段易怕用跑的會來不及,於是他是整個直接撲過來的。撲過來落在自己麵前時,他的雙膝直接狠狠往地上一跪、一滑,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明天頗為擔心,剛開口詢問了一聲段易的傷勢,次臥門口冷不防又傳來一聲巨響。兩人雙雙朝次臥方向看去,就見茉莉竟一斧頭劈開了次臥的木門,隨即,在無人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少女的哭喊聲和尖叫聲響徹全屋。但很快那尖叫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肉和骨頭不斷被剁碎的聲音。許久之後,一切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全部消失,深夜恢複了它本該有的寧靜。又過了片刻,次臥裏傳來幾聲輕笑,伴隨著高跟鞋叮叮咚咚的聲音,茉莉走了出來。親手殺了女兒小雨這件事好像總算宣泄了她的憤怒,她麵上居然又露出了溫柔和藹的神情。路過客廳看見明天和段易,她甚至微笑著說了聲:“夜已深,客人們早點睡。晚安哦。明天……明天我再請你們吃蛋糕。”聽見“吃蛋糕”這三個字,聯想著次臥裏現在的情形,段易簡直有點反胃。緊接著他對明天道:“我大概把茉莉的殺人規律摸清楚了。誰違反了她的要求,她就會送毒蛋糕。如果是這種方式,玩家受害的數量應該不受限製。”“但如果毒蛋糕沒毒死人,她會轉而用斧頭砍人,並且她力大無窮,除非借助道具,玩家們幾乎難以和她硬拚。隻不過這種情況下,她能殺害玩家的數量會被限製,目前看來,恐怕她每天隻能殺一個。幸好我們有傘。”明天和段易都違反了規則,所以茉莉想殺的是他們兩個人。一開始茉莉想用毒蛋糕毒死他們。但他們通過拒絕吃蛋糕的方式,規避了被毒害。如此,這種往蛋糕裏下毒的殺人方式存在不確定性、可規避性。所以這種情況下,茉莉每日可以殺人的數量不受限製。下毒失敗後,茉莉改用了斧頭。段易和明天兩個身手不錯的大男人居然打不過她,這意味著,與蛋糕毒人可能會失敗不同,她用斧頭砍人,簡直是必殺技。除非玩家有道具,否則幾乎完全無法抵禦她的必殺技,這種情況下,係統就給她設置了數量限製,讓她一天最多隻能殺一人。這些都是段易通過今天發生的一切中推測出來的。畢竟一把黑傘隻能抵擋一次死亡威脅,而段易和明天兩人在隻消耗了一把傘的情況下,茉莉已經暫時收手,沒有再發起第二輪襲擊。明天自然同意段易的看法,點點頭,又道:“隻不過茉莉說明天還會送蛋糕。所以她明天還會再次動手。好在我們還有第二把傘。”段易上前看向他的肩膀。“先不管她了。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明天搖頭。“皮肉傷,沒事。都冒險來了,先探索吧。”段易皺了皺眉,最終同意。“行。一會兒迴屋我幫你包紮。咱們先看看這裏。”說完這話,段易開始搬茶幾,掀地毯。明天察覺他的動作有些異樣,不由開口提醒:“你別用力。你的膝蓋”聽見這句提醒,段易揮揮手以示自己無妨。緊接著他看到什麽,朝明天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明天走了過去,發現地毯下麵果然藏有線索。客廳鋪著的是木質地板,而其中有一塊長方形木板的顏色,跟其他木板有明顯的差別。段易盯著那木塊道:“我們兩個一起違反了規則,今天用掉一把傘,明天為了抵擋茉莉的第二次攻擊,還得用掉第二把。雖然其他人很可能也買了這種傘,但他們不一定會願意借給我們。所以”抬起頭,段易再看向明天:“我們最好在明天投票結束前就把副本通關。”“嗯。幸好你找到了這木塊。我覺得這會是一個關鍵線索。”明天伸出手覆蓋在木塊上,段易的眼睫垂落下去,注意到他的手指格外修長。中指和拇指準確捕捉到木塊凸起來的部分,明天用力提著它往上拉,木塊很快鬆動,被明天從地板上掀了起來。如此,木板下掩埋的線索便再也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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