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哪裏都不對。”鄔君蘭道。“說來聽聽。”段易道。鄔君蘭道:“蝴蝶的媽媽叫茉莉,她看起去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那麽她為什麽會殺蝴蝶?還有啊,茉莉有四個孩子,蝴蝶失蹤,另外兩個孩子出去找她,就剩小雨還在家。小雨因為過度傷心忘記了一切,這個理由可以接受。但茉莉的丈夫為什麽表現得也很平靜?好像這一家人裏,沒有人在乎蝴蝶是不是失蹤了。”四個孩子,失蹤了一個,另外兩個孩子去尋找她,這件事乍一聽好像合乎情理。但細究起來就不對勁了。為什麽是兩個孩子冒著日曬雨淋去找蝴蝶,反觀父母這邊,他們兩個成年人卻居然待在家中正常生活,跟女兒小雨上演一家三口和諧友愛的戲碼。段易不由蹙眉:“這一家人不僅不在乎蝴蝶,連去尋找蝴蝶的茶花和小風,他們也不在乎。再有,蝴蝶的墳墓明明就在這院子裏,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太奇怪。”段易的問題,鄔君蘭一時也解答不出。於是段易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又道:“上一迴的園林主人不跟我們說話。但這迴的npc和我們交流還挺多。我覺得這迴除了探索以外,恐怕我們還得問npc問題。”“早上出門前,那個爸爸說他要出差一個月,那麽接下來的時間,他都不在家。我們隻能從媽媽茉莉,和她的女兒小雨身上下手。”想到什麽,鄔君蘭提醒他:“可是茉莉昨晚說,我們不能問小雨關於蝴蝶的事,否則她不會放過我們。所以,如果我們問了小雨問題,會不會有危險?”她這話說得不無道理。npc茉莉的一句話暗示了她的規則,玩家如果貿然打破這個規則,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但退一步想,如果不考慮遊戲裏的各種規則,單純從故事邏輯的角度出發,茉莉為什麽對玩家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為小雨身上掌握著一些信息,是她不想讓偵探們知道的?這麽看,玩家們恐怕必須想辦法從小雨那裏套話,才能找到解題的關鍵點。段易心裏有數,但暫時並沒有說什麽。貿然問小雨關於蝴蝶的事,玩家可能會遭遇死亡風險,而現在還沒到冒險的時候。再在蝴蝶墓碑的周圍檢查了一番,段易站了起來。這時候明天來了。他走到院子裏,也一眼看到了墓碑。“蝴蝶的墓就在這裏?看來通關辦法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段易隨口問他:“其他人呢?”明天道:“分頭行動,有的在客廳,有的在次臥。”段易原本是想把每個房間大概看一眼,再做細致的探尋工作。但瞄一眼明天後,他暫時留在了這個房間。於是,片刻後,鄔君蘭離開去別的房間了,段易還靠在推拉門邊觀察明天。察覺到段易的目光,明天問他:“小易哥,老盯著我看?”段易雙手隨意放進衣兜裏,很自然地迴答:“想看你怎麽藏線索。”明天笑了。“這次我不藏。”段易瞧他一眼,也笑了:“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有你的遊戲方式,我沒權利評判。隻是這迴副本小,玩家們肯定都是三三兩兩擠在一起,估計沒人再能搞小動作。你要是想做什麽,自己小心一些。”言罷,段易轉身去到客廳,開始翻找起客廳的線索。-時間走到中午,玩家們一起迴到小餐廳吃豬肉罐頭。雖然隻吃了兩頓罐頭,段易已經有點膩了。於是他非常希望這個副本快點結束,不為別的,就為吃點罐頭、脫水蔬菜和壓縮餅幹以外的食物。吃完午飯,他迴屋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很快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探索。上午他已經大概把每個房間都粗粗搜索了一遍。下午其實做的是重複工作,但他這次探索得更細致了一些。這迴副本小,探索過程中,12個玩家擠在這狹小的三室一廳,可以說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段易估摸著,這迴總不至於還有人能瞞天過海搞出什麽毒害隊友的事情。晚飯當然是繼續吃罐頭。飯後玩家們收拾了各自碗筷,時間走至晚上7點半,大家在餐桌邊坐下,開始討論了。討論的話題當然很簡單今晚票誰。9號姑娘是最先發言的。她是這次新來的玩家,也是最開始勸女巫第一晚就要救人的玩家。隻聽她率先道:“我是這次的預言家。”一句話道明了身份,目光一一滑過眾人,最後定格在4號康含音身上,9號再道:“昨晚我查驗了你的身份。你是狼。”“至於我為什麽查你,因為我覺得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太像是會說謊的樣子。我覺得如果你是狼,你不太會辯駁,比較好對付。沒想到你果然是狼。你有什麽話想說?”康含音淡淡看她一眼,然後道:“我沒什麽好說的。”一旁,向來喜歡憐香惜玉3號的寸頭男彭程著急了。“你怎麽會沒什麽好說的呢?人家都說你是狼了。你上次不是玩的挺漂亮的嗎?幫好人擋刀啥的。你多說兩句啊。”康含音依然很平靜。“大不了就像上一個副本那樣,我早點進囚牢就是了,沒什麽。”“哎你……”彭程撓頭,“你這小姑娘真是……”康含音看向他,耐著性子道:“行。我給你多說兩句。我不是狼,在這副本裏,我就是普通的偵探。但我沒必要說太多。我這個身份可以抗推。”“在我能看清自己身份的情況下,9號如果堅持自己是預言家,那她就是鐵狼。其實我大可以穿神的衣服,把她這個狼懟死。但這是屠邊局,我不想亂跳神,萬一把真的神詐出來,讓狼人抿身份,那就是送狼人贏了。”說到這裏的時候,康含音的目光一一從每個玩家臉上掃過。就好像她在盡可能地分析每個人的微表情。望見某一個人的表情時,她目光停頓片刻,最後不動聲色收迴來,再看向彭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