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魂號正在遭受一場史無前例的巨大破壞,對於一艘服役期貨真價實達到了一萬年的戰艦來說,這個說法幾乎是相當駭人聽聞的。


    銀河已經晦暗了一萬年,戰火和星炬是這片漆黑宙域中唯二稱得上光輝的東西。後者少見,幾乎隻在太陽星域周邊出現,前者卻並非如此。


    戰爭的烈度和密集度早已在這一萬年間發展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地步,夜之魂號沒有逃避任何一場需要它的戰鬥,因此,光是龍骨受創這種巨大的損毀,她就足足經曆了九次。


    這次卻不同,這一次,襲擊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內部爆發。艦橋上的人們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隻能聽見儀器不斷地示警,並對著還能支撐很長時間的虛空盾幹瞪眼發呆。


    船體沒有被擊中,那艘從利塔特拉背麵出現的巨大戰艦甚至不再對他們發射炮火了,但甲板的震動卻始終未停


    隱約的恐慌開始在不少人中蔓延,盡管大部分人都還保持著理智,但是,有時候,一些東西僅僅隻需要最微小的機會。


    那些東西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份擺放在它們麵前的恐懼,並通過夜之魂號上溢滿全船的混沌之力立即闖入了艦橋,原本還算平靜的主艦橋瞬間變成了一片慘烈的戰場。


    被竊取了身體的船員們哀叫著衝向他們曾經的同伴,然後被爆彈、電漿或微不足道的激光槍打穿血肉。魑魅魍魎殘忍地大笑著,從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體中一躍而出,開始和衛兵與暗影騎士們戰鬥。


    但它們注定落敗,夜之魂號的艦橋擁有極其嚴密的防守,以及五套完整的應急措施。


    早在襲擊開始的一瞬間,船長撒拉弗便拉響了警報,在艦橋上的戰鬥正式打響之時,艦橋的大門已經被牢牢鎖死,一陣又一陣不知從何匯聚的薄霧飄蕩而來,帶來了許多沉默的高大黑影.


    艦橋上的戰鬥已經無需再去擔心什麽,可是,撒拉弗卻嗅聞到了另一種與眾不同的危險氣息。


    他成為夜之魂號的船長已經快一個世紀了,或許放眼整個帝國來說,這種年齡對於能擔任船長的軍官來說算不得什麽。但是,在夜之魂號的諸多位船長中,他的服役期已經算得上是很長了。


    這和他敏銳的嗅覺分不開關係。


    在一片混亂之中,船長握緊他的等離子,大步邁向了一個從地板之下冉冉升起的操作台。暗影騎士與船員們組成的防線已經站穩了腳跟,正在絞殺剩下的惡魔。


    撒拉弗不認為它們還能翻起什麽浪花,而這,就是真正的疑點。


    始作俑者為何要派一群沒多大用處的惡魔來艦橋上?


    它們幾乎造成不了太大傷亡,甚至反倒可能提前激起士氣與人們心底的憤怒.撒拉弗不相信背後的始作俑者僅僅隻有這點水平,因此,他在登上操作台的第一刻,便立即開始查看引擎的具體情況。


    報應級這樣強大的戰列艦需要大量的能量,它的整個船尾全都是驅動管、發動機與等離子體反應堆組合在一起的複雜機械,加在一起甚至占據了整個船體三分之一左右的長度。


    可是,半分鍾後,撒拉弗卻驚疑不定地發現引擎室居然沒有半點受損,所有的反應堆、發動機都沒有半點問題,隻有老生常談的驅動管過熱還在自檢名單中散發著刺眼的紅光。


    真正導致儀器示警的問題其實出在船體中央,在那裏有一大片區域已經徹底被紅色包圍.


    到底發生了什麽?


    撒拉弗無從得知答案,他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開始嚐試重建艦內通訊,好將這個消息匯報給戰團長凱烏爾·薩霍拉。


    他並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至少在這一刻不知道,而這對他來說,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


    “還在保護這一船孱弱的凡人與你那些無能的後輩?!”


    薩姆斯咆哮著將沈按在地麵,眼中紅光大盛。


    “避開引擎,避開反應堆,刻意將我往中段引,限製自己的力量.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沈?!”


    沈沒有迴答,又或者說,從沈的身軀中誕生而出的怪物沒有迴答此事。怒焰一閃即逝,它站起身,一把熊熊燃燒的利劍憑空出現,就這樣被它握在了手中。


    它漠然地舉劍,隻出了一劍便將薩姆斯逼退,還在惡魔的胸膛上留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可怕傷痕。薩姆斯卻對此不以為意,似獸非獸,似人非人的人臉上竟然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還記得六百年前的時候我對你說了什麽嗎?”它獰笑著吐出字句,揮出利爪,將其深深地刺入了牆壁。


    混合金屬打造,能夠硬抗炮火的厚實裝甲板開始在它的蠻力以及來自亞空間的利爪之下層層破碎,仿佛白紙般脆弱


    而怪物仍然沒有迴答此事,它順手散去那把劍,仿佛索命的鬼魂般伸出了同樣鋒利的利爪,朝著薩姆斯撲了過去。


    漆黑之炎自它背後蔓延而出,化作了布滿猙獰尖刺的鎖鏈,深深地刺入了惡魔的身體。


    薩姆斯咆哮起來,揮爪將它們一一斬斷,混沌的精魄正以前所未有的態度唿應著它,讓這具現世的無生者之軀殼變得極端強大


    短短數秒內,它便和‘沈’交手數千次。爪牙交錯,軀體染血,怪物和惡魔仿佛兩頭毫無知覺的野獸般撞在了一起,彼此撕咬,彼此撲擊。


    ‘沈’到底作何想法,恐怕無人能從它那張猙獰的骨麵上窺見半點思緒。薩姆斯卻不同,它那似獸非獸、似人非人的怪異之麵上竟然滿是遺憾。


    “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模樣”它咕噥起來,臉上的肉在粗硬的鬢毛中竟然開始抽搐。


    這聲音和話語很快就變成了一種蘊含著極大憤怒的咆哮,以至於它狠狠地張開嘴,一口咬向了怪物的脖頸。


    它得到一記殘忍的爪擊,牙齒和半條舌頭都被切落,火焰立即將它們燒成了灰燼。更多的怒焰則順著血肉的消失之處湧進了薩姆斯的身體,迫使它在品嚐過許多次的痛楚中大聲指責了起來。


    “你本該擁有更為出眾的形態,沈!你本該在這裏殺了我,或者被我殺死,然後一了百了,結束這場萬年的仇怨!我發過誓我要給你英雄之死,可是,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伱根本稱不上英雄!”


    怪物漠然地站在原地,緩慢地提起了雙爪,俯下了身體,仿佛一隻很快就要發起衝鋒的四足野獸。


    它的表現讓薩姆斯怒極而笑,迫使它空門大開地舉起了雙爪——就在這個瞬間,怪物動了。


    它在這個瞬間表現出的速度就連時間和空間都無法容忍,嘈雜如直麵引擎啟動般的巨大聲響伴隨著可怕的衝擊波四散而來。


    薩姆斯甚至沒能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被一股巨力推舉著連續撞穿了三麵堅實的鋼鐵牆壁。碎片四散,破碎的管道內爆發出了高溫的蒸汽,被烈焰包裹開始灼燒它的血肉。


    它們的召喚者毫無節製地催動著這份力量,讓怒焰在短時間內充盈了薩姆斯的整個身體。它體內湧動著的混沌精魄為之靜止了一瞬,並被迅速吞噬.


    它們還會卷土重來,而且很快就會迴來。但是,此時此刻,薩姆斯體內的力量已經不會再唿應它的召喚了。


    怒焰甚至已經開始毀滅薩姆斯存在的根基。


    怪物終於發出了一聲冷笑,隻這一聲,便足以解釋此前種種忍讓與沉默。薩姆斯的臉上百感交集,最終卻定格於一陣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個惡魔狂笑起來:“做得好啊,沈!完美的戰術!”


    “這裏已經沒有沈了。”怪物口齒清晰地說。“而且也不夠完美。”


    緊接著,它揮出了緊握的右拳。


    利爪是野獸的象征,拳頭卻是另一種概念。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舍棄了可以傷害獵物或敵人的天然武器,褪去了厚實的毛皮以及強壯的肌肉,換來的卻是進化長河中必不可少的手指.


    可以緊握,可以使用工具的五指。它可以用來握住長矛,也可以用來雕刻大理石像。當然,它也可以像現在這樣,握緊成拳,然後揮動。


    巨響聲再次傳來,空氣震蕩,破碎,薩姆斯旋轉著飛了出去。整個上半身已經被徹底打碎,怪物卻沒有就這樣放過它,而是緊隨其後地撲了上去,扼住了它的脖頸,帶著它衝出了夜之魂號的甲板。


    鋼鐵破碎,真空的寒冷瞬間襲來,巨大的牽引力讓它們在冰冷的宙域中飛出去了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此時此刻,哪怕是薩姆斯也感到了一陣疑惑——沈到底要做什麽?


    它的疑問在一對漆黑燃燒的羽翼出現後得到了解答。


    薩姆斯瞪大眼睛,怪物卻隻是握緊利爪,抓緊它的骨頭和血肉,以它為盾牌,決絕地飛向了正在燃燒的利塔特拉。


    ——


    艾瑞巴斯揮動他的手指,勾動混沌的偉力,將一片幻象置於了一名野獸麵前。


    它的形態高大且扭曲,一隻手尚且看得出人手的模樣,握著一把狹長的刀刃,另一隻手卻已經成了猙獰銳利的巨爪。它整個身體上都燃燒著熊熊怒焰,麵孔更是看不出半點曾經身為人類的痕跡。


    黑暗使徒遺憾地搖搖頭,歎息一聲,開始添注力量,將幻象變成了足以殘殺一切生靈的恐怖噩夢。


    這對那隻野獸不起作用,但已經足夠讓它稍微安靜一會了。他不想和它多浪費時間,他還有很多其他的麻煩要處理。


    比如這個。


    一把正在產生異變的動力劍從黑暗中悄然出現,斬向了他的脖頸。如此危急的關頭,艾瑞巴斯的影子裏卻突然響起了一陣莊嚴肅穆的詠唱聲。


    那歌頌神靈和八重之道的合唱隻不過才剛剛吐露出一個音節,便讓那把劍停在了原地。


    艾瑞巴斯停住腳步,仔細地看了看那個襲擊他的阿斯塔特,竟然輕笑了起來。


    “你的意誌力真是可怕。”他毫不吝嗇地稱讚道。“我可沒見到多少人能夠壓抑這種來自本能中的唿喚.你叫,伊哈拉爾?啊,好名字。”


    微笑著,他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了右手,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閃著光,刺入了伊哈拉爾的胸膛。鮮血湧出,顱骨的臉上卻依舊毫無表情,仿佛被刺穿一顆心髒的傷勢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艾瑞巴斯卻在此刻抽迴匕首,隨意地邁動腳步,離開了他,絲毫不擔心遭到第二次襲擊——而這並非自大,因為他的影子已經離開了他,徹底地籠罩了伊哈拉爾。


    以假亂真的幻象被一個接著一個的拋出,巨量的混沌之力輕而易舉地顛覆了伊哈拉爾的頭腦。他仍然在苦苦堅持,意誌力強到令人無法理解,但他要如何才能擺脫那些層層疊疊的幻象?


    此刻的他,就算有心化為怪物,恐怕也不可能再成功了。


    惡魔多洛爾略感驚奇地看著艾瑞巴斯的閑庭信步,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輕鬆地處理那兩個哪怕是對它來說也非常棘手的敵人


    可是,接下來的這一個呢?


    多洛爾的擔心似乎被艾瑞巴斯聽見了,黑暗使徒再次停下腳步,以毫厘之差躲過了一把正在怒焰中產生形變的動力劍。


    持有它的東西已經不能被稱作人類了,流線型的身體上布滿了華貴的金線,陰藍色的鬥篷將這個生物的身體完全遮蔽了起來,頭頂猙獰扭曲的雙角,雙眼卻空洞如腐朽的屍體。


    艾瑞巴斯微微皺眉,頭一次表現出了一點點的煩躁,而那東西沒有給他繼續施法的機會。劍刃如流水般斬落,每一擊都足以摧毀世界上的多數事物。


    若是澤爾在這裏,一定可以認出這種優雅的劍術到底屬於誰.


    或者說,曾經屬於誰。


    “棘手。”艾瑞巴斯皺眉評價道。


    他在一連躲過了數十道斬擊後方才給出這個評價,多洛爾聽見了他的話,卻仍然保持著舉棋不定——倒不是說它想和萬變之主的那群欺詐者一樣看點樂子,它隻是單純地不知道該不該幫忙。


    黑暗使徒隻要求它播撒瘟疫,並將那些素質好的溫床都許諾給了它.他可沒說過要讓它幫忙戰鬥之類的話。


    正當這個大不淨者還在為此事發愁之時,一聲巨響打斷了它的思緒。那聲音來自艾瑞巴斯手中綻放的金光,它體積不大,卻像是太陽般耀眼。


    那把燃燒的利劍因此動彈不得,在光輝中被牢牢地束縛住了——和它一起停下的,還有持劍的惡魔本身。


    艾瑞巴斯朝它搖搖頭,說道:“如果你們是有備而來”


    他沒將話說完,就這樣終結在了這裏,一把匕首被他輕巧地推入了惡魔的心髒。


    儀式匕首特殊的性質立刻開始幹擾惡魔得以在物質界存在的根基——它生前的軀殼正在死去,儀式匕首的力量是它暫時還無法違抗的.


    混沌高聲咆哮,艾瑞巴斯的影子內再次傳來聖潔的吟唱聲。在金光之中,惡魔就這樣被放逐迴了它該迴到的地方。


    滿懷恨意。


    黑暗使徒微笑起來,然後雙手合十,將金光猛地推了出去。


    “停下!”他以完全無法形容的語言高聲命令。


    這句話仿佛有著魔力,讓一個扛著巨劍的漆黑怪物停在了原地,卻無法阻止它太久。


    它的身形太過巨大,頭頂牛角,看上去野蠻無比,扛在肩膀上的那把巨劍更是猙獰至極。後方的多洛爾忍不住縮了縮被肥肉徹底淹沒的脖頸,將自己埋在了自己病變的脂肪裏,不敢再看下去。


    它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以人類身份生活的同類到底是為了什麽,才能在心中儲存如此巨大的恨意與惡意。它們甚至已經多到可以幹擾升魔後的形態了


    “啊,一個強敵。”艾瑞巴斯歎息一聲,終於施施然轉過身。“多洛爾閣下,我需要您的幫助。”


    “馬上就到!”大不淨者憨厚樸實地迴道,並一把扔出了手裏那具正在產生病變的屍體。它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甲胄被腐蝕、軀體病變而腫脹,蛆蟲不斷地從大開的胸腹內掉出。


    它被大不淨者以單純的蠻力扔到了惡魔的腳下,即艾瑞巴斯的身後。


    惡魔那幽深的獸瞳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這具屍體,眼中火焰忽然高漲,短暫囚禁住它的那道律令就此被瞬間掙脫。


    艾瑞巴斯無奈地笑了起來,被一把巨劍穿胸而過。這本該已經昭示了勝利,惡魔卻沒半點大仇得報的喜悅。


    它渾身顫抖著咆哮起來,蓋因那具病變的屍體竟然抬起了頭。它腫脹慘白的臉上依稀可見昔日的印記,病菌和蛆蟲則操縱著它的聲帶,發出了逝者生前的聲音。


    “.斯洛爾,幫幫我,我好痛苦。”


    與此同時,被巨劍刺穿胸膛的艾瑞巴斯開始消散,如碎片般四下紛飛。惡魔狂怒著甩開那具屍體,開始橫衝直撞,到處找尋艾瑞巴斯的蹤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可它始終沒能看見對方,於是,他便盯上了多洛爾。白白胖胖的大不淨者閣下心裏咯噔一下便警覺了起來,它立馬舉起雙手開始後退,甚至顯得有點委屈。


    “你別看我呀,大個子,他不是一直藏在你背後嗎?”


    惡魔猛地迴過頭,看見一把黑曜石匕首。


    艾瑞巴斯再次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他一邊遠離被定在原地,和放逐術與不穩定的空間對抗的惡魔,一邊勾動手指,像是喚狗那樣叫迴了自己的影子。


    廣場上的鮮血就此齊齊飛起,朝著惡魔腳下蔓延而去,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極端複雜的放逐法陣。就算是審判庭的惡魔審判官當麵在這兒,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在惡魔的咆哮中,艾瑞巴斯轉過頭,對還處於害怕中的多洛爾說道:“閣下,您從慈父的花園出來以前,是幹什麽的?”


    “我是隻蒼蠅。”多洛爾老實地說道。“怎麽啦?你為什麽問這個?”


    “.沒事。”艾瑞巴斯說。


    他高高舉起雙手,緊接著猛地揮下。白光四溢,在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響中,那法陣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將惡魔放逐迴了自己該待的地方。


    黑暗使徒終於長出一口氣,並隨意地揮了揮手,一陣狂風忽然吹起,將廣場上屍體吹得四處亂飛。不管是惡魔,還是平民,都在這一視同仁的風中被趕往了其他地方。


    一條潔白的、不染半點鮮血的大路就這樣顯現在了艾瑞巴斯腳下。他舒心地微笑起來,笑容中有掩蓋不住的喜悅正在蔓延。


    雖然損失了一把匕首,但結果是好的。


    他走向教堂內部。


    多洛爾小心翼翼地邁過還處於掙紮中的伊哈拉爾,搖晃著肥胖的身體跟在了艾瑞巴斯身後,同時仍然不忘詢問:“你的計劃就這樣成功了嗎,艾瑞巴斯?”


    “大差不差吧”黑暗使徒沉吟著迴答,並停在了教堂門前,觀察著內裏。那些流血的帝皇雕像讓他挑起了眉,本來想踏進其中的腳也慢慢地收了迴來。


    “怎麽啦?”多洛爾問道。


    “沒什麽,隻是我認為,您一路上幫了我許多.因此,這個可以為慈父爭取榮光的機會,應該讓給您來做。”


    艾瑞巴斯微笑著迴答,卻隻得到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他保持著笑容,又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讓您第一個踏進這座教堂。”


    “這有什麽區別嗎?”一直表現得淳樸,甚至是快要淳樸到愚蠢的大不淨者卻在這個時候反問了起來。“而且我沒出什麽力啊?”


    它一臉茫然地看著艾瑞巴斯。


    黑暗使徒臉上的微笑總算變淡了一點,他本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迴去。就在此刻,一道劃過天邊的火球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艾瑞巴斯迅速轉身,走迴了廣場之上,蔓延而來的黑暗中,諸多聲音開始沸騰。


    “神選者!”


    “萬中無一”


    “它要來殺你了,艾瑞巴斯!哈!它要來殺你了!”


    黑暗使徒輕歎一聲,舉起了右手,陰雲和雷霆開始在天空中匯聚,緊接著,他移動手指,指向了那顆火球。


    閃電開始匯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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