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星看完消息,他發現姑娘改名了,原先是蔡文雞腿堡,也許是和男朋友的情侶名,就在剛剛,改成了elpis。厄爾庇斯,希望女神。挺有意境。江尋星起身,走向場館。比賽結束,場館內部清空,觀眾都走了,隻剩下姑娘一個人,她還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在哭,不遠處的一位年輕工作人員在糾結該不該上前提醒這位姑娘。江尋星拍拍工作人員肩膀,示意他先出去,這邊由他來解決,工作人員見是剛剛參加比賽的選手,心道原來是認識的,便沒多問,表示他就在門口,有需要隨時可以叫他。江尋星點頭。耳邊有腳步聲,有人逐漸靠近,姑娘以為是要來清場的工作人員,用力揉了揉眼睛,試圖把眼淚咽迴去:“不好意思,我馬上出去。”“不急。”說話聲音很低,輕輕冷冷的,有人遞給她一張紙巾。姑娘接過紙巾,這才看清她麵前的人,眼睛很黑,表情很淡,酷男孩。“哭完會好點麽?”江尋星問,他大概知道姑娘為什麽哭,沒從迴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想哭很正常。姑娘微鄂,完全沒想過pluto會出現在他麵前,片刻後,勉強露出一點笑容:“嗯。”江尋星在姑娘身邊的位置坐下,說:“可以不笑,眼淚還沒幹。”燈已經暗了,隻留幾盞照明,姑娘聽到這句話,恍然覺得心塌下去一塊,像是被擊中,哭得更厲害,眼淚完全止不住。江尋星又遞給她幾張紙。姑娘沒給工作人員添麻煩,哭過之後迅速調整好情緒,眼淚不掉了,就是鼻子和眼睛還是紅的。江尋星又拿出個口罩,姑娘抽了抽鼻子,說了一聲“謝謝”,接過口罩戴上。“走吧。”江尋星說。工作人員已經把大門鎖了,隻剩右側小門,緊急出口的燈亮著,挺幽森,姑娘糾結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身後高瘦的酷男孩。“你……看到了?”她指的是自己發給江尋星的那些話。江尋星“嗯”了一聲。姑娘停頓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沒有。”江尋星說,“以後也能把我當樹洞,隻是大概還是不會迴。好好的就行。”和姑娘一起走到通道口,外麵粉絲太多,江尋星沒再繼續往前。他知道姑娘的故事,卻不知道姑娘的名字,隻好叫她“雞腿堡”。姑娘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江尋星是在叫她。別人叫這稱唿或多或少都有點尷尬,江尋星麵不改色,嗓音正經得像是真的有人叫“雞腿堡”這名,他說:“安眠藥用來入睡,量聽醫生的,多的別吃。”“心理問題會好的。”“日子自己過,希望和寄托是自己給的。”他能說的就這些,某些方麵他和姑娘挺像,大概知道她想聽什麽,身為一個樹洞就做樹洞該做的事,聽就好,不要多幹涉人家。說完江尋星沒多做停留,揮揮手走了。賽後采訪已經結束,向晚發消息問江尋星在哪,江尋星讓他先迴酒店,自己在外麵逛一圈。q市路況比較複雜,橋上橋下的,從場館到酒店的路能有好幾條,他挑了一條繞最遠的。走上天橋,通向的居然是個公園,橡膠路,這個點沒人,江尋星一人走在紅色小道上,風暖暖的從身邊經過,陽光晴好,天上雲被鑲上金邊。江尋星迴憶了下剛剛給姑娘講的話,覺得自己有點太裝逼。日子自己過,希望和寄托是自己給的。說得輕巧。他花了很長時間去想通這件事。關於過去,他有太多拋不下的東西。日子自己過的意思不是要忘記司空,要忘記過去的一切。正如向晚所說,過去已經變成他的一部分。他得承認司空會永遠在他心裏,作為過去,作為迴憶,作為他的隊長,作為sat每個人的隊長這是事實,他不需要逼迫自己忘掉。而他,是在走出對戰室的那刻才明白。他是江尋星,但不是兩年前的江尋星。迴憶會停留,時間卻不會停留。不論是他,帕米爾,coco,大偉,還是高餘,都在時間中不斷變化。他曾留戀sat,他喜歡過司空,他和司空吵過架。司空說,在看到信的時候,就和好吧。那就和好。如果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他就應該聽司空的話。他應該與自己和解,與過去和解。江城和c城,隔了一千七百八十六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