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上司在床上翻了個身,神色間一片清明,哪還有半點先前的醉態。他想自己死後一定要下地獄的。鄭烽掛了電話後並未再迴到上司的臥室。他去廚房燒了一壺開水,打開冰箱門依舊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啤酒。他看了下此刻的時間,便下了樓。等著鄭烽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迴來時,正看到他的上司姿態筆挺地端坐在沙發上審閱著手中的文件。鄭烽:“......”上司看到去而複返的男人也是一愣,他以為對方剛剛就已經離開了。“你”“你酒醒了?”鄭烽問道。“......醒了些了。”上司幹咳了一聲,板著臉應道。鄭烽沒再說話,轉身去了廚房,將那一罐罐啤酒從冰箱內取出,接著把不少新鮮的食材放進了已經騰空的冰箱內。順帶他還買了三罐蜂蜜,本來是想泡蜂蜜水給上司解酒,現在看來對方倒也不太需要喝了。上司猶豫了一會,還是放下手中的文件,跟了進來。看著鄭烽將自己最愛的酒一瓶瓶地從冰箱內取出,上司幾次想開口卻還是忍住了。“你為什麽給我買這麽多菜?我也不會做,等過期了還不是得丟,浪費。”上司較為婉轉地表示了自己的抗議。鄭烽沒吭聲,自顧自地整理著對方的冰箱。上司雙手環胸,盯著對方高大的背影看了片刻,而後問道:“你生氣了?”挑了挑眉,上司倒覺得挺有趣的,他以為他的這位屬下是永遠都不會生氣的。“葉哥,以後別再喝成今晚這樣了。要不是我正好在盤城灣,你今晚說不定就得跟個陌生男人接吻了。”背對著上司,鄭烽開口說道。“跟你接吻難道就比較好嗎?有什麽區別?”上司則冷冰冰地迴應。鄭烽擺放食材的手一頓,依舊好脾氣地說道:“接吻是小事,就當被狗啃了一口。你要是喝斷片了,被人拐上床怎麽辦?”上司不置可否。鄭烽正要繼續勸他戒酒,門外又傳來了幾道急促的敲門聲。鄭烽蹙了蹙眉,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誰會選在這個時候來找他上司?上司倒是不慌不忙地走到客廳開了門,甫一將門打開,便被人抱了個滿懷。“darling,想我了沒?”一個身穿白色緊身t,其上還印有「i’m gay」字樣,搭配破洞牛仔褲,身形瘦小的騷包男就這樣憑空出現了,還緊接著跟上司進行了貼麵禮。鄭烽:“......”“誒呀,darling,你有客人啊?他是誰?”“他是誰?”鄭烽與騷包男同時開口,隻是鄭烽講話的態度明顯比騷包男差上許多。蹙眉看著這個粉麵油頭,娘裏娘氣的男人,鄭烽著實難以相信他的上司會結交這種朋友。“他是我公司裏的同事。”上司先對騷包男介紹了鄭烽,而後才轉向鄭烽,麵無表情地向其介紹了騷包男的身份:“他是我的炮_友。”鄭烽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震立在了當場。“討厭啊,親愛的,說什麽炮.友。我們難道不是真心相愛嗎?”騷包男立時轉身摟緊了上司的腰,他的身高僅到上司的下巴位置,作小鳥依人狀,極盡黏膩。鄭烽:“......”“如果讓你感到不適,我向你致歉,不過我也沒要求你把我送迴來。”上司的言下之意便是這一切都是鄭烽自找的,就算被嚇到了也不能怪他。而後上司又衝著大門口揚了揚線條利落的下顎,冷冰冰地說道:“今晚辛苦你了,你也該迴家休息了。”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一時間接收到的信息量過於龐雜,鄭烽難以消化,在原地僵立了老半天後才緩步向大門處走去。臨走前他又迴頭看了那騷包男一眼。“帥哥,拜拜咯。”騷包男朝鄭烽拋了個飛吻。大門被關上。上司看了騷包男一眼,騷包男立馬從他身上下來,而後隨意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我剛剛可是在配合你演戲耶,人一走就立馬卸磨殺驢啦?這就是你的那位已婚直男下屬?長得還真有男人味,可惜太嚇人了,我覺得他剛剛看我的眼神真是恨不能直接把我活剮咯。”騷包男自顧自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就喝了起來。“我說那小子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啊?我看著他也不像你說的那麽直嘛。”騷包男隨意地說道。上司沒接話,隻是臉色不佳地朝對方問道:“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鄭烽接下去要做什麽?a、迴家。b、去盤城灣。c、留在原地。d、去找趙曦。」陳墨看著亮起的遊戲麵板,鬆了口氣。幸好在遊戲麵板上有「留在原地」的選項。npc必須服從係統的安排,即便是十器也不例外。陳墨理性上可以接受,但真當他從上司口中聽到「炮.友」這兩個字時,他的腦內還是不可避免地亂成了一盤散沙,他相信以十號的實力即便處於角色扮演的階段也不會吃虧,但他還是玩家在飾演角色的過程中,既能產生自主思維,又能感知到該名角色所有的心理變化,就如同此刻一般,角色鄭烽的心理曆程比陳墨本身還要來得更為複雜。一方麵他震驚於自己的上司竟然是個同性戀,另一方麵他又不可避免地迴想起了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即便意識不清,他也能分得清當晚對方是躺在自己身下的,那麽難道,上司也同樣會躺在那騷包娘炮的身下嗎?鄭烽覺得難以置信,就憑那騷包的小身板,上司竟願意躺在對方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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