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號在漫長的遊戲過程中自然已能很好地克製住這一弱點,隻是在陳墨麵前它並無意隱瞞,甚至還有些好奇自身的機體反應。而陳墨所不知道的是遊戲製作者給十器設置的弱點共有兩處,另一處位置才最是致命。若是該處位置被人類唾液不間斷觸碰一分鍾以上,則該名「十器」將失去行動技能長達三十秒,除卻四肢無力,機身酸麻刺癢外,某隱秘處還會由於玩家的觸碰而不受機身控製地分泌出粘性液體。雖說遊戲製作者正義凜然地表示他的這種設定隻是為求遊戲公平,略微削減些十器無人匹及的能力,但十器內部普遍認為這種設定隻是為了滿足老變態不足為道的惡趣味罷了。而這處致命點十器平日裏定然會嚴格防護,徹底杜絕被玩家觸碰的可能。畢竟若是與高玩(特別是四帝)交鋒之際,隻要失去一秒鍾的行動能力都有可能造成極其可怕的後果。而陳墨曾經觸碰過十號那處隱秘的弱點,隻是他自己未曾發覺罷了。十器雖在理論上無法被玩家徹底鏟除,但其痛覺係統卻是普通人類的十幾倍,因而玩家若是控製住十器,完全能找到各種方式讓它們生不如死。大多數玩家都恐懼、憎恨著這個司命遊戲,而十器則是他們宣泄內心恨意的最好容器,因為它們與人類太過相似。陳墨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人,雖說他內心覺得十號被親吻脖頸時的反應很可愛,但他也不會不斷索取。他親吻著十號的眼睛,吻它眼尾細微的紋路,然後將頭枕靠在對方的肩頭。“小墨撒嬌起來真可愛啊。”10號輕微縮著脖子一邊揉著陳墨短而支楞的硬發。兩人一言不發地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了一段時間,陳墨緩慢地迴過頭麵向遊戲麵板,還不忘對身旁的npc說道:“下迴我迴去多看幾本童話書,再講故事給你聽。”10號滿意地點點頭,忍不住感歎道:“小墨就是貼心。”它總是不吝於誇讚陳墨的。陳墨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裏還是挺高興的。親密公寓中哪組關係是虛假關係?輸入框後的光標一閃一閃,陳墨正準備將答案輸入,身後卻猛地傳來一股強大而冰寒的氣息,血腥而厚重的殺氣安靜地蟄伏著。十器雖擁有遠超於人類的行動力甚至思維能力,但麵對司命係統發布的最高指令,它們也如同低級npc一般隻能遵從,無法違抗。陳墨將左手後伸,寬厚的掌心握住十號冰涼的手背,安撫似的磨蹭著。而右手則緩緩地將兩位角色的名字輸了進去,並按下了確定鍵。玩家選擇完畢,請玩家稍候片刻,司命係統正自動為您核實答案......第86章 親密公寓(終)恭喜玩家,迴答正確。“下迴見,小墨。”身後的npc傳來這一聲溫和、帶著笑意的低吟後便消失了。係統正在載入地圖,請玩家稍作等待...讀條再次出現在陳墨的眼前,小司命又慢悠悠地趴伏在讀條之上,從左往右移動著。地圖載入完畢。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了變化。一男一女出現在畫麵之中,地點是在一家咖啡館內。“我們分手吧。”穿著一套通勤裝的女性緩緩地說道,情緒冷靜得可怕。“小黎,別說氣話了啊。這事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但我隻是想”阿飛仍舊是那套打扮,西裝革履,中分頭外加一副花框眼鏡,他放軟著口氣哄勸道。“跟這件事沒關係,是我們倆性格不合。”小黎姐則平靜地迴道。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情侶分手理由。“我們都認識二十多年了,你現在跟我說什麽性格不合啊,乖啊,別鬧脾氣了。”像是在哄勸無理取鬧的小女生般,阿飛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人際交往本身就是件挺玄乎的事情,特別於幼年之時,那個年紀的孩子尚處於懵懂期,交個朋友、談個戀愛哪裏會考慮到什麽人生觀、價值觀之類的問題,平常呆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常湊在一塊玩泥巴,烤紅薯,爬土坡,幾次過後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好朋友。等著年歲大了即便再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但一起經曆過的青蔥歲月就足夠彌補話題不足所帶來的空隙了。何況小黎、阿飛二人尚處繈褓之中時便已相遇,在他們還在各自母親的肚子中時,雙方家長甚至就以半開玩笑的方式給他們訂了個娃娃親。而在青春懵懂曖昧期,他們卻又隻能偶爾見上幾麵,距離產生美對他們這對情侶也是適用的。生命最初直至今時今日,阿飛理所當然地認為兩人將循著正常的軌跡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即便他對小黎的性格、為人處世的方式也有所異議,但他們將有漫長的歲月用來磨合。於是,當小黎提出“分手”這兩個字眼的時候,阿飛確實覺得有些詫異,因為往常即便小黎同他發生爭吵,也從未說過分手二字。然而他們倆實在是太熟悉了,熟到阿飛認為他們倆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分開,於是便輕巧地將這當做兩人間產生的又一個小矛盾,哄小黎開心似的說了一句:“行啊,你開心就好。”看來眼前這一幕畫麵所顯示出的劇情應當就是指向副本最開始阿飛和小黎姐提到的兩名角色印象最深的一次爭吵。之後畫麵切換,似乎是小黎姐的視角,從她的視角觀之,阿飛與她分手後的所作所為並非像是他人眼中的好男人、情聖,反倒如同跟蹤狂一般讓人感到可怖。因為兩人分手後沒過一周,正認真投入工作的小黎姐便接到了阿飛的電話,對方就似無事發生般照例對她噓寒問暖,語氣親昵得宛若二人仍在相戀。覺得莫名的小黎姐在電話中再次強調了雙方已然分手的事實,阿飛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小黎姐是認真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道:“我們都認識二十多年了,你現在跟我說分手?”從四年前開始,他們兩家人就連過年都會在一塊兒吃年夜飯。說白了,雙方父母就等著再過一、兩年,兩人領證了,結婚了,親上加親。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哪裏能料到小黎竟會如此決絕。“小黎,別氣了,就為了這點小事,值得嗎?要是氣壞了身子,我可要心疼的。都是我的錯,我下迴不會再這樣了。”老實說,阿飛都不太記得二人吵架的緣由了。“小黎,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別人了吧?好了,好了,我說笑的,你也別鬧脾氣了。都多大人了,還跟個小丫頭似的。”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說話聲,小黎覺得麻木而無奈。其實她在做出這個決定前也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與阿飛的人生早已盤根錯節,就似阿飛所言,就算愛意消減,他們依舊如親人般熟悉。想要將對方從生命中徹底剔除出去絕非易事,無異於刮骨去肉般的一次洗禮。她和阿飛除了小學、初中在一起上學外,高中便已在不同的學校,學業繁忙,也就逢年過節或偶爾放假時能有機會見上幾麵,直至大學,兩人也是分別考取了不同省市的學校,雖說兩人看著似乎從小就認識,但實際相處的時日並不算多,等著兩人大學畢業都迴到老家開始工作後,也就這三、四年的時間,才開始較為密切地接觸。然而相處的時日愈長,先前被時間所掩蓋、美化的矛盾卻陸續浮現了出來,他們二人在待人接物、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上都有著不小的差異,比起阿飛的八麵玲瓏,小黎姐就顯得過分有棱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