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從前認識,就有作弊的嫌疑……祈天河目光一凝,但遊戲似乎對此是默認狀態,亦或是這片空間比較奇特,不受遊戲規則製衡?巫將從容答題,淡淡道:“智謀和道具隻是勝利的一部分原因,副本裏有沒有熟人開綠色通道,卻能成為取勝的關鍵因素。”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空氣中唯有落筆聲,祈天河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個……我上頭好像有人。”巫將無語。祈天河:“不信你看。”巫將敷衍地往天花板上看了看,一片空白。祈天河又拽了他一下。恰好筆下墨不太流暢,巫將甩筆的同時抬頭瞄了眼他指得方向,右側盡頭的展板上印有公司發展的路程,旁邊就是總裁個人風采介紹。宣傳板上的那張臉和白蟬一模一樣,西裝革履,麵上沒有任何笑容,瞧著更像是一張遺照。容貌尚且能用巧合形容,下方名字卻是正正方方寫著‘白蟬’二字。巫將默默放下筆,很輕的聲音卻飽含著異樣複雜的情緒,稍頃他看向祈天河,微微怔道:“你上頭……還真有人?”祈天河重重點了點頭。第84章 蟬鳴(六)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巫將掃了下答題到一半的紙,問:“如果我繼續寫下去,你準備怎麽做?”祈天河淡淡道:“打電話,讓上麵的人開通特殊通道。”十六層的npc安排好任務就開始坐在電腦前敲打代碼,發現巫將停了下來時,納悶地看過去一眼。巫將:“出了些小問題。”npc以為他指得是玩家發現他們認識的事實,冷靜道:“規則在這一層的製衡效果很弱,不要有多餘的擔心。”巫將擺手,意思根源不是在這裏。npc皺了皺眉,欲要追根問底,電腦下方圖標突然閃爍了一下,是一封半分鍾前發來的部門郵件。點開看竟然來自樓上,內容隻有四個字:公平公正。手指霎時僵在鼠標上,他麵上的從容不見,目光晦暗難測。npc這才第一次正視祈天河:“你是誰?”祈天河拿起紙張,指著上麵的問題:“讓我口述答案?”npc想了想,搖頭。換了一個和過關規則不相幹的問題:“是怎麽看出我們有聯係的?”先前勝券在握,可以不理會注定失敗者的智慧,如今情況大有不同,他需要盡快了解麵前這個玩家。“過於配合。”祈天河側過臉,卻是注視著巫將說:“從一開始,你一直盡力與我合作,似乎很想要盡早到達更高的樓層。”最令他生疑的是在票選殺手的時候,按照巫將以往的作風,少不得要在最後關頭聯合白發青年,從自己這裏瓜分走一部分道具。可左等右等,等到的竟然是他眼睜睜看白發青年出局。巫將好笑:“就因為這個?”祈天河:“進入其他樓層前,你都會讓紙人飄在前方阻擋危險,越往上越危險。然而到了這一層,麵對門後的未知,你的狀態反而很輕鬆。”“……有恃無恐,一定是有原因。”巫將在麵對陌生的npc時,手上甚至連符紙都沒準備,更像是在麵對熟人。巫將拍了怕手:“分析得很精彩。”祈天河仔細看過周圍的一切,單純以一種求知的口吻問巫將:“蟬鳴二聲,永夜……你的組織和這裏有什麽關係?”“從前聽過這句話罷了,”底牌逐漸被揭開,巫將居然依舊是心平氣和的狀態:“起名時隨便取了其中的一個詞匯。”他把話語權拿了迴來:“遊戲一直讓論壇玩家押注,不如我們也賭一把?”“賭什麽?”巫將:“二十分鍾,如果你能在二十分鍾內做完這道題,我就全力配合你取得勝利,放棄優先上樓權。”npc從座位上站起來,似乎對他這個決定很不滿:“時間太充裕了,不……”巫將擺手,他的決定向來不允許人質疑。祈天河聞言眯了眯眼,npc都有可能做慈善,巫將絕對不會,對方提出一個有利於自己的賭注,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隨手把寫了一半的紙折好扔過去,巫將說:“二十分鍾後,記得把東西還我。”祈天河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下電梯。……你現在是誰,我曾經是誰。這道題目並不是很難,至少一半的答案很清楚。按照副本設定的身份,他就是一個代號三十九的實驗品,範圍再精準些……遊戲裏逃離出的虛擬怪物,真正需要考慮得是後半道問題。祈天河在十四層下了電梯,這時早就過了上頭規定的加班時間,但食堂大廚居然還在。他開門見山道:“想來打聽點事。”大廚從冰箱裏取出冷凍的眼珠加入飲料中,插了根吸管進去,飲用時發出刺溜刺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