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十三層……”“策劃部?”祈天河問了一句。“十三層……快來……”嘟嘟的冰冷斷線聲代替沙啞的人聲。祈天河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熟悉,握著話筒陷入沉思,餘光瞄見垃圾桶邊被搬走屍體遺留下的工作牌,本能地想起意外進電梯的四十七號玩家,頓時和聲音的主人聯係上。副本裏失蹤的玩家大部分都是兇多吉少,潛意識中他也定性對方已經出局,結果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接到四十七號的來電。“來者不善啊……”祈天河把話筒放好,神情難以捉摸。鸚鵡:“分情況,也許他是真的已經死了,但因為某種原因,被遊戲作為新環節開始的引線。”副本總不能任由祈天河和巫將你票我我票你,最後宣告遊戲結束。“如果是這樣,那就有些麻煩了。”祈天河心裏一沉。四十七號和自己有前怨,少不了一些單獨的針對。主管可沒給他過多考慮的時間,恨不得拿掃帚將這個瘟神轟出去:“樓上打電話幹什麽?”祈天河說得含糊:“讓人去十三層,不過沒指定是誰。”主管直接指著他和巫將:“那就你們兩個。”說罷真的開始趕人,祈天河無奈邁步出去,身後的門重重合上,像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似的。樓道內也做了新的改變。樓梯間多了一處立牌,上麵標注著血字:地滑,暫停使用。看後祈天河樂了:“這也行?”巫將也瞧不上這種三流路子,強製人坐電梯的手法過於生硬,不符合他的審美。意見是一迴事,兩人聽話地掉頭往電梯邊走,期間巫將瞄著祈天河譏嘲說:“我還以為你會勇往直前挑戰規則。”祈天河搖頭:“偶爾鑽一鑽漏洞就行。”鑽漏洞和頭鐵硬闖,是兩碼事。電梯目前停在一層,兩人等了一會兒才等到電梯上來。無法確定先進或者後進哪一個可能觸碰死亡條件,門開後巫將看了他一眼:“一起。”這一次祈天河沒有拒絕,同時走了進去。門久久閉合不了,電梯內響起超重的警告聲,明明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警報聲卻愈響愈烈,如同有人用喇叭對著耳邊擴音。祈天河拿出一個望遠鏡似的東西,轉著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又換成另外一種鑒鬼儀器……如此一連三四種沒發現後,他皺了皺眉:“莫非超載的原因不是鬼?”巫將麵無表情:“可以考慮是你攜帶得道具過多。”祈天河平靜陳述事實:“你的也不少。”除非拿出使用,一般不需要的道具都是存放在不知名的空間,通過遊戲麵板調動使用,如果在這方麵做了限製,遊戲未免太狗了。警告聲吵得人頭疼,祈天河:“要不你先出去?試著依次上。”少了一個人,電梯依舊在嗡嗡地震動中狂響。鸚鵡突然發話:“整理不用的道具扔出去。”祈天河認真思索後搖頭:“拒絕淨身出戶。”“……”從容走出電梯,他伸長脖子到窗戶外,當看到一條順著朝上的管道時,心動了。巫將一眼就看出祈天河想打什麽主意,不過當事人很快放棄又退了迴來。十二層過高,防護工作到位他有把握掉不下去,卻不敢保證會不會有髒東西在上一層的窗戶旁守著,再者巫將也是個不穩定因素。祈天河打攀爬主意的期間,巫將也試著進了趟電梯,結果顯示超重,隨手往外扔了幾個道具,超重提示音逐漸減弱。這下可以肯定是在限製道具數量,至於為什麽做出這種限製想也知道。向來是他害人,如今被人連累,巫將一時無話可說。兩人站在電梯口,誰都沒開口,被鎖起來的辦公室門忽然打開,主管探出腦袋吼了一聲:“樓上來電話,催你們快點上去!”祈天河看了眼巫將:“走樓梯。”這種難度等級的副本裏放棄道具和求死無差。巫將無奈扮演理智的一方:“遊戲不會做得太絕,應該隻是限製了數量。”祈天河不屑一顧:“那也隻夠保底,既然留不住繁多的道具,總該用一下。”他是頭也不迴地重新朝樓梯間走,一腳踹掉警告立牌。祈天河的囂張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目的在於震懾隊友,論整體實力巫將在他之上,若是直接在電梯那裏留下道具,難保接下來巫將不做更出格的事。這種方法浮誇卻很有用。麵對一個看似瘋魔的隊友,巫將做事不得不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