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抽出手,活動了一下胳膊,問:“今天就我一個遊客麽?”年輕人:“前麵還有幾個,大家以為不會再來人了,不過我還等著。”祈天河:“那些人去了哪裏?”“一個去了晴晴家,一個到了鶴爺爺那裏……”年輕人耐心說完,主動自我介紹:“你叫我小武就行。”祈天河停步,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純白的飛禽。小武:“這是義鎮的標誌,信鳥。”祈天河第一反應是動物世界裏介紹過得信鷗,但信鷗不是這個長相。眼前這隻飛禽嘴巴是扁平的,腦袋很圓,配上一身潔白的羽翼照理應該讓人覺得很萌,可恰恰相反,它微微歪著頭,好像時刻盯著你似的。小武知道祈天河可能誤會了:“信鳥是傳說裏的鳥,和外麵的信鷗不一樣。”祈天河不覺得這附近像有海的樣子,問:“你見過信鷗?”小武搖頭:“以前來得遊客提到過。”按照小武所說,其他玩家這時已經跟著npc走了,祈天河也想不出更好的選擇,他身無分無,在夜晚到來前,必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路上祈天河試探說:“遊客裏有我的朋友,我想去找他們。”剛剛還喜笑顏開的小武頓時不樂意了:“一家隻能接待一個遊客,這是鎮上的規矩。”義鎮的居民一家一棟房子,每戶人家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路上無論碰到誰,小武都是笑臉迎人,那些人也是一樣,迴之以親切的微笑,有個提菜籃子的阿姨還主動給小武塞了兩個蘋果,說是自己家種的,讓他帶迴去嚐嚐。祈天河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迴過頭,身後提菜籃子的女人正用一種複雜詭異的目光盯著他,大概沒想到祈天河會突然轉身,女人低頭翻了翻籃子,假裝在找什麽,然後腳步匆匆離開。小武家住在鎮子最西麵,據他所說家裏隻有他自己。因為被稱作遊客,祈天河便自動帶入了這個身份,假裝好奇地四處張望,詢問鎮子上的狀況。“鎮子有多大?幾天能逛完?”小武拿出鑰匙開門,笑容漸漸變得冰冷:“誰知道呢。”房子裏有些淩亂,藥酒擺在最上麵一排,裏麵泡著細蛇,祈天河:“我不喝蛇酒”小武:“也能擦。”祈天河謝過他的好意,表示用冷水敷敷就行。小武迴家後和之前判若兩人,他坐在窗前,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不動地望著天空。黃昏時一根巨大的羽毛從天邊出現,小武緊張地站起身,那根羽毛從他家門前飄過,繼續朝前飛,見狀小武長鬆了一口氣。祈天河:“羽毛很特別?”小武心情好了很多,對待他又恢複了一開始的耐心:“那是信鳥的羽毛。”“不是說信鳥隻存在於傳說裏?”小武淡淡道:“沒有人親眼見過活著的信鳥,但信鳥的羽毛每天都會出現。”祈天河想到任務提示,問:“一次會出現幾根?”小武用手比劃了一個‘v’:“成雙。”“拿到羽毛的人會怎麽樣?”小武說得含糊:“不會如何,隻要你真心實意待人。”趕在祈天河繼續提問前,他表示:“我要去做飯了,你可以出去轉轉,但十點前必須要迴來。”祈天河走出門,小武確實沒阻攔,哪裏像之前恨不得拿跟繩子拴在他身上。對此祈天河做了幾種猜測,認為問題多半出在羽毛上,羽毛沒有落在小武家,所以他暫時放鬆了對自己的‘看管。’黃昏後鎮子上看不到幾個活動的居民,祈天河試著繼續往西麵走,不到五百米就退迴來。西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遊戲提示音沒來,證明這些林木也處在義鎮範圍內。他轉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猜測大概率會在街道上碰到玩家。果不其然,一家糖果店門口,祈天河看見了柳天明。俊美大叔類型似乎在鎮子上也挺吃香的,賣糖的姑娘主動出來送了他一杯果汁,兩人正在閑聊。聽到腳步聲,柳天明謝過了姑娘的果汁,邁步走來。他問得第一句話是:“有沒有收到羽毛?”祈天河搖頭。這時又走來兩人,是朱殊瑟和朱兆魚,朱兆魚小跑叫嚷著‘姐,你慢點走’,並未刻意隱藏姐弟關係。祈天河忽然想起了朱兆河,想了下還是沒去問朱殊瑟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畢竟上個副本,他和朱兆河相處得不算太愉快,放任對方被永夜的人帶走。朱兆魚手裏拿著根羽毛,當芭蕉扇扇風,逢人就問要不要拚姐。朱殊瑟不知從哪弄來一個雙肩包,拉鏈的一端露出點白色的痕跡。祈天河:“你們兩個都收到了羽毛?”朱兆魚大大咧咧點頭:“扇風特別舒服,可惜不能帶出去做紀念品。”從小武的反應看,收到羽毛並不是什麽好兆頭,提示裏還強調過可以轉手羽毛,但朱兆魚顯然沒那想法。祈天河盯著他手裏的羽毛多看了兩秒。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朱兆魚笑了:“這東西可以讓人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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