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傳熱,祈天河後背灼燒得很疼,咬牙直起身子扶住鏟子,迫不得己在閃爍的燈光中挑戰眼睛的極限……去尋找電梯鬼的蹤跡。他按得是四層,正常情況下早就到了,電梯卻一直卡在半空中,繼續耗下去遲早得被烤熟了。這個節骨眼上祈天河竟然產生一種奇思妙想,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被烤了,鸚鵡會變成什麽樣,一鍋熟?鸚鵡提醒他:“專心點。”祈天河用鏟子在麵前揮了揮,沒打到什麽東西,【舊紙幣】不太適用眼下的情況,鬼反方向衝出的時候萬一毀了電梯,他要跟著陪葬。燈光閃得眼睛疼,握著鏟子的手越發用力,祈天河開始思索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電梯鬼為什麽要藏?除非像是陸南那樣喜歡惡作劇,否則隻有一種可能,一對一這隻鬼沒有自信贏過自己。對方似乎打定主意要耗死他,電梯裏的溫度快飆升到四十度,缺氧炙熱,祈天河仿佛一瞬間迴到火災現場。鸚鵡卻在這時做現場普及:“這就是所謂的平衡……電梯鬼有工具,可以利用升溫的方式悶死人,隻要你找不到,他就穩贏,相應的,這類型的鬼沒什麽武力值。”溫度太高,祈天河口幹舌燥,啞著嗓子說:“那他估計要失算了。”咳嗽一聲,張口就是一篇《道德經》,邊背還邊發表個人見解,五百字都沒說完,一聲幹嘔從左上方傳來,祈天河一鏟子砸過去,半空中掉落一具焦黑的屍體。沒有猶豫,祈天河又連續砸了兩鏟子,電梯溫度驟降,以最快速度停在四層。“嘁。”要不是時間不夠,電影票數量有限,這隻鬼十分適合用來刷技能經驗。走了兩步,祈天河突然停下:“能不能用鬼火圈養他?”鸚鵡:“有實體的東西你想都別想。”祈天河略微遺憾,重新提起精神觀察周圍。對麵的牆後麵好像藏著什麽,他小心翼翼提鏟子過去,冷不丁和陳點水的目光撞上。陳點水主動提出要一起活動。祈天河拒絕。陳點水:“我們在一起還能有個幫襯。”祈天河笑容很不走心:“你從羅什身上踩過去了對不對?”使用續航技能前,陳點水會做什麽決定他不確定,但他很肯定現在狀態下的陳點水,踩過去時估計連猶豫都不會有。所謂的一起活動,無非是想讓自己作為移動的活靶子。陳點水沒有被芮佳一詛咒,如果兩人碰到鬼,毫無疑問鬼會優先攻擊自己。絕佳的擋箭牌沒有上鉤,陳點水選擇‘自給自足’,陰魂不散在後麵跟著。祈天河停步,真誠建議他去找陸南,看兩人誰先玩死誰。陳點水淡淡道:“路就在這裏,你走這邊,我也可以走這邊。”他或許不需要擋箭牌,但需要祈天河從羅什那裏得來的信息。祈天河一時也想不出甩掉難纏狗屁膏藥的辦法。確定他無計可施,陳點水微微勾起嘴角:“既然是隊友,分享個線索總不為過。”祈天河認真預言:“等你出去後解除技能狀態,一定會為此刻的行為覺得相當羞恥。”可惜現在的陳點水刀槍不入,心硬如鐵,打定主意用最無賴的辦法逼迫祈天河就範。四目相對,祈天河剛想說什麽,驚訝地發現陳點水得意的笑容正在一點點淡下去。實際上陳點水開始看得是他,後來餘光卻在留意祈天河身後側。鳳眼黑發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目光冰冷地看過來,他就寂靜無聲地站在那裏,仿佛自成了一片世界。周遭大片黑色的霧氣半實質化地流淌,從他身邊經過的風再吹過來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當日在古堡密室裏第一眼看到長發男子,陳點水更多的感受是驚豔,如今卻完全是畏懼和提防,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地獄。黑暗的背景下,長發男子露出詭異的微笑:“滾。”陳點水心神一動,麵對祈天河改口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一步。”說罷邁開長腿離開。長發男子封鎖了自己的氣息,祈天河並沒有感知到身邊多出一人,迴過神來陳點水已經不見了。前後反差太大,祈天河迴想那道匆匆離開的背影,納悶挑眉:“他該不會和陸南一樣,也是隱藏型多人格?”無論如何,不被強行跟著是好事。流年不利,獨自前進了還沒多久,祈天河又碰上永夜的一員。這也不是個善茬,毫無疑問同樣選擇了踏著羅什的身體離開。出乎意料,對方沒有要纏過來的意思,更沒對祈天河手上的線索表現出多少興趣,反而問:“有沒有看到林永?”這人叫謝耿辰,林永是他的隊友。祈天河搖頭。謝耿辰狀似不經意又問:“其他人呢?”祈天河:“陳點水剛走,你要追還來得及。”謝耿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電影票。祈天河定睛一看,確定是《仙蘿姐妹的一生》,蹙眉問:“東西拿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