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親自掀開了白布。萬幸不是想象中的牌位,而是一麵古老的銅鏡,周圍鑲嵌著大顆大顆的紅寶石。“這是伯爵珍愛的藏品之一,”管家撫摸著銅鏡邊緣,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癡迷:“它可以照出人的內心。”聞言眾人下意識換了個姿勢,遮掩住胸口位置。管家首先望向先前說非伯爵不娶的那名玩家:“你先來吧。”玩家遲疑了一瞬。管家立刻變臉:“難道你不願意?”玩家不再耽擱,起身走到鏡子前。鏡子映照出本人模糊的倒影,並沒有出現別的東西,他不禁微微鬆了口氣。管家站到一旁,避開被鏡子照到:“作為伯爵的伴侶,一定要有誠心,不能摻雜任何欺騙,你認為我說的對麽?”玩家愣了下,沒把話說死:“誰也不能保證一生不會犯錯。”管家居然認同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決定給你們一次機會,不過在此之前,請對著這麵鏡子,說出你對伯爵隱瞞性質最嚴重的一件事是什麽?”“什麽隱瞞?”玩家額前有虛汗:“我和伯爵甚至都沒見過麵。”管家打斷:“隱瞞的事情可以有很多,比如從前的一段風流韻事,比如你是為了圖謀伯爵財產而來……和之前是否認識沒有幹係。”玩家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吐出一個字。等他平複心跳終於準備開口時,管家突然再次強調:“吐出謊言的,必將滅亡。”玩家閉了閉眼,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話:“我有女友,但我傾慕伯爵的美麗……”才說了一句話,嘴裏突然掉下來什麽東西,玩家愣了愣,發現是一顆連著血肉的牙齒。他後知後覺摸了摸側臉,嘴裏傳來一陣劇痛。見狀管家嘴角的弧度擴大,一字一頓如同審判:“你說謊了……這並非你認為性質最嚴重的隱瞞。”玩家確實在現實中已經有女朋友,本想著也能作為理由之一,沒想到鏡子會這麽嚴苛。他強忍著疼痛,話鋒一轉:“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半邊臉已經腫了,每一次張口都伴隨著劇烈的撕扯疼痛:“我來是想要得到伯爵的饋贈。”雖然含糊不清,但到底把話說完了。這次發言是完全真心的,副本提示裏玩家可能得到的饋贈是他目前最渴望的東西,試問哪個玩家不會對道具心動?管家幽幽歎了口氣:“你的愛欲來自於貪婪。”玩家心中一緊。管家:“不過我說過,敢表達真心的人都有機會,如果能通過之後的考驗,你未必不能獲得伯爵的青睞。”沒有說明具體是什麽考驗,伯爵給了他三瓣幹枯的玫瑰花片。第二個上前的是位下副本超十次的玩家,說起來話來似乎毫無顧忌:“我可能會殺了伯爵。”短短一句話讓管家麵色瞬間更加難看,他冷哼一聲,隻給出一瓣玫瑰花片。前一個玩家得到了一些心理安慰,從目前看來,獲得的玫瑰花片越多越好。隻剩下柳天明和祈天河。管家看向柳天明:“你自認對伯爵最大的隱瞞是什麽?”柳天明起身,走去鏡子前:“我想要揭開伯爵的秘密。”比起道具,他更注重副本的探索度,這會直接影響到最後的副本結算。“你們這些沒有誠心的家夥們!”管家咒罵了一句,但給出一朵完整的玫瑰花。比起前兩個人的答案,這個勉強還能說得過去。輪到祈天河,他先看了眼管家:“不管我說什麽都不會被製裁?”管家:“伯爵仁慈而又慷慨,她懷揣著對愛情最美好的渴望,不管未來的伴侶隱瞞著什麽秘密,都會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祈天河轉過頭定定望著鏡子,和裏麵模糊的人影做對視,沉默了一迴兒,才下定決心緩緩道:“其實我……不太行。”話音落下,原本兩邊麵無表情的女仆同時抬頭朝他看來。管家嘴唇抖動著:“不行的意思是……”祈天河別過臉輕咳一聲:“不舉。”***沉重的鐵門重重關上,烏鴉正站在幹枯的樹枝上用力鳴叫,圓月下,祈天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快步往前跑去,用手拍打陰森森的鐵門:“放我進去!剛剛不是說好了……伯爵願意給所有人一個機會!”再看其他幾個玩家,不是謀財就是害命,哪裏比得上自己?!鸚鵡現身:“我以為你的執念會是道具。”祈天河按了按眉心:“那要看和什麽比。”語畢望著月光下古老的城堡:“得想個辦法進去才行。”被趕出來意味著連完成任務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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