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峽初晴上了香,在墓前那精致的小銅盆內燒了紙錢又敬了酒後,被元出雲等人邀去了元府。


    期間元家派了人去他說的那家客棧找那名當時給出祭拜任務的npc,對方卻並不願見元家的人,隻將領命來找他的元汐等人打發走,之後便退了房離開闞城,隻在掌櫃那兒留了巫峽初晴的任務獎勵與一封信,那信內就簡單的幾行字,大致說明來闞城要做的事已經做完,就此迴相國去了。


    被留在元家的巫峽初晴被人以禮相待,與元家兄弟中最小的元桀雲相談甚歡,元桀雲在外習武,跟他一樣也算是初出江湖的俠士,偶爾兩人約著切磋一番,談談江湖裏的趣事,相處還算融洽。


    在巫峽初晴暫住元家幾天後,他被巫家的當家巫單弦請去了茶館,對方稱巫家與元家的關係一直有些緊張,而自己與元家大爺有些誤會,而如今元家似乎準備撕破臉,即便是他遞帖子想與之談談也總是被拒找不著機會,巫家不能被毀在他的手上,希望玩家能幫忙探探元家的口風,能與元家當家的二爺約個時間好好談談最好,若是不能,隻能麻煩巫峽初晴在元家府裏找找與巫家生意有關的賬簿,讓巫家在一切尚未不可挽迴之前想到的辦法。


    不論如何兩家到底有怎麽樣的矛盾,與完全不熟悉的巫家相比,巫峽初晴當然站在已經熟悉了的元家這邊,偷賬本這種事更是讓他覺著手段太下作了點,於是他並沒有立即接了巫單弦頒布的這個獎勵豐厚的任務,而是提出考慮考慮,迴去後將這事跟元桀雲一提,元家四爺頓時火冒三丈!


    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除了一張臉外,這巫單弦還有哪兒是能讓他看得上的!


    看著元桀雲奪門而出的巫峽初晴莫名地站在房裏愣了一秒,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刺激到了對方,但好歹這事是因自己而起,他連忙追了出去,元桀雲原本怒氣衝衝地朝著自家大哥的院子走去,途中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拐向了元流雲所在的方向,等在書房裏看到了正與三哥商量著京師內那些產業如何處置的二哥時,也不管跟上來的巫峽初晴在場,一股腦兒就將巫單弦來找事的事說了出去。


    元流雲與元玄雲聽了這話後紛紛笑了,看一眼旁邊遇到這破事兒一臉尷尬的玩家,元流雲給氣唿唿的元桀雲遞過去一杯茶水,表情非常淡定:“都成年這麽久了,咋咋唿唿的毛病也該改一改,難不成你覺著我們大哥還會吃虧?”


    “這不是替大哥生氣嗎。”元桀雲端著茶杯一臉不平,“上次聽說那賤|人買兇殺了他哥,已經當上巫家當家的了,大哥也不打算計較以前的事,橋歸橋路歸路便是了,居然還敢跑來我們麵找存在感——”


    元流雲淡定打斷他:“大概是因為,近些日子我正準備搶下巫家茶葉那支的生意吧。”


    元玄雲和元桀雲聽了這話均是一臉驚訝地看向那輕描淡寫就說出這重要消息的元流雲,見他們全都看著自己,元流雲微微一笑:“啊,我沒有告訴你們嗎?上個月我已經吞下了他們瓷器和不少珠寶首飾的生意,這幾天覺著心情不太好,就讓手下的人跟那些種茶種桑的農戶交涉去了,即便大哥不把之前發生的事當迴事,還特地利用那個機會退了下來,但不代表我會這麽放過巫家啊。”


    元出雲在父母去世後,才剛學著管事就已將元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論是賬目還是生意都一點兒錯都不出,甚至某些想趁機揩點油水或吞了元家生意的那些人都找不到機會下手,就這麽過了幾年,十六歲時他已然是被所有人承認的元家當家。


    此時巫家與元家壟斷了江南的茶葉生意,各占半壁江山,而那巫家次子當年十四歲,長著一張漂亮純真的臉,大約是為了在自己父親麵前表現一番,刻意製造了個意外接近元出雲,以一副單純的模樣與元家的兄弟們親近了起來,花了整整兩年獲得他們的信任,更是曾多次在元出雲的麵前不經意透露出不少巫家生意的動向。


    當時元流雲並不能確定那一臉天真的巫單弦是故意將這些消息放出來,還是真的嘴上沒把住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對此當年的元出雲隻平靜道,無論是不是故意的,這人都不能深交。


    若是故意的,而那消息要是真的,巫單弦特地讓他們抓住巫家的把柄,目的是什麽很值得深思,但要那消息是假的,明顯就是為了誤導元家,不論是真是假,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此人留不得;若不是故意的,順口就能將一些辛秘說出口的人,說不準轉身就能將他們的秘密告訴別人,依舊不能將此人放在心上。


    當年元玄雲與元桀雲都還小,這事就並沒多向他們解釋,元出雲隻吩咐他們少與巫家次子來往罷了,好在幾個兄弟特別聽大哥的話,而那巫單弦也覺著元家的老三老四年紀太小沒什麽利用價值,幾乎不常與他們說話,那兩年中,元出雲和元流雲麵上倒是一副與巫單弦關係不錯的模樣,實則冷眼看著那漂亮的小孩在自己眼前嬌嗔撒嬌,爾後不久,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巫單弦找了個機會闖入元出雲的書房偷走了茶葉生意的賬本,因此元家之後的十年,茶葉這一支的生意一直被巫家打壓著,幾乎跌入穀底。


    元出雲就順勢從當家的位置上退了下來,扶起當年與巫單弦同歲的元流雲讓他當家,自己去計劃別的事去了,而元家也將生意的重心轉向了絲綢與瓷器這方麵,近兩年才一副有功夫顧及茶葉生意的模樣慢慢做迴他們的春茶,但元家的生意非常紅火,勢頭大好,終於在今年初春再次出現茶葉生意與巫家平分秋色的情景,原本近幾年就在走下坡路的巫家……估計是慌了。


    元流雲不知道巫單弦聽說自家大哥不再當家後有沒有後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將他們當成朋友過,更是不知道那白蓮花似的皮囊下到底藏著什麽心思,但於他而言,那巫家次子不過是個賊罷了,此時聽說了那巫家當家的找到在元家小住的玩家,依舊準備用齷蹉的手段來探聽虛實,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看一眼站在一旁聽了他所說的故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玩家,元流雲溫聲道:“巫少俠,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因為巫峽初晴這四個字一看就不是什麽正常的名字,他在外邊通常都會讓別人稱唿他為“巫初晴”,第一次聽到他姓名的元桀雲甚至差點誤會他與闞城的巫家有什麽關係,聽到元流雲的話,巫峽初晴迴道:“別那麽客氣,有什麽事說就是了,隻要花費的時間不超過十天,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十天後他在闞城所有的任務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到時候要離開這裏前往下一個任務點,途中還要迴師門一趟,要花費的功夫再多點的話就沒辦法了。


    元流雲笑了笑:“不是多大的事,隻要少俠答應巫家老爺那請求按他要求的做便行了。”


    巫峽初晴默默看他一眼,那張娃娃臉上寫滿“你不安好心”這幾個大字,元流雲也沒否認:“讓我去見他,我肯定是不願意的,但能偷到的賬本到底是真是假,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聽了這話的巫峽初晴心想這任務也是因為他的出現才弄出來的,而他聽完之前發生的事後對巫單弦的印象的確非常糟糕,便一口應了下來。


    在巫峽初晴接了元家與巫家兩邊的任務時,元夏等人已經找到了第二個寶藏的地點,在進入那個山洞之前殘陽欺酒將朔雀捆成了一個粽子綁在了外邊的樹幹上,確定這人無法掙脫身上也沒有任何利器可以割開繩索後,就在他一臉崩潰的叫喊中,大搖大擺領著元夏進了山洞。


    元夏一臉同情地對上朔雀可憐巴巴的目光,但沉默一瞬,還是決定裝作沒看見轉身就走。


    就算這人有一張漂亮的臉,不過他可沒忘記這人跟在他們的身邊是為了什麽,要是真將他領進去,朔雀一定會像上次一樣,在殘陽欺酒找到開關的時候突然翻臉搞事,讓他們刷新後自己去開啟寶藏,然後?然後某個賭局就結束,殘陽欺酒不但沒了股份,還賠進去一個親哥。


    ……這形容好像有點兒奇怪,元夏想著想著就樂了,跟在殘陽欺酒身後進入那花了兩天才找到的山洞裏,兩人一眼就看見了那刻著棲邪族徽的岩壁,可無論用什麽方式都無法打開那麵岩牆,浪費了半天時間後,殘陽欺酒直接出手強拆了那麵岩壁。


    可岩壁後什麽都沒有。


    花了半天掙脫身上綁著的繩子的朔雀聽見那轟隆的動靜後也跟著跑了進來,見著滿地碎石後嘖嘖感歎了某個男人的暴力後,也跟著加入了搜尋的隊伍中,三人幾乎搜遍了這半座山,還將山洞周圍百米之內的山體全部打通了一遍,最後終於得出結論。


    這個藏寶圖地點分明就是假的,寶藏根本就不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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