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當下的氣氛,是詭異的。


    男人用一種讓他渾身發毛的眼神盯著他,談不上生氣不生氣,態度甚至可以算是平和,可元夏總是覺著這人就像隻伸著懶腰站起身的猛獸,隨時準備撲過來對著自己咬上一口,但比起這種危險感,更讓元夏坐立難安的是自己剛剛手賤幹的事。


    簡直,每個毛孔都透著大寫的尷尬!


    默默將自己那隻幹了不得了的事的手收到身後,元夏哈哈幹笑兩聲,試圖緩解一下目前尷尬的氣氛轉移話題:“那個……所以我們現在要往哪邊走?”


    殘陽欺酒沒迴話,繼續站在原地微眯著雙眼盯著元夏。


    壓力山大的元夏:“…………”


    說真的,剛剛那事他就不能當沒發生過嗎qaq!


    殘陽欺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尊口:“你知不知道——”


    現在元夏的心情就是隻要這人能開口,能化解尷尬怎麽樣都好了,於是立即化身為狗崽子的模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什麽!”


    見他那雙眼發光又無辜的模樣,男人略微一頓,決定還是不給這一看就沒經曆過什麽的純情小處男太大刺激,將“做出這種事有可能會讓我把你艸的三天都下不了床”這後半句話默默收了迴去,然後一巴掌糊上了過去,用手掌蓋著元夏的臉將他推遠了一些,麵無表情地收迴自己的視線轉向正確的方向:“往這邊走。”


    要是放在抓了對方屁股之前,明顯察覺出他有什麽話沒說出口的元夏估計還會多嘴問上一句,但現在他巴不得這事就這麽過去了,隻得“哦”了一聲,垂著腦袋跟著殘陽欺酒繼續走。


    某些地形稍微平坦開闊沒有太多障礙物的地方,元夏就自己施展輕功朝前飛,速度比起殘陽欺酒來說要慢得多,還時不時需要停下休息一會兒,但比起用腳走的快了不少,而地勢複雜一些,亂石嶙峋或植被繁茂的地區,就直接由殘陽欺酒帶著走。


    因為之前的教訓,元夏怎麽都不肯以人頭朝下扛麻袋的方式被殘陽欺酒帶著走,於是在公主抱(……)與被背著這兩種方式中猶豫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就麻利地爬上了殘陽欺酒寬闊的背脊。


    隻是身體挨著殘陽欺酒,鼻尖全是這人身上的味道,偶爾手指還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臂時,元夏總是會不小心想起之前抓了他一把的手感,然後忍不住臉紅一下,有些別扭地收收手指,盡自己的全力將注意力移到別的地方去。


    這一路總算是相安無事,殘陽欺酒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元夏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兩人趕了一段路,期間休息多次,在中午時找到了一條不寬的河流解決了午餐恢複一□□力,又朝前走了一小段路程,到快要接近元夏的工作時間時,殘陽欺酒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等著後邊的元夏跟上來後,他開口道:“我要離開一下。”


    元夏還是第一次聽這人主動提及要下線的事,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殘陽欺酒將手中的地圖遞給元夏:“到今晚為止我都不會在線,明天是不是能趕迴來也不確定,你可以在上午將真人npc的工作做了,中午可以上線看一眼我是不是已經在這裏了,如果我還是不在線,你可以迴去工作,或者自己去那個湖。”


    元夏愣愣地接過地圖:“我自己去?”


    聽到殘陽欺酒說自己要離開一下的時候,元夏還以為他隻是下個線,也許時間久了一些讓自己等等他而已,可完全沒想到居然會讓元夏丟下他自己先走。


    殘陽欺酒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表情平淡地看他一眼:“就算你現在就出發,明日我上線不用兩個時辰,就能追上你。”


    元夏:“……”


    雖然一點都不想承認,但這人說的確實是事實,元夏因為剛習武,輕功和內力都不算太好,而殘陽欺酒恰恰和他相反,在玩家中他不論是武學招式還是內功都數一數二,不用擔心自己走得太遠另一個人跟不上的元夏鬆了口氣,拿過地圖開始學著辨認方向,殘陽欺酒在一旁則是抬頭看了眼天色,順便看了眼係統界麵裏的時間,最後交代了一句:


    “之前那片山林的狼群已經沒了,這裏的還沒遇到,如果有什麽危險直接強退遊戲,有事我會給你留言。”


    說完這話後他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元夏手裏抓著那標示著湖泊地點與自己目前位置的地圖,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眼前沒了另外一個人後,眼前層層疊疊都是深深淺淺的綠色,除了蟲鳴鳥叫與風吹過樹梢的沙沙響外,隻有元夏自己的唿吸聲,這使得樹林有種異常的寂靜。他呆愣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從自己進入棲邪成為真人npc開始,不論是清風寨還是闞城,甚至到了京師,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碰到這個玩家,而在京師後期元夏成為玩家之後,他幾乎天天都能看到這個男人,甚至將他的存在當成了並不突兀的事。


    想到這裏,元夏頓時覺著有那麽點怪異,他也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麽感覺,隻是頗有些失落地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腳邊堆積著的厚厚落葉,皺了皺眉頭後也跟著下了線。


    當晚元夏並沒有離開npc模式,清晨被原埋玉殿殿主黑蛟成為新任長生殿主之後就一直窩在自己的殿內不怎麽出現的飲石泉叫了過去,依舊如同書生一樣看似文弱溫和的飲石泉坐在他的書房內,在元夏走進房內的時候,他略微抬起頭看了元夏一眼,停下了寫著什麽的動作,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


    元夏表現聽話地向前挪了兩步,在他的桌前停了下來。


    飲石泉將手中的筆擱到了硯沿上,將寫完的信折起來塞進聞鈴殿的信封內,將之放在一邊後,這名飲殿主輕輕掀了掀眼皮,開口道:“小喬夏,你被洛永塵帶來五殿,可快要一年了吧?”


    自從洛永塵那天沒有帶著五殿任何一人進京,也拒絕了飲石泉對他保證他安全的布置後,飲石泉就將他原本對洛永塵的稱唿從“主子”恢複成了連名帶姓的叫法,之後偶爾殿內的人提及上任隻當了不到一年的總殿主時,也多半是以“九皇子”與“洛永塵”來稱唿,甚至提起上一任殿主,說的也大多是老殿主而不是洛永塵。


    這些npc的言行舉止代表的意義十分明顯,元夏想起洛永塵還在的時候他們那可以算是畢恭畢敬的模樣,這反差太大他不納悶都不行,於是元夏特地找了沉香殿內一名八卦的玩家試探地問了這個問題,那玩家見他是個npc,大約覺著他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直接就爽快地告訴了他願意:五殿內的所有人,就都從來沒將洛永塵當主子過。


    黑蛟在奪勢之爭中拔得頭籌,即便飲石泉與綰茶心裏不是那麽服他,但繼位大典已經辦了,就算他們再不甘也隻能接受,而雖說已逝的老殿主曾經說過九皇子會是長生殿主,但在這群npc眼裏,五殿內的人隨便怎麽爭都沒關係,就算之後是一個副殿主或管事得了勢,那也是他的本事,但畢竟洛永塵畢竟不是五殿的人,就算他們一群人按照老殿主的吩咐以殿主之禮相待,外人畢竟是個外人,在聞潮的眼裏洛永塵隻是個暫且壓下四個殿主之間矛盾的玩意兒,其他人更是不用說,於是在這群npc的眼裏,洛永塵更像是一個貴客。


    如今客人離開了,五殿也有了新的主子,眾npc提及洛永塵的態度也就隨意了起來,甚至聞鈴殿某些被打發去收集各種消息的有空還抱怨兩句,反正無論說什麽都傳不到本人耳朵裏,隻是抱怨歸抱怨,畢竟洛永塵都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麽過分的話,而原本被洛永塵帶在身邊的元夏,在五殿之中的地位也因洛永塵的離去變得尷尬了起來。


    才剛迴黃梨鎮就被沉香殿借走試藥不說,還剩個兩三次就能刷新去別的地兒時還被飲石泉叫了去,怎麽想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元夏遲疑地點了點頭:“噯。”


    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飲石泉不禁挑了挑眉,五殿內養著的孩子,比喬夏還小一些的也懂得一些道理了,某些甚至下手比大多成人都要黑的多,但無論哪個小孩都遠遠沒有這個小鬼一樣給人這麽嚴重的矛盾感,平常雖然看起來一副懵懂乖巧的模樣,可哪個沒有什麽心眼的小鬼能一會兒裝著個被寵壞了的跋扈少爺,一會兒又擺著副聽話的模樣不對主子的話提出任何疑問,要說心思深沉似乎也不太對,這也使得對元夏的性子把握地並不精準的飲石泉暫時無法將他安排到適合的地方去。


    不過這孩子不論如何都是個稀有的可刷新的,無論是放在沉香殿,聞鈴殿或是驚鴻殿都十分有用,因此洛永塵入宮之後,知道他迴不來了的飲石泉直接將元夏帶迴了五殿,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置他,便在綰茶來借人時爽快地給了出去,順便派人觀察這小孩的言行舉止。


    於是讓他詫異的是,喬夏沉默且被動地接受了被拿來試藥的事實,除了偶爾麵露無奈之外,根本就沒有反抗或是耍什麽小心眼。


    ……這發展就讓他有些不太懂了。


    不知道這是因為元夏根本就不是十歲小孩,甚至連真正的npc也不算的飲石泉等著元夏在沉香殿接連死了幾天後,才將他叫迴了聞鈴殿,看著下邊正安靜等著他說話的小孩,飲石泉道:“你家先生他……已經去了,你之後可有什麽打算?”


    元夏聽了這話後一愣。


    不知道這名npc為何突然問了這話,元夏隻略微一怔就迴了神,適當地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然後對這個問題沉默以對,像是並未理解飲石泉的意思,也像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一樣。


    飲石泉見他不迴話,就主動道:“你是因為你家先生才來的五殿,雖然現今洛永塵不在了,但你若是還想留在五殿,我必然會替你找個師父好好教導你,若是想迴喬村,那我便派人將你送迴去,隻要你不與旁人提起五殿內的事,就永遠不會有人打擾你。”


    飲石泉這是準備……把他送迴喬村?


    不知道飲石泉就壓根沒想放過可刷新的小孩的元夏聽了這話後不覺站直了身體,雖說他沒幾次就會刷新去別的地方,但在他刷新之後,係統還會新建一個有他大部分記憶的“喬夏”來頂替自己的位置,雖說他們隻是一堆數據,但無論自己現在做出什麽選擇,將會直接影響到之後的喬夏的人生。


    喬村所在的位置太過偏僻,連去最近的城鎮都要頗費一番功夫,耕地也不多,大多以打獵為生,村子裏的npc更是不富裕,勉強能算溫飽而已,如果讓喬夏在那兒長大,現在洛永塵已經沒了,村裏連習字都不一定找得到先生,而送元夏去城裏習字考秀才……喬村是拿不出這個錢的。


    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喬夏,大概以後也隻能當個獵戶,像任何一個喬家村裏的男子一樣娶一名從外邊撿來的棄女,可曾被洛永塵帶走,有在京師內的生活記憶的喬夏畢竟當過一段時間嬌生慣養的小公子,等沒了這一切時,該如何麵對這種落差?


    而如果留在五殿,雖說他有些時候可能會麵臨一些危險,但作為可刷新的npc,喬夏並不需要擔憂自己的性命,他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接觸到與山坳的喬村完全不同的人與事,衣食無憂不說,在飲石泉等人的影響下,不論是心性還是眼界,都要比蝸居在喬村要好得多。


    元夏覺著,如果他要對喬夏之後的生活負責,必須得選擇後者。


    當然就算之後的喬夏是按照他的部分性格與記憶塑造的角色,元夏到底不是喬夏,他也不能就這麽為喬夏做出決定,之所以會選擇留在五殿的原因,是因為——現在走了的話喬夏以後不一定能迴到五殿,但是如果現在留在五殿,喬夏完全可以在他刷新後自己選擇走啊有木有!


    元夏簡直想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於是元夏像是被飲石泉的話驚著了一般呆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怯懦地開口道:“若是迴了喬村,還能再來這兒嗎?”


    飲石泉聽了這話後微微一笑:“你若是二八年歲之前能找得到來這兒的路,五殿收了你也是無妨。”


    元夏:“那……若是十六之前到不了這兒呢。”


    飲石泉一臉平靜:“那便是你與五殿沒有緣。”


    ……被隻做了一年殿主的洛永塵帶迴五殿,又在對方死後被其中一名殿主“勸退”,這得是多麽沒緣分才能辦到的事。


    其實五殿的位置並不難找,五殿的npc沒有特地隱瞞位置不說,黃梨鎮裏的npc更是兇名遠揚,隻要去稍大一些的城鎮一打聽就能知道確切的方位,但不被五殿承認的人想進五殿的門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別說最下邊的沉香殿都進不去,連通不通得過黃梨鎮都是個問題,這擺明了就是將人拒之門外啊。


    誤以為飲石泉真準備把人趕走的元夏一頓,決定用小孩的方式,幹脆利落哇的一聲哭了。


    飲石泉:“…………你哭什麽。”


    在停下一切動作看向他的飲石泉的視線中,元夏很快就一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抹著眼睛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先……先生已經去了,殿主,現今也不要我了……嗚……”


    飲石泉聽了這話一臉黑線:“誰和你說我……不要你了?”


    這話好像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有點兒怪怪的。


    元夏繼續哽咽:“殿主這不是,要準備趕我走了嗎……”


    飲石泉對這種一言不合就開始哭的小鬼頭痛極了:“這不是趕你走,不都說了麽,你若選擇留在五殿,自會有人好好照顧你,你若是想迴去,我們也不會攔著,隻是讓你選一個罷了。”


    元夏的哭聲稍停,但沒停多久就又大了起來:“我……我想迴家!”


    飲石泉的眼睛略微一眯,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迴答。


    但元夏那邊立即就嚎啕著加了一句:“可……嗚……可我,嗝,我不能迴——”


    飲石泉:“怎的不能迴?你要走可沒人攔你。”


    能留下最好,留下的話飲石泉可以考慮自己將元夏帶大,教他如何收集消息並掌握信息來源,等稍大一些把他派去危險點的地方,也可以將他送去驚鴻殿或埋玉殿,當把不怕死的刀子也是極好的。但元夏要走的話飲石泉自然也不會攔著,他隻會把小孩綁起來,鎖在沉香殿的地牢內當個藥人,畢竟死不了的人可不常見,這麽都不能放了。


    元夏繼續嚶嚶嚶:“若是阿娘問起先生的事……阿夏該怎麽迴答才好,嗚……”


    這個意料之外的迴答讓飲石泉有些猝不及防,沉默了一瞬後,他向麵前的小孩確認了一遍:“……你說你不能迴喬村,就是因為不好和父母解釋?”


    元夏用小手捂著臉啜泣著點頭。


    飲石泉:“……”


    “阿娘和阿爹別提多喜歡先生了,全村的人也都是將先生放在心上的,若隻有我一個人迴去了……”元夏說道這裏飛快抹了抹臉,露出一張通紅的似乎有些濕漉漉的小臉,“要是因想起先生的事,阿夏可不想再哭一遍。”


    飲石泉:“……”


    隻一次也好,這小鬼難道就不能按牌理出牌嗎!


    越發不懂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的飲石泉稍稍一頓,心想喬夏長大了若還能保持這莫名又不定的性子,大概就連他也要忌憚幾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元夏幾眼,做出了一個決定。


    也許這小鬼,意外合適自己這個位置也說不定。


    用波瀾不驚的語氣安慰了元夏幾句,兩人又多談了幾句後,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答複。


    飲石泉以為自己打消了小孩迴喬村的念頭,派了人去告知綰茶他要將喬夏帶迴聞鈴殿的事,並將元夏在沉香殿的房間內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元夏以為自己說服了飲石泉,讓對方真以為自己想迴喬村又不願與父母提及洛永塵的事,既不用再被那群藥師折騰,又能留在五殿之中,這誤會讓雙方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也使得飲石泉對元夏臉上那疑似淚痕又糊了滿臉的玩意兒視而不見,姑且不追究了。


    再次迴到聞鈴殿的元夏被分配到的小院離殿主的獨立的院子不算太遠,院子裏還住著三名男子,其中一個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性子活潑討喜,見著元夏後卻露出一副憤恨氣急的模樣,就像元夏搶了他什麽東西一般充滿敵意,冷哼一聲後連話都不說一句就摔門迴了自己的房間。


    剩下的男人一個約三十來歲,板著長臉一看就不好相處的樣子,看到元夏後隻淡淡移開了視線,繼續低頭看著院子內攤開的一大堆信件,另一個則有個六七十了,頭發花白身子骨還算硬朗,對著少年的房間方向歎了口氣後,看向元夏的眼神倒是滿滿的慈愛和喜歡。


    元夏用怯生生的表情和語氣打了招唿後進了分給自己的房裏,他的包裹裏幾乎沒有什麽東西,除了幾件衣服之外就是一些從京師帶迴來的小玩意兒,之前的大多都已經被收走了,隻剩了些木雕的玩具與一個君府丫鬟縫製的小香囊,將這些東西塞進房中那不大的櫃子內,又將桌上放著的一看就是新準備的被褥鋪好在床上後,元夏想了想還是去了院子裏。


    院子裏除了那兩名正在看信的npc外還站著一個年輕人,元夏認出他是飲石泉身邊的一名助手,還沒等他開口打聲招唿,就聽對方道:“這位是戚叔,那是沙爺爺,以後就由他們來負責教導你,不論他們說了什麽,你聽著便是。聞鈴殿雖說隻負責收集消息,但拳腳功夫該學的也還是要學的,到時候除了會有驚鴻殿的人來院子你教你習武之外,戚叔他們還會讓你學一些用的上的,三教九流的東西,到時候莫廢話,閉嘴好好學。”


    說完也沒管元夏聽明白了沒有,轉身就走。


    元夏壓根就沒有想到在聞鈴殿中居然還要習武,愣愣看著那npc消失在院子門口後,他突然想起和洛永塵一樣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飲石泉,就有些茫然地對著笑眯眯看著他的沙爺爺問了句:“不是說拳腳功夫是要學的嘛,飲殿主他……”


    沙爺爺讓他過去坐到自己身邊,等小孩捧起自己倒的茶後才迴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老殿主撿到年幼的殿主時他幾乎都要沒氣了,勉強救迴來身子也不是很好,幼時年年都會生場大病,殿主聰慧卻根骨不佳,不是習武的料,跟著那些個人練拳也隻能強身健體罷了,頂多也隻是調養了身子不再生些大病,到底還是不算會武的。”


    “哦。”元夏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乖巧狀喝茶。


    一盞茶後,戚叔從那繁多的信件中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元夏一眼,從一旁扯過一張紙開始給他念起裏邊的內容。


    讀完信裏何時何地何人做了何時後,戚叔又將何人與何人是何關係,何人欲往何處去為的何事通通都解釋了一遍,最後用一種能讓小兒止啼的兇狠口氣問元夏:這信內的人為何做出那番舉動?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臉懵逼的元夏:“…………???”


    戚叔根本就不給元夏反應的時間,幾乎是喝到:“想到什麽直接說!”


    被嚇一跳的元夏縮了縮脖子,猶豫著將自己聽了那話的第一反應說了出來,那一臉不耐的戚叔臉色總算好了一些,從石桌上抓了一把信塞進元夏的懷裏,令他一天之內看完,還要將信內的重點摘抄出來。


    元夏:“……”


    要是不知道的人,估摸著還會以為這是語文課呢。


    摸摸鼻子將信收起來的元夏迴房寫讀後感去了,午時用過午膳後,他抽空登了一趟玩家模式,樹林內還是一如他下線的時候那般寂靜,而好友欄內的某個男人並未在線,元夏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爬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樹,從包裹內掏出還未完成的木雕一刀刀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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