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迴殘陽欺酒的時候,元夏並不清楚元家和巫家那點矛盾,就算後麵知道了兩家不對付,想著這人反正是個玩家,這件事跟他又沒什麽關係,於是他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從葛大夫那兒抓了藥後,某瞬間元夏也想過要不要讓葛大夫保守秘密,但這個念頭隻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被他拋之腦後。


    被元流雲這麽一提,元夏驚覺自己簡直在作大死。


    明明和元家沒關係的事,被自己那麽一攪合,一個烏黑的鐵鍋直接扣到了元家頭上。


    人生第一次,元夏感受到了作為豬隊友的沉重心情。


    ……係統,商量一下,咱們迴檔重來好不好?


    元流雲平靜地看著麵無表情的殘陽欺酒,雖說一臉雲淡風輕但怎麽看都覺得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師問罪:“現下巫家可認定了是我們元家派人幹的這事兒,如若閣下告訴我們是誰,我們就不計較此事,不然……也隻能將元夏推出去了。”


    元夏:“……!”


    舞草舞草就知道這人不好對付啊!他隻是救個人而已啊為什麽要欺負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元戈和一幹下人垂頭,看起來對此沒有異議。


    元流雲隻是微笑。


    元夏不得已,扭頭看向院子門口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對方隻是表情淡淡地看著他,極其平靜地對視。


    完全不為所動。


    元夏木然的表情下,內心簡直波濤洶湧像錢塘潮頃刻狂瀾橫眼前,聲嘶力竭地呐喊——


    少俠!別這樣好歹我還救了你一命保了你一級啊少俠!!還記得我昨晚將你辛辛苦苦拖迴房裏幫你止血幫你熬藥嗎!?


    殘陽欺酒的視線淡定地收迴,雙手環胸繼續麵無表情。


    元夏:“……”


    很好,看來是不記得了。


    ……你個王八蛋。


    頂著元夏如有實質的譴責視線,殘陽欺酒邁開腳步看起來像是想要迴他的房間,元流雲揚起他手中那把品相極好的烏木扇骨絹本扇麵的折扇,攔下了男人的腳步:“如若不然,這樣吧……在下不計較黑鍋這件事,另出五千兩算是雇用閣下,隻要告訴我是誰出的價,並確保巫朝行死了就行。”


    元夏被元流雲的財大氣粗驚到。


    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得到五千兩,可他什麽意思?他就是表示殘陽欺酒人照殺,之前的雇主的命令不用違背,隻要說一個名字就行……簡直就是白送啊!


    元流雲朝身後的一個小廝使個眼色,後者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千兩銀子的大麵額銀票,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殘陽欺酒垂眸看一眼銀票,再瞥一眼莫名神態自若胸有成竹的元流雲,突然勾了勾嘴角。


    ……這人笑了?為什麽笑?


    不覺得剛剛那番話哪裏好笑的一行人莫名其妙,殘陽欺酒伸手將小廝手中的銀票拿走,隨意疊了疊塞進自己的懷裏:“席玄樓的任務都是由一言堂分配的,一言堂設了兩個部,一個負責接手任務一個則是分配任務,分配任務的管事會給我們詳細的信息,雇主可不是我們需要知道的部分……更何況,我這任務的雇主本來就是匿名的呢。”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雇主到底是誰。


    說完,他轉身就邁進了房間內。


    發覺自己被坑了五千兩的元流雲抽抽嘴角,完全不想迴頭看一幹下人那同情的眼神兒。


    倒是殘陽欺酒,在關門之前迴了頭,漫不經心道:“不過這任務有個要求元二爺應該會很有興趣,雇主要求我在巫家老太爺50大壽前必須結果了巫朝行。”


    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巫家老太爺是巫朝行與巫單弦的父親,今年四十九,生日就在兩個月後。


    短暫的沉默後,元流雲嗬地輕笑出聲。


    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元流雲表情非常放鬆,側過頭看了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元夏,他用折扇挑起這名撿了麻煩迴來的小鬼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從今日起你調迴府裏,我讓元責另找個人代你。”


    元夏還沉浸在五千兩的震驚中,下意識點點頭:“……哦。”


    放開元夏後,元流雲看向房門緊閉的房間,揚聲道:“在下就帶家仆先行迴府,若閣下有興致的話,歡迎來我們府裏做客,必以上賓之禮對待。”


    房裏靜悄悄,什麽迴應都沒有。


    對此毫不在意的元流雲朗聲一笑,拎著元夏迴了元府。


    就這麽被帶迴元府的元夏換了一身更為細致的衣服,向係統確認過隻要不離開闞城,npc對他的職業調動也是被接受的後就安下了心,元府處處精細,雖說下人房要幾人擠一間,但冬天暖和夏天通風,倒也比起四合院條件好上一些,元夏來的時候有人的房間恰好都住滿了,管事的就讓他收拾了一件空房自己住進去。


    房間不大不小,采光良好,靠牆是一溜的通鋪,大概可以睡四五個人,幸運地作為這個房間(暫時)唯一的居住者,元夏領了一床被子鋪了床休息了一會兒。


    元流雲將他帶迴來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元夏他該幹什麽,但看他的意思,似乎無論幹什麽都比之前在四合院的狀態要好一些,不過反正都是工作,對他來說沒什麽差別。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領了自己那份飯才吃了沒兩口,負責他的管事元末就找上了他。


    站在他的凳子麵前,元末遮住了那麽點微弱的燭光,表情冷淡道:“先別吃了,二爺找你。”


    ……連一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人性呢?


    元末沒理會他控訴的眼神兒,直接端起了他麵前的碟子,元夏見狀連忙多扒了兩口飯,夾了兩筷子蒜苗肉末塞進嘴裏後,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問道:“去哪裏?”


    “正堂。”


    從元夏住的廂房到正堂,大概要走個五分鍾。


    長歎一口氣,元夏將已經要跟著飯菜噴出來的髒話一起咽了下去,喝口水擦擦嘴就往正堂趕。


    進府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正堂,接見的是初次見麵或官員之類的客人,二堂在正堂的後方,接見的是稍微親密一些的客人,元夏穿過遊廊和各個院子,邁進正堂看到的除了元流雲之外,就是一臉冷淡的殘陽欺酒。


    元夏:“……”


    這什麽情況?叫他來幾個意思?


    元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用戒備迷惑的神情對著兩人,隻是兩人都像是沒看到元夏,隻繼續交談甚歡……單方麵的。


    元流雲:“閣下比我虛長一歲,以後就喊你殘陽兄了,若不介意,殘陽兄喚我子玘便是。”


    殘陽欺酒喝了口茶:“哦。”


    元夏:“……”


    怎麽看都覺得這一幕很尷尬啊,二爺。


    大概感受到了杵在門口的某人的同情視線,元流雲輕咳一聲,對元夏揮揮手:“元夏你來。”


    元夏側過臉,看都不看殘陽欺酒一眼:“……二爺有何吩咐。”


    “殘陽兄應邀來府裏做客,恰好你沒事又對他最為熟悉,就由你來負責照顧他的起居了。”元流雲輕飄飄丟下一個炸彈,“元責在落雨閣給殘陽兄收拾了一間屋子,你搬去外間。”


    搬去外間是什麽意思?就是夜裏倒洗腳水洗澡水,大半夜要有需求就第一個出現,大清早還要早起給這人收拾房間倒洗臉水,還要伺候著穿衣的……傭人!


    旁邊那人沒說話,自顧自喝著那小杯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愛誰誰”“懶得搭理你們”“趕緊討論完放我去休息”的欠揍氣息,元夏的手握了握拳,咬牙:“二爺,我今個兒才剛搬進下房。”


    “嗯,就因為你剛搬進去,東西肯定不多,落雨閣的被褥都是現成的,又不需要你把你褥子都搬過去。”元流雲慢悠悠道,“你一定樂意的對吧?”


    ……他這是一臉樂意的樣子嗎?你瞎掉了嗎?


    元流雲:“真不樂意的話,隻能讓你去馬房鏟馬糞了。”


    “……”元夏抹一把臉,表情真摯,“樂意,太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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