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你一直在練習啊......”


    和人將直葉的竹刀拿起,就這麽坐著用右手輕輕地揮舞了幾下。很快的轉過臉望著直葉,說:


    “很輕啊......”


    “誒誒?”


    直葉將嘴離開水瓶,望著和人。


    “這可是真竹製成的,很重的喲。不過和碳素棒比起來還是相差五十克啊。”


    “啊,嗯。那個...這隻是給人的感覺啊...不過比較的這個問題...”


    和人將直葉的礦泉水瓶搶了過來,並將剩下的水全部喝了下去。


    “啊......”


    沒怎麽想直葉的臉就開始發熱,就像是要混過去似的,她不高興的說:


    “你,你在和誰比較啊。”


    和人將空水瓶放在走廊上,站了起來。


    “我說,要不要比比。”


    直葉無言地抬頭看著和人的臉。


    “比比...比賽嗎?”


    “是的。”


    雖然對劍道沒有一點興趣,但和人像是想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要穿好防具啊......?”


    “嗯,雖然不穿也可以...不過讓直葉內疚的話就不好了。爺爺的防具還有吧,現在去道場吧。”


    “哦。”


    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呢,直葉此時忘記了之前的猶豫,笑著說:


    “你還真是口氣不小啊?要和全國前八強的我比賽啊?而且還...”


    之後便改變了表情。


    “身體,沒關係吧......?不要逞強喲...”


    “嗬嗬,我讓你見識見識我在ジム的訓練成果吧。”


    和人笑了笑,並朝著家的內屋走去。直葉慌忙跟了進去。


    占地比較大的桐之穀家,在母親房屋的東側有一間道場。按照祖父的遺願並沒有拆掉,直葉每天都在裏麵練習,因此用具什麽的都放在了那裏。


    兩人在道場內相互敬禮,隨後便開始整備裝束。所幸的是,祖父的體格與現在的和人相比幾乎一樣,所以防具的尺寸正好合適。等麵具戴好後,兩人走到道場中間,再度,敬禮。


    直葉慢慢起身,將愛刀握起,擺出中段架勢。和人則——


    “怎,怎麽搞的啊,哥哥。”


    看著和人的架勢,直葉發出了疑惑。怪異,隻能用這種話語來描述。和人左腳前邁出半個身位,腰部下低,右手握刀並將竹刀的前端向下。左手則加握在劍柄處。


    “如果有裁判的話,一定會發怒的。”


    “有什麽關係啊,這可是我流劍術喲。”


    直葉歎了一口氣,再次擺好架勢。和人則將兩腳的距離再次加大,重心下壓。


    直葉本想用蹬足的氣力,朝著對方的麵部來一擊猛擊。但和人的這種架勢,讓她不知所措。雖然有空隙,但感覺沒那麽容易抓住。那架勢,簡直就像是長年累月積攢而成的——。


    但,這麽解釋也不對。和人握刀也隻有七歲八歲這兩年。並且也隻學過基礎而已。


    就像看透了直葉的迷茫一樣,突然間和人行動了起來。壓低的姿勢猶如滑行一般移動過來,並從右下將竹刀向上挑起。讓直葉吃驚的並不是並不隻是速度,還有那一瞬間的閃動,這些都讓她反射性的動了起來。腳向右邁開。


    “手部!!”


    和人用左手將竹刀揮下。時機掌握的很恰當,但是——這一擊卻被化解了。這種閃避讓人無法相信。和人將刀從左手換到右手,並將身體側移。這種事也能做到嗎。和人就這樣趁勢朝著直葉的麵部,竹刀順著右手再次揮舞過去。直葉隻好低著頭,拚命地閃躲。


    兩人的身位不斷交錯相替,再一次迴到了相對著保持一定的距離的態勢。現直葉已經完全投入了比賽。她全身血液沸騰,緊張感讓其很愉快。這迴輪到直葉出手了,她施展出了自己的得意技——前臂與麵部擊打。


    但是這些都被和人漂亮的躲了過去。縮迴手臂,壓低身體,與直葉的竹刀就差了一張紙的距離。這不禁讓對方暗自啞然。直葉這種速度下的打擊在社團中也是獲得了很高的評價的,並且也沒有誰能夠連續閃躲過這一套連續技。


    已經進入了認真再認真模式的直葉,突然猛打起來。用讓人無法唿吸的速度將竹刀一次次的扣下。但和人則仍舊是躲避再躲避。從他眼睛的不斷移動讓人感覺,好像是將直葉的竹刀的動作完全捕捉到了一樣。


    被和人這種舉動惹怒了的直葉,強行接近過來。由於直葉的腿和腰都經過鍛煉的緣故,給和人帶來很大的壓力,讓他的步伐開始晃動身體開始搖擺。不能讓你逃掉了,直葉帶著這種氣勢對著和人的麵部施展了必殺。


    “麵!!”


    啊,直葉此時才發現晚了。沒有減輕力道的一擊,正對著和人的顏麵猛打了下去。啪嗒!!發出了尖銳的音符,並響徹整間道場。


    和人向後退了數步,終於是停了下來。


    “沒,沒關係吧,哥哥!?”


    直葉慌慌張張地問。沒關係,和人輕輕地將左手搖了搖。


    “...啊,敗給你了啊。你可真是真強啊,希茲克利夫都不在話下啊。”【譯者注:希茲克利夫第一卷中的boss】


    “...真的沒關係嗎...?”


    “是的。比賽結束了。”


    說完後和人退後幾步,作出了更加奇怪的舉動。他將右手的竹刀左右分別揮舞一下,隨即別在了背上。由於這一舉動,使得背部硬直,和人伸出右手撓了撓臉。看到這些的直葉越發擔心起來。


    “啊,難道是我打到了頭造成的...”


    “不,不是的!!是我長時間養成的習慣。”


    相互敬禮後,和人正坐了下來,開始解除身上的防具。


    隨後兩人一同走出道場,來到主屋內的洗手間清洗臉上的汗水。原本隻是打算玩玩的,可沒想到到了中途突然認真了起來,導致全身發熱。


    “話說迴來,我真是吃驚啊。哥哥什麽時候練習的啊。”


    “嗯,這攻擊套路啊...。果然沒有係統輔助的話劍技也施展不出來啊。”


    和人再度說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但還是很開心啊。我還是再試試看吧,劍道......”


    “真的嗎,真的嗎!?”


    直葉不住地追問。綻放出了笑臉。


    “可以教我嗎?”


    “當,當然啦!還要一起練習喲!”


    “那要等我長出一點肉來再說喲。”


    和人點了點頭,直葉開心的笑了。一想到可以再次和哥哥一起練習,就高興得淚水流了出來。


    “我說,哥哥,我啊......”


    和人為什麽要再次練習劍道的理由不清楚,但還是很高興,直葉本想將自己新的愛好告訴和人。但很快就改變了想法,把話咽了迴去。


    “嗯?”


    “嗯,還是先保密吧。”


    “什麽啊。”


    兩人用毛巾擦拭著頭,迴到了屋內。而母親翠一直都是工作到早上,因此早餐一直都是直葉與和人輪班做。


    “我去洗澡了,哥哥今天有什麽打算呢?”


    “啊...我啊,今天...要去醫院......”


    “......”


    聽著哥哥這低落的迴答,直葉方才高漲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這樣啊,是去看望,那個人吧。”


    “啊啊....。我現在也隻能做到這些了......”


    一個月前直葉從哥哥那得知,那人是他在那個世界裏最重要的人。當時直葉在和人的屋內,兩人坐在一起,和人則拿著咖啡杯一邊將這件事細細道來。如果是以前的直葉的話,根本不會相信有人會喜歡上假想世界中的人。但,現在的她卻有些理解了。而且——述說起那個人的時候,和人的眼眶中浮現出了淚花——。


    最後的時候兩人還在一起,和人說道。兩人本是要一同迴到現實世界的。但最後,和人迴複的意識,而那人卻仍然沉睡著。什麽都沒發生——或者說發生了什麽,但沒人知道。之後,隻要有空和人每三天都會去醫院探望沉睡的那個人。


    直葉可以想象到。在沉睡的所思念的人麵前,就像是之前的自己握住哥哥的手一樣,不斷地在內心唿喚著他。一想到這些,直葉內心就浮現出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內心深處開始搐痛,唿吸變得痛苦起來。她用雙手抱住自己,就這樣直直地坐了下來。


    她內心深處希望和人能夠一直開心下去。從那個世界迴來後,和人比起以前要開朗了許多了。和直葉的交談也多了起來,而且比起以前要更加溫柔了,無理的要求也沒有了。就像是——迴到了小時候的樣子,直葉這樣感覺到。所以,當她看見哥哥的眼淚,方才發覺那人是多麽的重要。此刻的她自言自語起來。


    ——但是,我也,我也知道了...。


    和人低著頭思念著那個人的時候,直葉內心不住地疼痛,她就像是在隱藏著別的情感一樣。


    直葉望著在入口的桌子旁喝著剛倒入杯中牛奶的和人,內心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哥哥。我,我已經知道了喲。


    之前的親兄妹,變成了現在的表兄妹,究竟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直葉也不清楚。


    但,卻發生了一點變化。雖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怎麽認真思考過,但在內心深處,卻有著一個持續閃動著的小秘密。


    那就是,如果這樣的話,自己喜歡哥哥或許也是可以的。


    我洗澡後,換了一身衣服,騎著一個月前新買的山地車出了家門。朝著正南方向慢慢駛去。目的地是前方十五公裏的街道,雖說用自行車往返多少有些距離,但對於正在恢複期的我來說,這些負擔剛剛好。


    接下來的目地就是琦玉縣所澤市——建在郊外的最新型的綜合醫院。在最上層的病房內,她正靜靜地躺在那裏。


    兩個月前,我在sao的“浮遊城艾恩葛朗特”的第七十五層,打敗了最終boss“神聖劍”希茲克利夫,完成了這個死亡遊戲。之後就在病房中醒來,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迴到了現實世界。


    但是,她——我的攻略搭檔,是我最喜歡的人,“閃光”細劍使亞絲娜卻沒有一同迴來。


    打探到她的消息也沒有費多少工夫。我在東京的醫院醒來後,迷茫的在病房內尋找著,隨後就被護士發現後帶了迴去,數十分鍾後,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來到了我這裏。他自稱是“總務省sao事件對策本部”派來的人。


    這個名頭不小組織是在sao時間頻發之後立馬組建而成的,但在這兩年間卻沒有一點辦法。不如說是沒辦法下手。如果擅自將服務器,也是就該事件的主謀者也是程序員茅場晶彥的程序解除的話,一萬人的大腦都會因此而被破壞掉的。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之後他們重整旗鼓,開始調查其醫院裏被害者的情況起來——光是這一點也是一份很大的工作——光就是查看服務器裏玩家的資料。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查探到了我的等級以及存在坐標,並且知道了我是“攻略組”中處於上位的玩家似的。也即是去年的十一月,被囚困在sao裏的玩家突然醒來的那一刻,他們便衝到我的病房想要了解究竟發生了。


    我則向著這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公務員提出條件。我會把自己了解的一切盡可能的說出。但相對的他必須提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的,當然就是亞絲娜在哪裏。數分鍾的電話交談後,那個眼鏡男,用豪不遮掩的困惑表情對我說。


    “結成明日奈小姐,也被收容在這個所澤醫療機構裏。但,她還沒有醒來......不僅是她,全國大概三百人左右都沒有醒來似的。”


    雖然當初大家都認為是服務器出現g現象。但,幾小時過後,幾天過後,亞絲娜在內的三百人仍然沒有蘇醒過來。


    行蹤不明的茅場晶彥的陰謀仍在繼續,這在世間引發了極大的騷亂。但對此我卻不這麽認為。在浮遊城艾恩葛朗特崩壞,世界被夕陽色所籠罩的背景下,我卻感覺他的視線十分的清澈。


    他確實是這麽說過。會將所有活著的玩家全部解放。而且那時的茅場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他一定是自己將那個世界全部消去了的,這點我深信不疑。


    但卻發生了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故,或者說是別的什麽意誌,侵入了這個完全初始化的sao主服務器,並繼續操作著。而亞絲娜的nervgear也是這樣,和她的魂魄一起被束縛在了裏麵。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一點也不清楚。如果,如果可以再一次迴到那個世界的話——。


    讓直葉知道這件事的話或許她會很氣憤吧,我曾經留下一封信後,來到自己房間,戴上nervgear啟動,並開始下載sao客戶端。但隨後出現在我麵前的卻是“服務器無法連接”這樣一句冰冷的提示。


    我在恢複訓練完成後,能夠自由的行動開始直到現在,總是定期地去亞絲娜的病房探望她。


    這是一段很痛苦的時光。就如同極其重要的東西被他人蠻不講理地奪取造成的傷痛一樣,比起肉體上的傷害,內心的傷害要更加深。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什麽都做不到。像個小孩一樣,什麽能力都沒有。


    就用這種慢慢的步調騎了四十分鍾,經過幹線道路,翻過丘陵地帶後,巨大的建築物終於出現在了眼前。這個可以說是民營企業運營的最高級別的醫療機構。


    正門的守衛出於麵熟並沒有問我來這裏做什麽,我就這麽頭了進去,將山地車停在了以片寬廣的停車場的一角。來到了如同高級賓館的一樓前廳受理處取得了通行證,隨後便把這東西別在了胸上,就這麽進入了電梯。


    數秒後,電梯來到了最高的第十八層,門慢慢地打開後。順著無人的走廊朝南側走去。這個區域長期住院的患者很多,但卻很少見到他們。一扇淺綠色的門出現在了麵前,上麵一個暗淡色澤的名牌。


    “結成明日奈”字樣下麵,有一條微縫槽。我將胸上別著的牌子取下,在這槽上滑過。一陣細微的電子音過後門便打開了。


    剛跨進門,我就被一陣清爽的花香所包裹。房間內裝飾著許多與冬天無關的鮮花。病房的內部有一窗簾懸掛在那,我便慢慢地走進那窗簾。


    請讓這裏的她蘇醒過來吧——。手握著窗簾布,祈禱著奇跡發生。隨後將簾子拉開。


    一張最高端的全看護型病床。和我之前使用過的一樣,就連床墊的材質都是一樣。潔白的被單反射著陽光發出淡淡的光輝。而床的正中的是——沉睡著的她。


    最初探望她的時候,我曾有過這樣一個念頭,她會不會討厭自己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我看見。但這些擔心隨後就散去了,她是在是太漂亮了。


    深栗色的嬌豔的秀發,如流水一般風韻的散在床墊四周。肌膚通透白皙,不知是不是看護很好的緣故,一點也看不出病態的色澤。臉頰上帶著一點薔薇的色澤。


    體重也一點也沒有減輕。她的脖子到鎖骨那平滑的曲線和那個世界的她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淺櫻色的嘴唇。長長的睫毛。如今仍在顫動著,讓人感覺就好象要睜開一般。如果沒有頭上包裹的那個頭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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