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強調一關鍵人物——寧采悅。

    寧采悅沒有媽媽,這是我媽後來告訴我的。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坐進一輛寶馬裏揚塵而去。每次接采悅迴家的都是她跛腳的爸爸,她一直都住在她爺爺家。從上小學起我們就在一個學校。一起玩過家家酒,每次都是她當媽我當爸。一想起來就覺得特鬱悶,憑什麽我一小姑娘要扮演一大男人的角色?

    五年級的時候學校舉行大合唱,寧采悅站在我前麵。老師要求唱歌的時候要把腦袋一擺一擺的,可每次到擺腦袋的時候,寧采悅的馬尾辮子都會從我的臉上掃過。為了躲閃她的“掃帚功”,我每次擺頭的方向都和其他人相反。甚至在演出的舞台上我依然沒有改正這個影響全局的壞習慣,老師批評我說,夏木雅,你就像站在一排潔白牙齒上的黑蟲子。老師批評我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覺得哪裏做錯了,隻是在嘴裏喃喃的咒罵寧采悅這個帶掃把的巫婆。

    小學畢業的那年夏天,寧采悅帶我去家門前的單位大院,這個大院有寬敞的羽毛球場,花草繁茂的園圃,還有幾棵高聳的老柳樹。這裏是我們玩耍的樂園。

    寧采悅掏出一串木珠放在我手心裏,告訴我說這串珠子是桃木做的,可以避邪。我不想收別人的東西,就算是從小玩大的朋友。我問她,寧采悅,怎麽就可以不要?

    寧采悅眼裏閃過一絲不快,她提高聲調很嚴肅地說,夏木雅你給我記著,我永遠是你的保護神,就像那串桃木珠,我不會讓你受一絲的委屈!除非我背叛了我說過的話,背叛了我們的友情,你就把珠子埋在老柳樹底下,然後我們一拍兩散!

    從此,我把那串珠子收藏起來,那是寧采悅送給我的禮物!

    初中的時候我們依然在一個學校。可是漸漸的我們疏遠了,認識寧采悅的同學都說寧采悅是個蠻不講理,霸道又自私的女生。我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變了,即使她蠻橫一點我也會讓著她,因為她是沒有母親的可憐孩子。

    可是,她曠課、打架了!

    我親眼看見她在樓梯口甩了一踩她鞋的小姑娘大嘴巴,罵著很難聽的髒話恐嚇她,活脫脫的一小太妹;我親眼看見她挽著一小白臉的胳膊從掛著“十八歲以下勿入”的匾牌的門上進進出出;我親眼看見一女的把她踩在腳下大聲的罵你丫就是沒人要的垃圾!

    我沒有上去拉住她,不是我膽小和懦弱,而是我不相信她真的變了,變得墮落、自暴自棄!

    中考的時候,寧采悅自然名落孫山。我想我們的聯係就此畫上一個句號,以後隻留下一個兒時的迴憶。可是我在人頭攢動的高中入學儀式裏看見她熟悉的背影。寧采悅,我隔著人流喊她。她轉過頭,我看見她原本平滑的臉頰上長滿青春痘,挺嚇人的。她從人群中穿過來和我打招唿。寒暄中我才知道她是作為捐校生才踏進高中大門的。我深深地替她惋惜,這個季節談論最多的話題無非是某某學生花了多少錢進了奧賽班之類的,寧采悅很不辛的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論對象。

    寧采悅有些懊悔,她說在初中三年裏虛度了無數光陰,做了很多愚蠢的事。現在金錢給她一次悔過的機會,她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牢牢不放,她要痛費三年的苦心,把過去輸掉的都贏迴來;她要考一重點大學給年邁的爺爺奶奶安慰!我很不讚同的迴她,寧采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自己,不是為別人!好自為之吧!

    不是我說狠話,寧采悅做過的事情實在讓人心寒,我也很期待她可以轉變。

    寧采悅一夜之間成了獎學金的獲得者。可是其他的都沒有變,依然出口成髒;依然喜歡白臉的男生;依然動輒給人甩大嘴巴。她們班沒人喜歡她,說她內外兼醜。她每次都會把牢騷發我一身,她總是說某某讓她很不爽,迴頭找人剁了他!我想安慰她,可是張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寧采悅總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如果他敢對我不敬她馬上替我出氣!我說這世道讓我失望,沒有一個看著稱心的。看見別人勾肩搭背我就犯惡心。我發誓說這三年絕對不談戀愛,絕對好好學習!

    可是突然有一天寧采悅跑來找我,她劈頭就給我撂一句話,我喜歡上他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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