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弘霖紅著眼忍淚點了點頭,“阿飛得了漸凍症有什麽樣的後果,你們比我清楚,他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已經無法再繼續打比賽,無法再當一名職業電競選手。”“他的職業生涯……已經走到了盡頭。”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在顫抖。走到了盡頭……刹那間,莊文超的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亞洲邀請賽隻剩一個月,時間迫在眉睫,阿飛不能再繼續下麵的訓練,之後的訓練我會直接把李崇明調到一隊讓李崇明頂替阿飛的位置,”鄭弘霖抹了把眼淚,聲音止不住顫抖,“我希望你們接受阿飛將要離開和退役的事實。”莊文超聽著聽著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一向沉穩的晉陽也忍不住落淚。邢風也紅了眼。“我會把阿飛的退役儀式安排在亞洲邀請賽之後,”鄭弘霖繼續說,“我希望你們接下來穩住心態好好訓練,在阿飛還在役的最後這段時間,希望你們替他打贏最後一場比賽。”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這是最後的機會。”“阿飛在役時最後一次可以拿冠軍的機會。”鄭弘霖之所以選擇告訴他們就是因為柏飛在確診漸凍症那一刻就不能再繼續打比賽,為了整個戰隊著想他不得不做出讓二隊隊長兼一隊替補隊員李崇明非常殘忍,可是他必須這麽做。說得難聽點,柏飛已經成了廢人。他必須對整個戰隊負責。反正他們遲早會知道柏飛無法迴到賽場,還不如早點告訴他們,讓他們早點從失去柏飛的痛苦中走出來。隻是他們沒想到柏飛會是以這樣憋屈的方式退役。全球邀請賽……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打比賽……-第二天他們如往常一樣一起去醫院見了柏飛。他們本來不想去的,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年輕氣盛,生命卻已經在倒計時的柏飛,但是他們怕柏飛起疑心胡思亂想,所以他們還是去了醫院守著柏飛。每個人都像個沒事人一樣。殊不知,每個人心裏都在為柏飛流淚。柏飛雖然還不知道,但是他隱隱約約已經感覺出來了什麽,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沉重,莊文超也不再安慰他說他的身體肯定沒事,他覺得他們好像是知道了什麽。他不敢問,所以不聞不問。晚上。洛擔心了邢風三天,也很擔心柏飛,於是去醫院看望了柏飛,柏飛的狀態非常差,眼中已經沒有了光,根本不像她之前見過的那個陽光帥氣朝氣蓬勃的樣子。雖然她和柏飛才認識不久。但是看到柏飛這樣,她真的很心疼。晚上邢風抱著她睡覺的時候,非常難過地告訴她,他們失去了柏飛,邢風告訴她柏飛確診了漸凍症。她這才知道原來不是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而是他們都瞞著柏飛,就連醫生護士也瞞著柏飛。-深夜,柏飛睡不著想出去走走,他看了眼已經在陪護床上睡著的莊文超,然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出了病房,他的身體好像一切都好又好像一切都不好,奇奇怪怪的,他沒有告訴父母他生病住院了,他怕他們會難過。走廊裏的燈很暗。柏飛慢慢往護士站走去。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兩個護士在說話。“唉,37號病房的病人真的好可憐,”護士甲說,“大家為了隱瞞他的病情都裝作不知道,真的好可憐……”柏飛聞言停下腳步,他就是住在37號病房的病人,隱瞞病情是怎麽迴事?難道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他悄悄靠著牆安靜地偷聽。“他那麽年輕怎麽會患上那種病呢?”護士乙說,“你說他以後可怎麽辦啊?他的父母又該怎麽辦啊?唉……”“可不是嗎?”護士甲歎了口氣,“聽說他是一名職業電競選手,他如果知道自己得了漸凍症估計得……唉……”……寂寥無人的走廊裏。一個孤獨的身影拖著沉重的步伐在走廊走著,肩膀在劇烈抖動,地上淌著一滴滴心如死灰的淚水,隻見黑暗逐漸將他吞噬與他融為一體,直至消失得一幹二淨。-莊文超第二天醒來沒有在病房裏看見柏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