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心魔控製了……”玉玳也皺眉看她。


    沈昕垂眸冷笑一聲,“你懷疑我,連你也懷疑我……對了,你從來不曾相信我……自始至終都是懷疑我的……”


    “昕兒!”玉琪聽聞她的聲音,心底一驚。


    她卻突然轉身,疾跑出了禧月閣的正房。


    她速度之快,竟連玉琪玉玳都沒能抓住她,她直奔進柴房,反手將門插上。


    被關在柴房裏的宮女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她。


    宮女嘴裏還塞著東西,發不出聲音來,沈昕提步靠近她時,她驚恐的“嗚嗚”著,並費力的蹬著地,向後蹭去。


    她手腳都綁著,一直蹭到柴垛處,便無法挪動了。


    沈昕冷著臉上前,在她麵前蹲下身來。


    宮女被她捏著下巴抬起臉來,對上她的眼睛,宮女立時狠狠抖了一下,渾身都止不住的瑟縮。


    沈昕伸手拽下了她口中的布條,還未開口詢問,那宮女就聲音淒厲的大叫起來。


    柴房外頭傳來眾人砰砰拍門的聲音。


    沈昕沒迴頭,卻是揚聲說道,“你們敢進來,我就剁了她的手腳,割了她的舌頭!”


    宮女被她嚇得嗚嗚哭泣,連連搖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昕兒,你別衝動,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一起解決!”玉琪焦急在門外喊。


    “玉琪哥哥,”沈昕垂了垂視線,“別進來,給我一點時間。”


    門外的玉琪聞言沉默下來。


    玉玳似乎想往門口衝,玉琪卻側身擋住了門。


    兄弟兩個擰眉對視,表情竟有些相似的冷硬。


    “哥哥!”


    “給她一點時間。”


    “她的眼睛,你沒有看到嗎?她已經被心魔控製了!”


    玉玳的聲音傳入沈昕的耳朵裏,沈昕麵上露出一個發寒的笑容。


    她伸手捏住宮女的脖子。


    “我們是她至親之人,不論她怎樣,我們都當比旁人更信任她。”玉琪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她娘在懷著她時,怨氣太大。是在怨氣中生下她,又死在她生下那一刻……她的心魔原不怪她,阿娘說過,她是可以戰勝心魔的,隻要她有足夠的溫情、愛意。”


    “但她現在……”


    “她現在正是需要信任的時候,現在給她的信任比任何時候都能給她溫暖,給她支持。”玉琪的聲音帶著篤定之意。


    沈昕的手頓在了丫鬟的脖子上,她眼睛有瞬間的失神愣怔。


    門外爭執吵嚷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玉琪擋在門前,不許人靠近,闖入。


    沈昕深吸了一口氣,轉臉看著那宮女。


    宮女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唿吸不暢。


    沈昕卻把手從她脖子上挪了下來,“我天生力氣很大,單憑一隻手的力量,就能捏碎你的喉骨,捏斷你的脖子……”


    宮女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但是……為了哥哥的信任,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沈昕勾了勾嘴角,“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去推尉遲容落水的?是誰安排了人躲在玉湖裏,拉著她的腳踝,要溺死她?”


    宮女連連搖頭,一語不發。


    沈昕抬手恰在她的腳脖子上,猛地一用力,“喀嚓——”


    “啊啊啊——”宮女尖聲慘叫。


    龍爪槐上落著的雀鳥都被驚飛了。


    門外的人都不淡定了,提步想要往裏衝。


    玉琪擋在門前,卻冷不丁的抽出自己腰間玉帶。他手一抖,那跟白玉帶,竟變成了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


    “這是傳說中的神兵武器,玉帶軟劍?”宮中侍衛悄聲議論。


    玉玳看了玉琪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衝進柴房。


    宮女已經麵無人色,臉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形狀詭異的腳踝,劇痛讓她止不住的顫栗,清晰的痛覺似乎在提醒著她,她還活著,但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我手勁兒很大,足矣捏碎你的骨頭。”沈昕冷冷說道,“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指使你推尉遲容的?”


    沈昕說著話,將手又落在了宮女另一隻腳踝上。


    宮女嚇得在她用勁兒之前,就叫了起來。


    相比門外之人的慌亂,沈昕倒顯得淡定,“你再不說,這隻腳也廢了,你就真的成瘸子了……”


    “是……”宮女嘴唇蠕蠕。


    “什麽?”沈昕眯了眯眼,宮女聲音太小了,她什麽都沒聽見。


    “是……”宮女又說了一遍。


    “大點兒聲!”


    “婢子……不敢……不敢說……”宮女搖頭,她臉上濕漉漉的,根本分不清那些是汗,那些是淚。


    驚恐和劇痛在她臉上複雜交織。


    沈昕皺眉把耳朵湊近她的嘴,“你小聲的,悄悄的,隻告訴我一個人知道吧。”


    宮女的嘴唇又動了動,她說話的聲音比剛才更小。


    沈昕卻臉麵一愣,眼睛微微睜大,她側過臉,看著那臉色蒼白的宮女,“當真?”


    宮女點點頭,麵如死灰。


    沈昕緩緩起身,提步向門外走去。


    “公主……”宮女在地上掙動,“公主饒命,求公主救我……”


    吱呀一聲門響。


    所有人都抬眼向柴房看去。


    玉琪也猛地轉身,關切擔憂的看著她。


    沈昕看了看玉琪手上的軟劍,這是他輕易不會拿出來的救急兵器。


    她有看向玉玳,玉玳兩隻手攥得緊緊的,臉麵緊繃,“問出結果了嗎?”


    “你隻在意尉遲容在哪裏,對不對?”沈昕冷笑一聲,“我已經知道了……”


    玉玳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還是忍不住問,“她在哪兒?”


    沈昕冷笑一聲,“偏不告訴你!”


    說完,她伸手推開他,徑自迴了禧月閣二樓,她的閨房之中。


    她把門反鎖著,什麽人都不見。


    沈世勳將那宮女救出柴房,命太醫給她致傷,又問她,她與公主說了什麽……那宮女竟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沈世勳是仁義之君,自然不好不顧人性命安危,逼問她什麽。


    隻能遣人照看她,待她精神好些了,人醒過來來再行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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