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屆洲際賽,lms賽區四支代表隊集體爆種,在小組賽階段,lms賽區甚至力壓lpl賽區,拿到了小組第二的好成績,甚至能夠同當時製霸這個遊戲數年的韓國賽區一較高下,但在淘汰賽階段,處於墊底位置的lpl四支戰隊奇跡般地絕境重生,他們先後擊敗了lms賽區和lck賽區,最終登上亞洲之巔,lms賽區發揮神勇,卻造化弄人的又成為了最後一名,lpl對戰lms賽區的五場比賽,花半疏至今都還記得,因為它太精彩了,直到第五局,仍然沒有人能確認誰才是最終的勝者。那一場洲際賽,逐漸沒落的lms賽區仿佛是燃盡了它最後的能量,從那之後,lms賽區的成績一落千丈,之後的世界賽上,lms賽區的代表隊常常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花半疏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仿佛這個賽區沒有了生氣,日薄西山、混沌度日。再後來,到了s9的時候,lms賽區直接被官方解散掉了,直接被合並進了東南亞pcs賽區,在那之後,台灣那邊大批的電競人才出走,阿滿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來到了bj戰隊。阿滿:“當年lms賽區被解散,我也離開了台灣,我一直和自己說,我是因為心灰意冷,但今天看到你們和越南戰隊的比賽,我想了很多,我根本不是什麽哀莫大於心死,我就是懦夫罷了,我不敢麵對震蕩後變成一片廢墟的行業慘狀,所以我逃走了。”花半疏沉默不語,安靜的當一個傾聽者。阿滿:“今天tra戰隊打出了一場了不起的比賽,他們這個戰隊,連戰隊基地都是租的一個小屋子,選手用著一二百人民幣的外設,教練組連工資都不能按時發,可是他們來到了世界賽,他們打出了那樣精彩的比賽,他們也沒有什麽資金讚助,他們也沒什麽高端人才,可他們有勇敢,他們有無畏,他們有冠軍之心,lms賽區失去的,不是獨立賽區,不是資金投入,lms賽區丟掉了的,是那顆冠軍之心。”花半疏:“所以你要去把它找迴來?”阿滿點頭,“對,我要迴去把它找迴來,越南賽區能夠從無到有,我們的基礎比他們好太多了,我們隻是重建而已,我不應抱怨和逃避,我應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如果我們都不肯擔當,那要誰來擔當呢。”花半疏:“那或許會是很漫長、很漫長的時光。”阿滿:“lpl從s2開始參加世界賽,直到s8才拿到世界冠軍,我在這樣一個了不起的賽區工作了三年,就算別的沒學會,至少學到了什麽是永不放棄吧。”花半疏笑了,“阿滿哥,加油。”阿滿也笑,“總有一天,lms賽區一定會重新出現在全世界的視線之中,你是一定不會離開lpl的,所以到了那個時候,無論你是什麽身份,選手或者教練,我們賽場見吧。”花半疏:“一言為定。”董籍沿著防火通道找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阿滿在用袖子擦眼睛,董籍望了望他想要尋找的阿滿,又望向了花半疏。董籍指責地說道,“兒子,你怎麽又把阿滿欺負哭了?”花半疏否認,“我沒有。”董籍:“我都看見了。”花半疏:“他是因為要和你分手了所以傷心欲絕。”董籍:???花半疏:“你自己和阿滿哥聊吧,聊完你別哭。”花半疏說完,他利落地跳下陽台,又拍了拍阿滿的肩膀,然後風一般地跑走了。董籍朝著花半疏的背影喊道,“你去哪兒?”花半疏:“找我媽告狀!”董籍:……這個逆子,長得這麽像他媽媽,倒也舍不得罵。花半疏不知道他爸爸在心裏嘀咕什麽,他告別阿滿,一路跑進了專屬於bj戰隊的休息室,花半疏站在休息室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花漾果然正坐在角落裏寫報告,花半疏走到花漾身邊,又開口喊了一聲,“媽。”花漾聽見喊聲抬頭,她看見是花半疏,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不是剛打完比賽嗎,這麽快就迴來了?”花半疏開門見山,“我有個事情和你講,剛才打比賽的時候,我手疼。”花漾聽到花半疏的話,麵容變得嚴肅了一些,她站起身,又拉過了花半疏的右手,認認真真地沿著手骨檢查,間或還會問一下疼不疼,花半疏一直搖頭,現在他的手的確不疼了。花漾檢查完花半疏的右手,開口問道,“描述一下是什麽樣的痛感,是不是酸脹、鈍痛的那種?”花半疏認真迴憶了一下,點點頭,“是。”花漾嗯了一聲,她握著花半疏的手,陷入了沉思,花漾的拇指一下下輕撫著花半疏的手背,每一下,都像是撫在了花半疏的心上,讓他變得更加不安。花半疏試探著問道,“媽,我的手怎麽了?”花漾被花半疏的提問打斷了思緒,她鬆了手,又對著花半疏笑了一下,簡單迴道,“應該沒什麽大事。”花半疏等著花漾接著說。花漾繼續講道,“右手對你多重要不用多說,所以在國內時候,我已經帶你複查了很多次,那些片子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我很確認你的骨傷已經痊愈了,你的右手現在非常健康。但是有些病人,他們在受過骨傷之後,運動、負重都沒有任何問題,可在曾經受傷的部位,仍然會出現疼痛症狀,目前在醫學上也沒有很好的理論能夠解釋這種現象,有可能是和局部血液循環重建不良有關係,我們把它歸結為一種正常現象,屬於小概率發生事件,陰雨天或者是受涼,都可能誘發疼痛。”花半疏:“那怎麽治?”花漾答話,“這種情況,不需要過度治療,自己保養和預防就可以了,疼痛的時候做個熱敷,很快就能好轉。”花半疏繼續問道,“那怎麽保養和預防呢?”花漾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答道,“注意保暖,以及,減少劇烈運動。”花半疏是職業選手,而且還是大家口中最“廢手”的ad位,他不可能做得到減少劇烈運動,他開口問道,“如果劇烈運動呢,會不會對手部造成什麽實質傷害?”花漾搖頭,“那倒不會,因為你的手傷實際上已經痊愈了,疼痛是一種醫學暫時無法解釋的個人感受。”花半疏懸起來的心悄悄落了迴去,他對著花漾說道,“不會傷到手就可以了。”花漾:“但是會疼。”花半疏朝著他媽媽笑,“我不怕疼。”花漾也很淺地笑了一下,她憐愛地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你小時候明明最怕疼。”花半疏:“我現在長大了。”花漾上前一步,把花半疏抱在了自己懷裏,她抱住自己兒子,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寶。花漾一向風風火火,難得有這樣柔軟的時候,她心疼地說道,“萬一你打比賽時候發作了,也隻能繼續堅持打下去,而且不知道需要堅持多久,那你的手該多疼啊,媽媽舍不得你變成第二個風繁,但我也知道,你絕對不會離開賽場。”花半疏:“你別哭,哭就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