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超市穩穩開出一百家的時候,蘭汐大三的課程也結束了,下學期再開學就升到大四的學姐。


    可是杜若柔慌張的來找她,兩人正準備找個安靜的地點,突然出現的一個美少婦,讓杜若柔大驚失色。


    對方看著不過三十多歲,微微燙卷的黑發,雖然隻是簡單的黑白波點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姿,蘭汐看著和杜若柔如出一轍的鵝蛋臉,還有那如雪的肌膚,眼中閃過不明情緒。


    對方見到杜若柔和蘭汐,也驚喜的眼中泛花,一直盯著她們姐妹二人。


    杜若柔抓緊蘭汐的胳膊,還沒有說什麽,蘭汐拍拍她的手,“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


    對方緊緊握住的包帶,最後還是點點頭,蘭汐和杜若柔在前,女人在後,找到一處中高檔茶廳,要了個包間,三人剛剛坐下。


    女人眼中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以手掩麵,抽噎道,“對……對不起,我隻是太想你們了,所以……所以我才想看看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沒有盡到做一個母親的責任。”


    蘭汐看到女人的時候就有猜測,應該是她們的親屬,畢竟杜若柔和女人的長相太過相似,這樣說來,蘭汐和杜若柔長相一個似父,一個似母。


    蘭汐和杜若柔也沉默著不說話,在原主的記憶中,是沒有親生母親這個角色的,連一點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她也沒有什麽可說。


    杜若柔完全慌亂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存在,也預想過自己見到她會是什麽景象,可是等真的見到這副場景,心中詭異卻平靜下來。


    最重要一點,她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讓親生母親拋棄她們,一時間更是沉默下來。


    女人一直在哭泣,因為情緒起伏太大不斷抽噎,最後還是杜若柔拿出手絹遞給女人。


    “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我們兄妹三人都健康長大,我很感謝父親和母親的辛勞付出,當然還有您的生育之恩。”


    杜若柔平靜的說出這話,讓女人的哭聲一頓,她聽出了杜若柔的話,這個母親自然不是說的她,她對於她們也就是生育之恩,但也就隻有生育之恩。


    女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對麵麵色平靜的姐妹二人,她們已經成年了,從她們的身上看出曾經她和杜如鬆的影子,讓她忍不住迴憶過往。


    服務生送茶的動作打斷了她的迴憶,她低頭拿手絹擦淚擋住了服務生的目光,等到服務生出去,她才抬頭。


    苦笑一聲,“是啊,我對於你們也就隻有簡單的生育之恩,小雨應該對我沒有印象吧,我是你們的親生母親沈錦淑。”


    說著看向蘭汐的目光飽含自責愧疚,迴應她的是蘭汐的沉默。


    “我也沒有渴求你們原諒我當初的自私,能夠看到你們現在亭亭玉立的模樣,已經知足了,如果你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希望你們能夠讓我彌補一下做母親的失職。”


    說著女人擦幹眼淚,目光柔和,杜若柔卻冷冰冰的迴應,


    “我們都很好,我們已經成年了,也不再需要你那些可笑的母愛,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互不打擾是對大家都有好處。”


    女人卻不在乎杜若柔的諷刺,“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們的母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其他人無權幹涉。”


    杜若柔冷哼一聲偏過頭不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冷凝。


    “小雨馬上大四了,畢業後準備工作還是考研?”


    女人知道這個小女兒才是最難補償,也是最難琢磨,大女兒情緒還有起伏,可是小女兒一直麵無波瀾,安靜的不說話,畢竟情緒有變化才能說明她在乎。


    尤其小女兒身上還有一股氣勢,讓她想起那個男人。


    “我準備畢業後就工作,已經有了打算。”蘭汐平淡的說。


    看著蘭汐兩句話就堵住她之後的話,女人無奈一笑,隻能幹巴巴說一聲那就好。


    女人端起茶輕呡一口,露出芊芊玉指上的戒指。


    “我聽說小柔在拍電視劇,你最近播放的劇就很好看,如果……”


    可是不等她說完,杜若柔就打斷了她的話,“不必了,畢竟我們也不熟。”


    三人幹巴巴的又聊了幾句,杜若柔也受不了如此壓抑的氛圍,


    “既然已經知道了身份,你也不用再有愧疚,大家就當做陌生人就好,如果你的內心真的過不去,不如多做些好事,就當為我們積福了,以後再不相見。”


    說著就要拉起蘭汐的手要走,女人並沒有攔著兩人的動作,隻是一直靜靜看著兩人,直到消失不見,她拿著手絹嘴角忍不住多了一抹弧度,她告訴自己,不要心急,畢竟她缺席了太久太久。


    杜若柔抓著蘭汐的手,等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杜若柔才壓抑不住哭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她想起來我們了就過來認,憑什麽她想認就認,憑什麽。


    當初她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多少次夜裏從夢裏哭醒,哭著找媽媽,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那是我一輩子永遠也忘記不了的噩夢,我永遠不會原諒她,永遠不會。”


    蘭汐拍著她的後背,聽著她的狠話,還帶有些賭氣。


    杜若柔心裏還是放不下,畢竟是親生母親,又怎麽會輕易忘記。


    杜若柔蹲下抱住自己的雙腿,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


    “當時雖然我也才五歲,可是我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在一個夏天悄悄消失不見,我跑遍整個縣城卻怎麽也找不到她的身影,我努力記住她的麵容,努力不讓自己忘記,就是想將來當麵問問,她為什麽要拋棄我們。


    可是我一天天成長,我又在想,何必呐,說不定一輩子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說不定她早就忘了我,我又自作多情記著她有什麽意義。


    可是她又突然闖進我的眼前,我曾經見過那個女人那邊的親人,論起來我還要叫他舅舅,有過簡單的交流,當初那個不靠譜的公司就是他推薦給我的。


    可是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們有交集,沒想到今天她突然找來,我的心裏慌了。


    憑什麽在我需要她的時候離開,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她的卻出現,說讓我原諒她,我又怎麽可能會原諒她。”


    聽著杜若柔哽咽著說著有些重複的話,蘭汐靜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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