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上自然是紙醉燈迷的歌舞升平。


    與阿諾忒同來的三人中的其二,安德亞·威爾維納,潔爾莉娜·香魯斯早已經進入舞池去尋找自家的長輩,除了因為不是獨自來,她們得和家族匯合外,兩人還想著要把愛娜的事情匯報上去,同時她們也想向家中的長輩取取經,好確認該怎麽對待這個入了阿諾忒的眼的女孩子,愛娜·維克迪歐:到底是該留還是該毀。


    說不討厭她是假的,可是商人沒有永久的恩怨,隻有利益的多少而已。


    而這時的愛娜心裏也清楚安德亞和潔爾莉娜已經迴到了自己的家族,照理來說她也應該做同樣的事——如果是往日裏,她早該離開,好去向家族匯報她已經和阿諾忒初步成為了朋友,隻是她剛剛才向阿諾忒表達了自己的忠誠,沒有對方的指示,她不敢貿然離開。


    她放慢了腳步緊跟著前麵的女孩,對方在人群中不斷穿梭著,背對著她一言不發,女孩偶爾會停下腳步閉上眼睛,那時候她的耳朵就會微微的顫動,仿佛在揭示著她毫不掩飾的傾聽動作。


    而當這樣的反複一次次點燃著她的幻想折磨著她的思想,讓她忍不住心生了無數的懷疑,於是忍了又忍的她最後實在是沒忍住心底的好奇心的纏繞,開口問道,“那個……請問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呢?”


    “恩?”仿佛才注意到對方的問話,少女停下了腳步,“啊,差點忘記了你的存在呢,至於接下來要做的事……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那麽隻有一件:那就是等。”


    “等?”


    “不需要太久的,再等一會兒就好。”微微眯起雙眼,阿諾忒勾起唇角,露出顯而易見的笑容來,雖然不明白對方這樣的愉悅來自何處,但愛娜緊張的心情也被這樣的情緒帶動的稍稍地有所放鬆。


    “既然您這麽說的話……”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來到夢幻的樂園,賭博的深淵!”


    愛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高台上響起,隔著話筒傳來的是男人好聽的聲音,聲線不高,但情緒似乎十分激動的樣子,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下麵的人的目光。


    “相信各位都對此期待已久,香檳,巧克力,狂歡,這些東西都被大家等候著。尤其是海姆斯沃斯先生——畢竟他已經為此準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當然了,我也是期待的群眾之一,非常幸運的是今日的活動正是由我來主持,而你們可以稱唿我為r(斯勞格赫特爾)。”


    阿諾忒視線望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從高台後方沿著台階一步步向上走著的男人,仿佛是為了營造氣氛,他走的步子很慢,他的手上握著話筒,邊走他還邊說著俏皮的話,仿佛是要帶動全場的氣氛。


    他開口的時候大家心裏明白,這位大概就是今夜的宴會的主持者了。


    聲音好聽,身材不錯,走路姿勢帶著下意識的嚴謹,應該是當過兵。


    阿諾忒上下打量了一把這個所謂的主持人,然後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他帶著一個麵具。


    是很普通的動物麵具,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還是能看出來那是一隻狐狸。這隻狐狸姿勢詭異地趴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相貌遮擋得嚴嚴實實,完全不露分毫。


    “想必大家來之前都投交了請柬吧?”男人的口氣溫和,上船的規矩是憑借請柬入場,而根據請柬她們也能去往不同的區次。


    而正是因為阿諾忒酷帥狂霸拽的背景,所以她一番裝逼以後,幾個人的房間全部被分配到了最好的a區。


    這之中,阿諾忒的房間自然是a區房間中頂好的a2,安德亞·威爾維納是a8,潔爾莉娜·香魯斯是a10,愛娜是a27。


    除此之外,漢尼拔雖然是阿諾忒帶來的男伴,但男女合住本就多有不便,她們又暫時不是那種關係,是以真要在一個房間了,隻會徒增尷尬。更何況她本來就有任性的本錢,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呢?——是以a23這個房間,到最後幾乎是被“砸”進了對方的的懷裏。


    #有錢有權還有顏不服口♂交哦不咬我啊【我就是這麽吊.jpg】#


    但交付鑰匙的時候,直覺讓她留下了a27,轉而把a23交到了愛娜的手中。


    對方不疑有它,直接接過了鑰匙。


    而為了表達自己的忠誠,所以愛娜在接過鑰匙後的不久,就把它交給了阿諾忒。


    所以現在在阿諾忒手裏的鑰匙,一共有兩把。


    “那麽接下來即將舉辦的就是萬眾矚目的賭博盛宴了,相信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但我希望在宴會開始之前,我們能先來玩一個小小的遊戲,好來活躍一下這不太熱烈的氣氛,”主持的男人似乎並不在意有沒有人迴答他方才的問題,環顧了四周一圈後他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抱歉的是因為我的記性一向不太好,所以我並不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但幸運的是,你們都有著自己獨特的代號——各位,你們的房間號就是你們的編號,可千萬要記住了,而我會隨機抽取你們的編號參與遊戲,這是一個準備了許久的驚喜,希望各位能喜歡。”


    “那麽,就讓我們來開始第一步吧。”


    “砰!”


    話音落下的同時砸入人耳中的是一聲槍響,男人臉上的狐狸麵具在瞬間被打落,風聲唿嘯中視線裏籠絡出他的臉頰一側隱隱透出的一條血絲,那似乎是因為風速太快而造成的傷害,而隨著麵具的脫開,男人露出了一張還算清秀的臉龐,他看起來很幹淨,不是那種裝扮得體毫無汙垢的整潔,而是不曾觸及到這個世界的肮髒的純淨。


    他帶著笑容,而那樣的笑容,純淨甜美仿佛幼童。


    這樣的偽裝實在完美,阿諾忒猜測這大概是大多數人眼中的看法,但懷有這樣的想法的人,顯然不包括她。


    森冷無情,習慣欺騙,時刻都準備著背叛,這才是這層皮囊下真正包裹著的情緒,這是這個人無害外表下中裹藏著真正的東西。


    朋友大概是他用來欺騙的最合適的工具。


    所以假如把他當做朋友的話,大概會被騙的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被槍聲擊落的麵具似乎這時候才摔到地上,它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擊打聲,可慣性讓它並沒有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能停住腳步,它順著那股力道從高台上滾落了下去,摔出去的方向轉出優美的弧度,而高台附近的人推推搡搡地後退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慌和恐懼。


    直到有人躲閃不及被那飛落的麵具砸到了額頭。


    那大概是金屬質的麵具,是以才在槍擊中滾落過程裏幸存了下來,但對於被砸中的人來說,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被砸中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她身形瘦弱,在方才的推擠中被牢牢地夾在了人群中左右躲避不及,這才在麵具飛落的時候被正中紅心。


    她的額上被砸開一道大口子,有鮮紅的血液不斷順著傷口留下,她睜著死不瞑目的眼,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呢,”赫特爾微笑著說道,“三十七號阿尼亞·尤裏金斯,失去了繼續遊戲的資格。”


    “你做了什麽!”被打落了麵具的男人的話音才落下,這時候人群裏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他似乎是這個叫做阿尼亞的女孩的情人,見著心上人慘死的樣子,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衝了出來,他懷裏抱著地上逐漸冰涼的屍體,悲憤地說出了自己的指責,“你殺了她!”


    “可別這樣指責我呀,”赫特爾聳聳肩,“是她自己沒躲開,我也是受害者不是麽?剛剛那一下,我可是差點死掉的人之一。”


    可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男人的腦子卻轉的快了起來,“你騙人!開槍的人難道不是你們的人?如果不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麽會這樣冷靜?你分明是在狡辯!是你害死了阿尼亞,你這個兇手!”


    “然後呢?你想做什麽呢?你能做什麽呢?二十九號尤尼斯,你逾越了。”赫特爾收斂了他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塔裏奧斯,接下來要做什麽,不需要我開口了吧?”


    “什……”麽?


    “砰!”


    他已經失去了說出下半句話的機會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開槍的是那個被叫做塔裏奧斯的男人,他握著槍從高台的後方走了出來,槍口還冒著青煙,他的臉上是銀色的狼麵具,讓人看不清表情,即便方才才開槍殺了人,他也一言不發的,仿佛殺人不會讓他有任何波動的情緒。


    假如說第一個人的死亡大家還能夠安慰自己是個意外的話,那麽尤尼斯的死已經讓他們意識到,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的生死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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