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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璟也醒悟過來,急得直擺手,道:“你可別投降,我還是對你的腦袋感興趣,再說你已經耍過一次詭計,王爺對你也不放心哪。”


    哈丹從容地道:“王爺為何會對我不放心?我是王爺的對手麽?”


    呂師夔笑道:“你這樣的,再多十個八個,王爺也應付得來。”


    哈丹道:“對啊,我也這麽覺得。既然如此,王爺要我的命有什麽用?”


    夏璟道:“怎麽沒用?省得給王爺添麻煩,你這個家夥太狡猾,還得死了的好。”


    哈丹搖頭道:“你真是笨得可以,你們帶我迴去,我要麵見王爺,我對王爺可是很有用處。”


    夏璟一頭霧水,呂師夔卻似有所悟,笑了笑,道:“那好,王爺曾有令,凡是投降的將領,一律不得私自處死,都要交給王爺處置,你就隨我們迴去吧。”


    哈丹兩手並攏,往前一伸,道“捆吧,我絕不反抗。”


    夏璟惋惜地道:“我還巴不得你反抗一下,借機會把你殺了。”


    哈丹哈哈大笑,道:“夏將軍說話真是直率,想不到漢人之中,也有這樣的漢子。”


    夏璟眼一瞪,道:“你拍我的馬屁沒有用,到王爺麵前說去吧。王爺要殺你的話,我的刀還是能砍下你的頭!”


    哈丹滿不在乎地道:“隨便!”


    幾名軍士上前緊緊捆住哈丹的手,弄了一匹別的馬給它騎,一行人終於可以迴去報功。


    張榮實率軍追擊勝納哈爾,並不著急。一來他的兵力沒有勝納哈爾那麽多,二來他對敵經驗十分豐富,明白追擊敗兵與追擊潰兵的不同。潰兵可以隨便追殺,他有一千人就敢追殺幾萬人。敗兵則不一定,就像勝納哈爾帶領的敗兵,實際上隻是撤退而已,並沒有經曆大敗,追得太緊反而可能傷及自身,所以張榮實隻在後麵沿途追趕,絕不逼得太近。


    勝納哈爾卻是暗暗叫苦。原因就在於張榮實的不緊不慢。他現在已經沒有勇氣組織軍隊迴頭再與張榮實決戰,於是麻煩事就來了。


    人總是要趨利避害,明知道後麵的張榮實是衝著勝納哈爾而來的,便有不少人動了心思——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為什麽非要陪著勝納哈爾一起死?


    一隊一隊的小股人馬悄悄離開了勝納哈爾的大軍,開始的時候隻有十幾騎,幾十騎,後麵就有上百騎的大隊騎兵脫逃,勝納哈爾也無力阻止。


    張榮實放出的探馬將此事迴報,張榮實當然不可能下令去追殺這些人,事實上,這正是他的用意之一。


    兩天後,勝納哈爾的逃兵累計達到了幾千人,剩下的軍隊也軍心浮動,張榮實還沒打過來,勝納哈爾已無力迴天。


    再過三天,勝納哈爾的大軍逃到了北方,軍心越發潰散,還在跟著他的人馬已不足一萬七千騎,絕大部分都是他部族的騎兵。也就是說,勝納哈爾已成孤家寡人,依附他的部落差不多全都拋棄了他。


    勝納哈爾憂心如焚,但除了緊緊盯著自己手下僅餘這些人馬不讓他們逃跑,也沒有別的辦法。張榮實什麽時候動手,反倒不是他眼前最迫切的問題。


    前麵就是撒兒都魯之地,不僅是乃顏的封地,塔不台前些時日還率領了三萬騎兵前來保護這裏,不知有沒有遇到程越派出的軍隊?如果沒有遇到的話,勝納哈爾很想找到塔不台,與他合軍一處,後麵的張榮實就隻能知難而退了!


    勝納哈爾遣出自己的親兵四處打探,但因為大部分牧民早已集中到了越冬的地方,找到的牧民又對戰事一無所知,勝納哈爾什麽消息也沒得到。


    勝納哈爾不禁愈發焦急,要知道,找到塔不台目前是他唯一擺脫困境的辦法,如果此路也不通,張榮實的屠刀就要落到他的脖子上了!


    一萬多名精騎頂風冒雪而行,期盼著他們身後的張榮實受不了草原的寒冬自己退走。


    勝納哈爾日夜操勞,疲憊不堪。白天要防止大軍崩潰,晚上要提防張榮實偷襲。大軍倉皇逃遁,吃用都有所不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人帶迴去,也許,敗亡才是他逃脫不了的命運吧?


    這天行軍到中途,勝納哈爾剛要下令停下來喂馬,忽然聽到遠處“隆隆”地有萬馬奔騰的聲音。


    勝納哈爾亦驚亦喜!


    此時過來的人馬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塔不台,要麽是劉國傑!


    如果是塔不台,那麽他身後的追兵就可迎刃而解。而若不幸是劉國傑,極有可能已經與塔不台大戰了一場,死傷自不會少,也許自己對付得了。


    勝納哈爾往遠處極力眺望,終於,一麵鮮紅的大旗迎風招展,從白茫茫的雪原中掙脫出來,映入勝納哈爾的眼簾——赤底金龍旗!


    勝納哈爾大叫一聲:“不好!”


    勝納哈爾的大軍一片嘩然——劉國傑大剌剌地出現在他們麵前,隻能說明一件事,塔不台恐怕已全軍覆沒!


    草原上朔風狂嘯,勝納哈爾卻汗流如注!


    劉國傑的軍隊一眼望不到邊,如一座移動的山向勝納哈爾迎來,看起來足足有三萬人左右,哪裏有傷亡慘重的模樣?


    三萬以逸待勞的精兵等著他這支疲敝之師送上門來,後麵還有兩萬追擊的大軍,結果不言可喻!


    勝納哈爾絕望了!


    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在這等困境下取勝!


    非但如此,想不被全殲也難於登天!


    劉國傑的軍中升起一枚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爆炸,久亮不熄!


    劉國傑已聯絡張榮實,兩麵夾擊!


    勝納哈爾哪能老老實實地等張榮實過來,馬上抽刀在手,悲憤地大吼道:“我們是蒙古人,決不投降,殺——!”


    沒有戰法,沒有分兵,甚至沒有預備隊,一萬七千餘騎全線出擊,發動了無比悲壯的衝鋒!


    劉國傑的兩邊,李恆、武良弼和遊顯、奧魯赤分別率軍殺出,劉國傑親率中軍,呈半圓形包圍而上,一舉將勝納哈爾的軍隊裹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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