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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敬道:“上奏既然不成,就隻有捉拿一途。眼看王爺就要率軍北上,此時下手抓捕,再送到大都,正好趕上王爺到達大都。有王爺在大都坐鎮,必能說服大汗,而阿合馬平章,他有什麽辦法能繞過王爺,把罪名往平章大人頭上硬栽?”


    廉希憲微微一笑,心道王爺好厲害的眼光,這個馬敬,的確是個人才!


    馬敬喝了幾口茶,再道:“王爺在大都把約蘇穆爾的罪名定下,誰以後還能以此為借口為難平章大人?就算有,還有王爺在,難道王爺會坐視麽?至於會不會被歸於王爺一黨,各位大人怕什麽呢?”


    商挺一怔,道:“哦?怎麽說?”


    馬敬肅容道:“平章大人的性命為王爺所救,又隨王爺北征三大汗國,充當王爺的心腹,身上早已背上王爺的印記,豈是刻意擺脫就擺脫得了的?關鍵是平章大人是效忠大汗的!隻要平章大人做的事有利於社稷,被歸於王爺一黨又如何呢?難道大元與南宋還在互相討伐麽?”


    廉希憲另一位弟弟廉希仁突然插口道:“你以為不會麽?我看鎮南王素有大誌,眼下雖然不會,日後恐怕就未必!”


    廉希仁此言一出,舉座又是一驚,彼此麵麵相覷,都從別人眼中看得出擔憂。這本就是元朝與程越間的一層窗戶紙,沒人敢捅破,因為誰都不敢推測鎮南王一旦與大元開戰會發生什麽!


    忽必烈大汗戰將千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隻在日本、安南、南宋吃了點小虧。而鎮南王程越同樣猛將如雲,縱橫天下,自現身出戰以來,未嚐一敗。他們翁婿之間,和睦到底是暫時的,還是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忽必烈會不會坐視程越在南宋坐大?程越會不會謀劃奪迴南宋故土?或者……與忽必烈大汗爭奪天下?!程越怎麽看都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主,豈會長久被困於南宋?大元與南宋真的可以並存於世麽?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大元朝野之中。隻是沒人敢談,甚至想想都害怕。它就像一尊神祇,所有人都看得到,卻都對它視而不見。更不會主動去觸碰它。


    這尊神祇剛才被廉希仁給抬到眾人眼前,還特地提醒他們的注意,再想繞過去就不可能了。原因就在於,若鎮南王下決心北伐,則湖廣行省乃兵家必爭之地。定首當其衝!


    馬敬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道:“天下大勢,豈是我等所能參透?大人所言,不過猜測而已,不足為憑。若因此自縛手腳,未免有杞人憂天之嫌。就算萬一被大人料中,又何懼之有?大人隻管率所部大軍與王爺一決高下,誰又能說出什麽來?”


    馬敬一番話講完,堂中眾人頻頻點頭,望向馬敬的眼神已帶上幾分尊敬。


    廉希憲微笑道:“各位以為如何?可以動手麽?”


    商挺沉吟半晌。終於點頭道:“大人,可以。”


    商挺改變主意,其他人自然也沒意見。廉希憲見此,立即召來荊州守軍萬戶圖們達勒,下令道:“鎮南王,中書左丞程越有令,湖廣行省平章政事約蘇穆爾貪暴淫虐,販售私鹽,為朝廷所不容,如今人證物證俱全。著即刻捉拿歸案,徹查不法!”


    圖們達勒忽逢驟變,呆立當場,他不是不知道約蘇穆爾的德性。但捉拿他的命令來自鎮南王還是讓他嚇了一跳。鎮南王不是迴南宋了麽?為什麽他在南宋也能發號施令?


    廉希憲見他滿臉不解,道:“你不必驚訝,鎮南王當初在大都時,大汗曾經親口對鎮南王講,要王爺不可因為返迴南宋就卸下中書職責,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向大汗進言奏事。”


    圖們達勒困惑地道:“這可不是進言這麽簡單,而是直接抓拿行省平章,大汗會答應麽?”


    廉希憲笑道:“這個自然由我來交待,你不必管。快去吧,遲了恐怕橫生變故。”


    圖們達勒心一橫,悶聲應命。


    趙定應、趙良弼與他同去,圖們達勒負責抓人,趙定應、趙良弼負責搜查約蘇穆爾的府第。


    圖們達勒迴去點齊一千兵馬,與兩個姓趙的一起衝到約蘇穆爾家中。


    約蘇穆爾正在家中宴客,見到圖們達勒還以為他是來蹭飯吃的,剛想招唿,就被圖們達勒親手拿下。


    驟然被抓,約蘇穆爾不知所為何事,掙紮怒吼,咆哮不止,府中家丁也蠢蠢欲動。圖們達勒幹脆將他一拳打昏,再將闔府上下全都抓了起來,送進大牢,由趙良弼一一審問。


    趙定應則率人抄家,從約蘇穆爾家中翻出的財物不計其數,相關的賬冊也被找到,廉希憲掌握的證據被一一證實,約蘇穆爾的罪責無可逃脫。


    趙定應大喜,火速迴稟廉希憲。廉希憲立刻貼出布告,對各地百姓坦然告之,言及所有布置,皆出於鎮南王的命令。


    荊州百姓這才知道約蘇穆爾被抓,頓時全城處處響起歡唿之聲!


    “我就說嘛,王爺沒有忘了咱們荊襄的百姓,一直惦記著呢。這不,肯定是王爺不知從哪兒聽說了約蘇穆爾的惡行惡狀,與廉平章一起,給咱們報仇哪!”


    “唉,對,是這麽說。王爺可是唯一的漢人宗王,還是大宋的執政大都督,咱們這兒是大宋的故土,王爺能不為咱們操操心麽?約蘇穆爾還以為這裏天高皇帝遠,仗著阿合馬平章的勢力誰也管不到他,哼,這不就遭報應了麽?”


    “王爺那是真心疼咱們漢人哪,到哪兒都替咱們漢人出氣報仇,不光大宋的漢人他管,大元的漢人他也管,甚至還管到草原上!我聽說奴隸軍在大宋過得不錯,唉,羨慕啊。”


    “各位父老,你們說王爺什麽時候能管到我們荊襄這裏來?咱們的鄉親在這裏可是抵抗了元兵幾十年,打到家家帶孝,戶戶出殯,算是為大宋盡忠了吧?王爺不會忘了我們吧?”


    “嗨——,說什麽哪。王爺怎麽會忘記咱們荊襄百姓,你不知道王爺最寵愛的小夫人謝柔娘就是咱們這邊的人麽?說不定王爺就是從謝小夫人口中聽說約蘇穆爾魚肉鄉裏,才出手重懲的呢?”


    “我知道,早聽說了,謝家的遠親近鄰整天顯擺呢。可那有什麽用啊,王爺寵愛謝小夫人,未必就可憐咱們。”


    “你真不懂。我來問你,王爺命廉大人捉拿約蘇穆爾平章,對王爺有什麽好處?你倒是說說看。”


    “咦?對啊,完全跟王爺無關啊,王爺用不著管的。”


    “對,就是這麽迴事兒。王爺能不清楚約蘇穆爾平章的後台是阿合馬平章嗎?王爺跟阿合馬平章又沒有仇,幹嘛要冒著跟阿合馬翻臉的險非管不可?一想就明白,王爺隻能是為了咱們能過上好日子!”


    “有道理!一語中的啊!朝中那麽多大臣都不管,連廉平章也一直不能把約蘇穆爾怎麽樣,真是隻有王爺肯為咱們百姓出頭啊!唉喲,我真丟臉,王爺為咱們費盡心機,我還在懷疑王爺,我……唉,你們罵我吧!”


    “算了,別太自責,隻要你能明白,王爺一直想著咱們就行,咱們得領情啊。不然王爺知道了,心得涼一大半兒!”


    “您老兄教訓得是,我確實錯了。其實我最希望王爺來治理咱們荊襄,王爺不能來,派個人來也行啊。”


    “廉平章很好啊,為什麽要換呢?再說,廉平章跟王爺交情很深,算是半個王爺的人吧。自從廉平章養好病迴來,荊襄大有起色,日漸興盛,以後一定會更好的。”


    “那也不如王爺,王爺才叫會治國的,廉平章做的水泥廠什麽的,還不都要靠王爺?更不要提精鹽、肥皂、火柴、煤油燈等等等等,現在蘇州、臨安、上海、揚州富得流油啊,聽說上海雇工缺得厲害,工錢是咱們這裏的三倍,我想去上海謀個差事。先找人想辦法過去,好的話再帶全家一起去。”


    “啊?你家裏的地不要了?還是租給別人種?”


    “想租出去,這幾天就有信兒,錢一到手我就走。”


    “我也想去,搭個伴怎麽樣?”


    “行啊,你快點準備啊。”


    “唉,廉平章這麽努力,還是留不住人啊。”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再平常不過。”


    “廉平章捉拿約蘇穆爾,算是給我報了仇,我要去拜謝一下。”


    “約蘇穆爾搶了我二十兩銀子,聽說也能拿迴來,我也去磕個頭。”


    “同去,同去。”


    百姓們自發到廉希憲的平章府門外叩謝。這次的叩謝有點不一樣,百姓們都是先向臨安的方向叩謝完程越後,再向平章府大門拜謝。


    廉希憲隨即大開衙門,接受百姓控告約蘇穆爾的訴狀。


    百姓們得到消息,很快從四麵八方趕來。一連十幾天,平章衙門大門外哭聲震天,喊冤叫曲聲不絕於耳,訴狀如雪片般飛來,廉希憲和平章府內外著實忙亂了一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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