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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景瞻見兩人遲遲不做聲,急得幾乎又要落淚,剛要再下跪請求,張世傑歎了口氣道:“景瞻,大都督的用意,我們已經明白了,要怪就得怪令尊不該在朝中大罵大都督,引得大都督對你蘇家有所猜忌。如果我是令尊,不妨後退一步,把兵權交出,那大都督與你們蘇家就會從此相安無事,蘇家說不定也會因禍得福。我們兩個都可以做這個擔保,你看令尊會答應嗎?”


    蘇景瞻滿麵悲憤地看著兩人,霍地起身道:“兩位叔伯可知,如果蘇家將兵權交出,朝中哪裏還有兵馬能製衡得了大都督?蘇家曆代忠良,怎可眼睜睜地看著官家大權旁落無動於衷?蘇家興亡事小,大宋興亡事大啊。”


    陸秀夫搖了搖頭道:“你年紀還小,不要妄言。大都督若是想取趙宋江山,易如反掌。大都督手下大將張貴告訴過我,忽必烈曾以江南王之位和大宋剩下的全部江山試圖收買大都督,結果被大都督毫不猶豫地拒絕。這是另一位大將解汝楫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試問,如果大都督真想滅亡大宋,何必繞這個大一個彎子?大都督是做大事的人,不想有人能威脅到他讓他有所顧慮,這也是在所難免。退一步說,就算大都督真要謀朝篡位,你們蘇家不足一萬的人馬擋得住大都督的雷霆一擊嗎?你們不交出兵權,又能改變什麽?”


    蘇景瞻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一動也動彈不得,渾身都在發冷。他們蘇家一向以天下為己任。竭盡全力地保住了手下的大軍以防備程越。卻原來什麽也做不了。程越想要做什麽?他真的連皇帝都不想做嗎?


    張世傑走到蘇景瞻麵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們蘇家別無選擇,你如果擔心沒辦法勸說令尊,我就跟你走一趟,當麵做個保證,你看行嗎?”


    蘇景瞻迴過神來,苦笑道:“伯父願與小侄去勸說家父,當然最好不過,事不宜遲。現在就請伯父動身如何?”


    張世傑點點頭,與陸秀夫道別,陪著蘇景瞻一起打馬向蘇莊絕塵而去。


    蘇莊外的程越已用完午飯,因為可能要交戰,隻吃五分飽。趙良淳與徐道隆雖近在眼前,也不肯與他一起吃,程越也不在乎。


    休息了片刻,程越估計去蘇劉義派出去求援的人已快要迴來,下令道:“全軍整軍、結陣,準備進攻!”


    一千餘精銳迅速行動起來。很快完成集結,刀槍如林。士氣如虹,麵對蘇莊內的四千餘眾毫無懼色。


    蘇莊內的兵馬見莊外有異動,也立刻結陣自保,然而四千多名精兵卻被程越的一千餘人嚇得龜縮在莊內,不敢出莊迎戰。


    脫脫湊到程越身邊道:“公子,不如再等一會兒,如果沒人來救援他們,他們遲早得投降。”


    程越搖搖頭道:“你不懂,我不但是要他們投降,還要他們產生畏懼之心,再也不敢跟我作對,所以要趁著這個時間進攻,壓垮他們的鬥誌,再讓他們投降就簡單得多,否則那個蘇劉義到時候一定會跟我討價還價,以他跟我嶽父的交情,很難不讓著他一點兒。”


    脫脫佩服得直拍腦袋,道:“唉呀,我真是多嘴。公子,進攻的時候,我願領兵衝鋒。”


    程越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軍長,現在又不是緊急時刻,衝什麽鋒?這種小陣仗你去把它衝個稀裏嘩啦的很了不起嗎?”


    脫脫憨聲道:“有段時間沒仗打,憋壞了,嘿嘿。”


    張貴在一旁接口笑道:“以我看,這仗打不打得起來,還很難說。”


    張孝忠抽出雙刀,看著莊內的軍士冷笑一聲道:“他們最好真的有種跟大都督開戰,不知死活。”


    莊內的蘇劉義與部將也已得知程越正在整軍,看樣子打算進攻,都相顧失色。來不及再商量對策,四人隻得披甲執銳,由莊內走出,來到陣前帶兵。


    程越見蘇劉義已與三名部將來到陣前,微微一笑,下令推倒籬笆,清理前方,以利交戰。


    蘇莊的籬笆轉眼就被推倒扔到一邊,視野頓時開闊起來,莊內眾軍知道對手即將進攻,更見緊張。程越的一千多人馬麵對幾倍於自己的兵力依舊從容不迫,士氣如虹,充滿必勝的氣勢,蘇劉義一方卻覺得如黑雲壓頂,被程越兵馬的殺氣壓得喘不過氣。


    程越略一揮手,一聲蒼涼的號角響起,全軍排成整齊的陣列步伐整齊地一齊向前,平日練兵的成果顯露無疑。


    莊內眾軍看著程越壯盛的軍容,聽著一聲聲紋絲不亂的整齊腳步慢慢逼近,心中的怯意不斷滋長,在陣後的人已有不少趁別人不注意悄悄後退,方便過一會兒逃跑。


    蘇劉義和部將都久經戰陣,如何看不出己方軍心已動搖,但又能怎麽樣呢?其實不要說手下將士,連他們自己心裏也在嘀咕。程越號稱常勝,麵對十倍於他的蒙古精銳也從未敗過一次,這次敢以一千餘人就來攻擊他們,顯然有必勝的把握,更主要的是他那種神鬼莫測的武器到底該怎麽應付?自己今天會不會就死在這裏?


    軍隊前行了一百步,按理說已該騎兵衝鋒,眾軍也做好了準備,但程越卻依然沒有下令。他看到對方軍陣已動搖,突然靈機一動,決定冒一次險,賭蘇劉義不敢攻擊他,還是帶著軍隊保持整齊的節奏向對手逼近,連槍的布套都沒下令解開。


    眾將不知程越打的什麽主意,陣前又不敢詢問,隻能跟著向前。蘇劉義見狀,下令彎弓搭箭,等待射擊。


    程越見對方陣中黑壓壓的無數弓箭瞬間瞄準了己方的人馬,無所謂地笑笑,依然從容不迫地繼續往前走。脫脫想起要進臨安城時程越因為出神險些衝撞聖駕的事情,不禁懷疑大都督是不是又失神了?偷眼一看,程越神情專注,並無不妥,心一橫,緊跟在程越身邊,心想如果對方先射大都督,拚了這條命也要護住大都督。


    張貴和張孝忠也是一般的心思,不約而同地貼近程越,準備替他擋箭。


    程越心無旁騖,根本沒留意到他們的行動,隻是全神貫注地看著對手的反應。他不是傻瓜,不會把自己的安危全寄望在對手身上。


    眼看程越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不停地逼近,蘇劉義緊張得心髒狂跳,雙手緊緊抓住韁繩,咬緊牙關,生怕自己經不起可以一箭射殺程越的誘惑下令放箭。


    三名部將也全身繃緊,大氣兒都不敢出,盯著越來越近的程越,手中的武器全都舉了起來,身體也慢慢向下伏,以便躲過程越那邊射過來的箭。


    程越目光炯炯地盯住蘇劉義,腰邊的馬刀還是不抽出來,直直地向著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兩軍的距離已近到彼此都可以看到長相的程度,蘇劉義隻覺得如山嶽般的壓力撲麵而來,壓得他幾乎快要窒息。對麵的程越冷冷地看著他走過來,他卻不敢下令放箭,隻能眼睜睜地看程越一步步逼近。


    司文傑受不了這種壓力,迴手摘下背後的弓箭,彎弓搭箭,大吼一聲,旁邊的陳義和孫之望麵色大變,剛要阻止他,司文傑已一箭射向程越!


    緊貼著程越的脫脫和張貴毫不遲疑,身體一斜,擋到程越身前,想用身上的鎧甲替程越擋箭。卻見那支箭沒有直射向程越,而是射到程越的馬前,驚得程越的馬停住馬蹄。


    蘇劉義、陳義和孫之望見司文傑沒有闖下大禍,剛才劇烈的心跳勉強平複下來,再看程越,對馬前那支箭視若無睹,揮手讓張貴和脫脫讓到一邊,兩腿一夾,照樣催馬向前。


    蘇劉義的軍陣被程越坦然無畏的氣勢和身邊大將拚死護衛的決心所震懾,在沒人下令的情形下,剛才還被拉滿的弓一張張放低鬆開,都擔心萬一失手將箭射出,必遭程越大軍的瘋狂報複。


    兩軍距離隻剩兩百步,如果蘇劉義下令放箭,轉瞬間就可以將程越手下的軍士射倒大片,程越卻反而更加放鬆,麵露微笑,維持著一樣的速度筆直向前。程越手下眾軍見大都督如此無畏,全都豪情大發,連盾牌都不用,緊跟著他們的主帥迎向敵陣。


    蘇劉義和眾軍目瞪口呆地看著程越和他手下兵馬越來越接近,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已經連對方的眼睛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蘇劉義還是不敢下令攻擊。


    蘇劉義的軍隊不知不覺間陣型已散亂,不僅弓箭被放下,有很多人甚至連刀都懶得舉。蘇劉義明顯沒有戰意,他們這些當兵的也不想打,還能怎麽辦?


    陳義等三名部將彼此對望一眼,不去看蘇劉義,長歎一聲,手中的刀槍也垂了下來。程越識破了他們的虛張聲勢,隻用了一著不理不睬就把他們不敢舉兵相抗的真實心理戳穿,說到底,程越從來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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