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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明笑著把他請進屋內,掌了燈,才道:“我來做什麽,我特來救你全家性命。”


    吳國定微微一震,道:“王大人不要聳人聽聞,您是來當程越的說客的?”


    王明冷笑道:“我聳人聽聞?吳國定啊吳國定,枉你也長到這麽大,真是不知死活。我不妨告訴你,明天大都督就要攻城,城破之後,你們三戶做官的都要被滅門。大都督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憐惜百姓受牽連才沒有動手,於是就先找人進城勸降。本來是要派別人來,但我主動請纓,就因為你我之前的交情。”


    吳國定聽到程越已決定攻城,臉不由抽搐了一下,道:“王大人不必嚇我,想我安吉州府城堅若金石,就算是程越,想攻進來也不會那麽容易。”


    王明斜著眼看了他一下,搖了搖頭歎道:“早知你這樣想,我根本就不該冒險進城救你。也罷,你的兒子交給我吧,我一定把他撫養成人,不讓你吳家絕祀就是。”


    吳國定聽他這麽講,嚇得臉色煞白,驚慌失措地看著王明道:“王大人何出此言?大都督莫非是神仙不成?我怎麽沒聽過他攻破過什麽城池?”


    王明見他果然如程越所說,色厲而內荏,心中對程越更加佩服,道:“大都督當然不是神仙,但攻破此城還是綽綽有餘。你想那揚州城如何?李庭芝李大人守城,猛將薑才副之,手下又全都是精兵強將。再加上上下一心。揚州的百姓寧可餓斃路邊也不肯投降。元軍那位號稱百戰百勝的阿術丞相攻了幾個月也徒勞無功。但換了大都督呢?大都督聽說李庭芝大人敢向他提條件,大怒之下,派四名猛將率兩萬人急赴揚州,命他們在七日內破城。薑才聽說後,嚇得連夜趕迴揚州,聯絡在揚州的其他守將和被李大人召到揚州商議的泰州孫良臣等人,趁夜發難,將李大人綁送大都督。薑才對李大人的忠心你是知道的。他為什麽寧可被李大人唾罵也要這麽做?李大人歸順大都督後,也絲毫沒有怪薑才,兩人和好如初。你說說看,怎麽迴事?揚州城真的就是固若金湯嗎?”


    &都督以一萬多降兵就敢圍困伯顏先後趕到的七八萬精兵,嚇得伯顏不敢出城接戰。若不是大都督想與元軍談和,不想再把伯顏活捉了讓元朝下不來台,你以為常州打不下來嗎?伯顏老老實實地把直到建康的地方和江西都還給了大都督,還把幾乎所有的糧草都留了下來,你覺得是伯顏無能還是他就是這麽好說話?我們四川軍民如此之多,沒有大都督的兵力震懾。還能迴得來嗎?若是大都督拿不下常州,伯顏肯這樣委曲求全嗎?你說說看。我不是來救你命的,是來做什麽的?”


    吳國定嚇得流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滿心感激地對王明行禮道:“多謝王大人救命之恩,我這人太糊塗,如果王大人沒有點醒我,我吳家滿門險些就要死在這裏。”


    王明定睛看著吳國定,道:“大都督手下的文臣武將,有哪個你惹得起?事到如今,安吉州已是必敗之局,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可願為大都督效力?”


    吳國定忙道:“願意,一百個願意。王大人,大都督要我怎樣做,盡管吩咐,我無有不從。”


    王明氣得一拍桌子道:“我剛才怎麽說的薑才?還用我再說一次嗎?”


    吳國定略一思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唉呀,王大人,我這人腦子笨,您有話就直說,我照您說的去做就是。”


    王明笑著點了點頭,道:“不是照我說的去做,是為大都督去做。現在夜色已深,正是下手之時,你還要跟我在這邊聊天嗎?”


    吳國定忙向王明施了一禮道:“王大人,我這就去安排,一定讓大都督順利進城,決不敢耽擱大都督的大事。”


    王明笑道:“告訴你一件好事,大都督有言在先,隻要你把安吉州完完整整地交到大都督手上,這裏就還歸你管。我剛剛投在大都督帳下,這份功勞也在你身上了。這就去吧。大都督那裏,自然有我幫你美言。”


    兩人相視一笑,吳國定馬上告辭出門。他與王明商定了投誠,忽然覺得一身輕鬆,之前的擔憂害怕全都陡然消失,腳步都輕鬆不少。


    吳國定走出客棧,把手下這隊心腹帶到一個角落,低聲吩咐起來。隨即,吳國定馬上又迴到城樓上,他的心腹自去聯絡控製城中人馬。


    半夜時分,心腹們紛紛迴來複命,城中人馬,都已聽憑調遣,等待吳國定下令。


    吳國定見大事已定,心中大喜。帶了幾個軍士,昂著挺胸,直奔趙良淳的房間而去。


    趙良淳白天被程越的大軍弄得神經緊張,十分疲勞,所以此刻睡得極沉,根本沒聽到吳國定把房閂挑落的聲音。


    吳國定帶著軍士走到趙良淳床前,一揮手,三個軍士就撲了上去。一人按手,一人按腳,一人塞口。沒等趙良淳弄懂是怎麽迴事,已經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嘴也被布給堵得死死的。


    趙良淳瞪大眼睛,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地看著吳國定,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手下的部將出賣。


    房門又被推開,幾個軍士抬著同樣被捆住了的徐道隆父子走了進來,把他們一個個扔到地上。


    徐道隆惡狠狠地看著吳國定,嘴中唔唔連聲,脖子上青筋狂暴,顯然是怒極。


    吳國定倒是非常從容,向兩人略施一禮道:“兩位大人,請恕末將無禮。大都督奉詔命進臨安麵聖,兩位大人留難已是不妥,更何況指責大都督狼子野心,更是犯上之舉。末將不敢服從兩位大人的命令。所以奉大都督之命將兩位大人拿下。末將決不會傷害兩位大人。一切都由大都督進城後做主。”說罷也不理他們。命人看守住,再命人去捉拿他們的家眷。自己則親自跑去找了王明,打開城門,讓王明去給程越報信。(曆史上吳國定就打開城門放元軍進城,趙良淳自殺。徐道隆其時已率兵去臨安增援,被元軍追上,所部被全殲,徐道隆與長子徐載孫自殺)


    程越正在熟睡。被軍士喚醒。馬上在寢帳接見王明。王明將事情前後經過一說,程越哈哈一笑,對王明有些刮目相看。即命脫脫帶五直名護軍前往探察。


    脫脫率軍入城,見宋軍在吳國定的統領下,都放下武器,等待投誠,於是馬上下令護軍控製城門,再令吳國定維持治安,不許有人趁機作亂,自己匹馬迴報程越。


    程越不急著進城。反而迴去睡了個迴籠覺,直到天亮後才率眾文武入城。大軍依然在城外紮營。


    吳國定見程越縱馬來到麵前,忙拜伏於地,口稱罪人。


    程越將他扶起來,笑著勉勵了他幾句,告訴他此地仍由他留守,要他再接再勵。


    吳國定大喜,將程越等接到自己府上,親自護衛,小心侍候。


    程越也不耽誤時間,讓一班文臣陪坐在旁,命人將趙良淳與徐道隆帶過來。


    趙良淳與徐道隆還是那樣被捆得很結實,連口中塞的破布都沒有被取出。


    趙良淳見趙孟頫也在座,不禁怔了一怔。同是宗室,為什麽連他也要替程越效力?


    程越也不用別人動手,親自給他們鬆綁。


    兩人被綁得時間已經很長,難免兩手酸痛,無力拿掉口中的布。


    程越又幫他們把布取出,扔在一邊。


    兩人活動了一會兒手腳,血脈恢複通暢,終於落得一身輕鬆。卻還是冷冷地看著程越,也不施禮。


    程越倒是無所謂,他心裏是很佩服像他們這樣的人的,他手下最受重用的文臣武將,幾乎都是這種類型。


    程越等他們的臉色恢複如常,才笑著施禮道:“兩位大人守城辛苦。我剛才問過,兩位大人的家眷都很安全>


    徐道隆不待程越說完,打斷他喝斥道:“程越,你身為大宋水陸大都督,皇恩浩蕩,卻要奪城擄人,難道想造反嗎?”


    程越早料到他們會這麽說,毫不動怒,依然很溫和地道:“這位是徐大人吧?我知道徐大人對我有些不甚體諒,但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而且非做不可。大宋再這樣下去,還能撐多久?如果沒有人挺身而出,試問幾十年後的江山,究竟會是誰家天下?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們,元軍這次被我擋住,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但如果我什麽也不做,下次我們必敗。你問我是不是造反,其實我從來沒考慮過。我隻知道,沒有人可以擋住我的腳步。城是要奪的,但人我卻不想擄。我今天邀了這麽多人在這裏見證,就是為了讓你們放心。兩位大人盡管自便,我決不留難。”


    趙良淳冷笑一聲,道:“大都督是以為我大宋無人嗎?臨安城內,尚有精兵三四萬,朝野之中,更有無數精忠之士。隻要我等振臂高唿,必定應者如雲,再聚幾萬人易如反掌,大都督想逆天而行,莫要打錯了算盤。”


    程越聞言搖了搖頭,平靜地看著他道:“這位必定就是趙大人了。程某不才,想問趙大人要不要與我打一個賭?”


    趙良淳微微一怔,道:“賭什麽?賭注是什麽?”


    程越十分自信地道:“我賭你沒辦法聚集超過一萬兵馬與我作戰,連臨安城中的軍隊也算上。”


    徐道隆怒道:“你程越有什麽了不起?不要看不起天下英雄!我徐道隆就敢第一個跟你拚命,你敢不敢殺了我?”


    程越聞言笑道:“不是我有什麽了不起,而是根本就不會有人聽從你們。不信,盡可一試。”


    李庭芝略一思忖,已知其意。道:“景程(趙良淳的字),伯謙(徐道隆的字),大都督所言不差,你們不要再徒勞掙紮,枉費人命。”


    徐道隆冷哼道:“不知道這位是誰?大宋的知樞密院事可說不出這種話來,朝廷對你不可謂不厚,你就是這樣報答朝廷的恩德的嗎?你之前守衛揚州的氣節到哪裏去了?任憑一個黃口小子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你羞也不羞?”


    李庭芝並不動氣,笑了笑道:“你們兩個,忠心可嘉,但也不可盲目。大都督此次麵聖,正是要在朝中大有作為。若是大都督想做皇帝,你們此刻還有命在麽?再者說來,你們又攔得住麽?你們想召集人馬與大都督作對,誰會跟從你們?百姓們免於被擄掠,是誰的功勞?大宋免於亡國滅族,是誰辦到的?任憑你們兩個的鼓噪,能煽動起多少人來?朝中袞袞諸公肯隨你們起舞嗎?這些你們想過沒有?大都督要把你們釋放,又怕你們不信,這才召我們前來見證。你們就算不領情,也不必如此出口傷人。”


    趙良淳長歎一聲,痛心疾首地道:“李大人,自古以來凡是忠臣進宮麵聖,可有帶著這許多軍隊的麽?除了逼宮,這些人馬到底有什麽用?李大人你好糊塗,下官不以為然。”


    李庭芝不死心,又勸道:“大都督要大展宏圖,沒有軍權要怎樣做到?若大都督真想取宋而代之,又何必隻帶這些人?大都督現在有兵力十八萬,想做什麽做不成呢?你們兩人都是才華獨具,當留著有用之身為天下黎民多做一些事情,不要一意孤行,非要以死節來逼迫大都督。如果你們願意好好做官,不與大都督為敵,大都督正是用人之際,何愁沒有用武之地?”


    徐道隆大義凜然地道:“做臣子的,君要臣死,自當慷慨赴死以報君恩,豈可以刀兵自保?大都督為我大宋保住宗祠,官家怎麽會對不起大都督?若有人敢對大都督不利,我自當伏闕懇請,決不讓大都督蒙受不白之冤!”


    程越無奈地看了看身邊的文臣,眾文臣也是被他酸得有些倒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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