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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必大皇後更加高興,道:“照卿家所說,那程越真是難得的人才,大汗這個附馬招得好,也不知哪個公主有這個福氣。”


    完澤和囊加真不自覺地互看了一眼,又馬上把眼神飄向別處,互相都有些小尷尬。弘吉剌部的斡羅真也不錯,是難得的勇士。但看起來程越更要好得多,多才多藝,人又英俊體貼。


    察必也在觀察著兩名公主的表情,見她們尷尬的樣子,心裏就有了打算。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崔斌突然道:“臣有一事想稟報大皇後。”


    柴椿大概猜出崔斌會說什麽,心中暗歎:這個崔斌,這件事著什麽急,大皇後遲早能自己知道。


    察必見崔斌一臉嚴肅的樣子,再看柴椿的麵色也有些黯淡,頗為驚訝。眾嬪妃也覺出異樣,紛紛收斂了笑容。


    察必知道崔斌向來言之有物,是個很正直的人,也麵色嚴肅地道:“卿家有話隻管說來。”


    崔斌道:“臣等與程越交談的時候,程越曾讓臣帶一句話迴來。說如果他到大都期間,聽到或看到有為非作歹的喇嘛,則必殺之。臣想著之前程越曾讓許多活佛和喇嘛永登極樂,恐非虛言,所以臣覺得要奏告大皇後。”


    延春閣頓時寂靜得可怕。


    察必篤信佛教,非常虔誠。不隻是她,蒙古人幾乎都信奉佛教,而且是西藏的紅教。宮城之內就有佛寺,察必幾乎每天都要去參拜供奉,對國師八思巴,察必也是畢恭畢敬,執弟子禮,不敢有絲毫冒犯。


    然而前些天卻傳來消息,程越下手狠辣,把八思巴國師的弟弟仁欽堅讚以下的幾百名活佛喇嘛全都殺了個精光,漢人的僧道反而無事。


    消息一經確認,在大都引發朝野震動,亂成一團。無數蒙古王公大臣都上書要興大軍報仇,都被忽必烈壓了下去。察必也悲痛不已,親自去聖壽寺、大乾元寺和龍光華嚴寺中上香祈福,好在不是國師本人,隻是他的異母弟弟被殺,察必這才沒對程越產生太大的恨意。不過經過此事,紅教備受打擊,八思巴的地位也下降許多。忽必烈雖然依然尊崇八思巴,但也不再對八思巴執弟子禮,更不會讓他再上座,有機會見麵,也隻是讓他與自己並排而坐。


    察必大皇後經過此事,雖虔誠未改,但也讓人往漢人的寺院送了些供奉。再加上忽必烈跟她提過幾次對紅教的疑問,察必對紅教也沒有之前那般盲目。但此時聽到崔斌又提到此事,察必還是相當惱火。


    察必冷著臉道:“那程越對喇嘛為什麽如此仇恨?”


    崔斌道:“臣也不知道。臣與程越談話時,一提到喇嘛,程越就滿臉的不屑和憎惡。程越曾說,喇嘛這種垃圾。就應該跟糞便放在一起,這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此才能證法道,讓他們跟大便一起升天便是。他還說這群賤貨既然這麽想升天,為什麽不自己去死一死,也讓大家都清靜點?”


    察必登時勃然大怒,連忙念心經讓自己平靜下來。兩位公主也嚇傻了,沒想到這位可能的未來夫君如此憎恨喇嘛。


    這話若是放在幾個月前,察必根本不會理會程越這種人,更不要說還要給他賜婚。可現在不同,程越用自己的戰績從頭到尾徹底羞辱了紅教,紅教那些吹噓的神跡、佛諭,一樣也沒出現,死了這麽多活佛和喇嘛,卻毫無辦法,隻有哀求忽必烈替他們報仇。八思巴國師見忽必烈夫婦時再也擺不出那種得道高僧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察必抑製住心中的不滿,道:“他如果真敢在大都殺喇嘛,大汗準備怎麽做?”


    崔斌搖頭道:“大汗也很為難,已經決定派安童丞相勸說程越,以防大汗與大皇後降罪。而且還命臣去告訴眾喇嘛,不要讓程越抓住了把柄,這個程越,大概是天下間唯一敢在大都殺喇嘛的。”


    眾嬪妃公主麵麵相覷,都明白此事真是要成真了,大都定會讓程越鬧個天翻地覆。剛才還想這個附馬真是難得,也不知是誰有這種好福氣,現在再想想這個附馬真是太危險,能闖出什麽禍誰都不知道。


    察必皇後皺起眉毛,道:“帝師他也不肯放過嗎?”


    崔斌道:“程越特別強調,不管是誰。他說大元的官員自有大汗來管,但喇嘛這些垃圾卻沒人肯收拾。既然這樣,就由他來處理這些垃圾,如果真的有喇嘛說的佛祖,就請佛祖降禍,盡管降在他身上,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他還說如果有喇嘛敢反抗,他就殺光所有有關的喇嘛,大都的喇嘛都反抗,他就殺光天下的喇嘛。”


    南必皇後不禁驚道:“這個程越不會真如國師所言,是魔神轉世,專門來屠戳紅教的吧?”


    察必道:“那你們說,這程越可是信奉顯宗的?”元朝時佛教分為西藏的密宗和漢人的顯宗。


    崔斌搖頭道:“程越也不信奉顯宗,他多次說天下間從來沒有什麽神鬼仙佛,都是無知和別有用心之人編出來的。古人什麽宗教也不信奉,隻恭敬先人天地而已,活得也很好。他還說世上的惡源中,其中就有一個是宗教。因為宗教完全是胡說八道,偏偏還自以為是,無法講理溝通,所以他對各種宗教都敬謝不敏,尤其厭惡他認為的最無恥的喇嘛教。他說喇嘛教隻會禍亂國家,遲早把大元葬送掉。”崔斌向以敢言著稱,又是漢人,對喇嘛教也非常排斥,隻是平日裏不能講這麽明白罷了。這次幹脆借程越的口,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加入其中,痛痛快快地把喇嘛教臭罵了一通。


    察必聽完崔斌此言,沉默了很長時間,道:“程越這些才都是胡言亂語,沒有佛祖,我們這些人從哪裏來的?難道憑空變出來的嗎?他不信佛,我們也管不著。讓那些喇嘛小心些吧,我也要找安童好好說說,不要讓程越在大都惹事生非。”


    柴椿和崔斌見察必大皇後也拿程越沒有辦法,心中都有些幸災樂禍。那些喇嘛一個個氣焰熏天,不要說普通民眾受害極苦,就連他們這些做官的,也時常要受他們的窩囊氣。


    柴椿家中的一個侍女前些日子就被一個喇嘛**,他身為禮部尚書,卻是毫無辦法,氣得柴椿把內宅門一關,嚴禁再有家中的婦女出門。兩人此時不禁都盼著程越來到大都,好好殺一殺這些人渣的威風。


    兩位公主則打定主意,現在開始要稍微對喇嘛疏遠一些,免得程越聽說了不高興。而且一旦真嫁了過去,就不能再信奉什麽喇嘛教了,要不,改信漢人的佛教吧。


    眾嬪妃見大皇後也無可奈何,都不禁咋舌。這個程越天不怕地不怕,見人弑人,見佛弑佛,偏偏沒人能拿他怎麽樣。


    察必又對兩位公主道:“程越這個人太難馴服,我是沒什麽辦法。你們如果見到他,也要好好勸勸他,佛家以慈悲為懷,他怎麽可以殺喇嘛呢?”


    兩位公主見察必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了她們頭上,都隻好答應下來,保證會相機勸說程越。


    察必歎了口氣,從來也沒有人能給她這麽大的壓力,她卻隻能妥協。揮了揮手道:“散了吧,我累了。”


    眾人都告辭,這次的聚會頗有些草草收場。


    第二天,程越關於喇嘛的話就在大都到處流傳,喇嘛們自然也聽說了。


    紅黃教的喇嘛們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於是在大都的活佛和大喇嘛秘密地開了一個會,商討對付程越的事情。會上商量得如何雙方都不肯透露口風,不過雙方迴去後都開始約束喇嘛,大都附近的喇嘛禍端忽然少了許多,百姓也不太受到喇嘛的欺淩,各級官吏也是輕鬆了些許。


    還有些喇嘛私下裏找到之前被禍害的民眾賠償,還帶了官府中人從中說和,老百姓難得地揚眉吐氣了一迴。


    大都的百姓都興高采烈,有的希望程越趕緊來給他們報仇,有的希望程越晚點來,讓他們多過幾天太平日子。或者來了就不要走了,反正會給程越修一座附馬府,隻要有程越坐鎮,那些喇嘛就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大都附近的潑皮大多都依附喇嘛才能為非作歹,現在也都收斂了許多,明麵上的犯法已經不敢做了,隻有在私下活動。更沒想到的是,連蒙古貴族的擾民行動也減少了些許,雖說程越並沒說要對他們怎麽樣,他們還是下意識地有些戒心,如果程越沒抓到喇嘛什麽把柄,說不定就會把氣出到他們身上。


    喇嘛寺院得到的供奉日減,倒是漢人的寺院反而比之前寬鬆許多。


    各級官員見獵心喜,紛紛上奏,說最近大都附近很少有關於喇嘛的訴訟,喇嘛們出現時已不像之前那樣大模大樣,以致於雞犬不寧,各地的秩序竟然突然間安定了不少。


    這些奏書一封封傳到忽必烈手中,忽必烈高興之餘,也不由得心中對喇嘛教更加懷疑。


    忽必烈不知道的是,程越同樣在南宋的朝廷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喇嘛那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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