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從落霞的態度就能猜出七八分。話音落下,觀眾席上的兩個鬼影漸漸顯露麵容,正是雲敘白和神明荊棘的臉。隻是因為眼神陰鷙,氣勢與兩人南轅北轍。兔子瞪大杏眼,驚訝道:“你們竟然是那兩個狗男人!”在雲敘白和神明荊棘的威脅目光下,兔子很不自然地補充了句:“的轉世!”神明荊棘磨了磨牙:“這是係統給我們主神競選者的特殊‘關照’吧。”“高靈應該也有特殊身份,”雲敘白想起落霞對黑色風箏的憎恨程度,又道:“黑色風箏也可能有身份。”提起黑色風箏,雲敘白迴頭看了一眼。那邊烏泱泱的圍了很多水鬼,武生好像醒了,但是以他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帶黑色風箏離開包圍圈。水下空間的水鬼比上麵的難對付多了,要不是雲敘白身上帶著阿想,也不會那麽順利。“姐!醒醒!”武生的尖叫聲在水下空間迴蕩:“啊!你的臉怎麽會變成這樣……”很快,他的聲音被水鬼們興奮的笑聲掩蓋,有更多的水鬼聞聲圍了過去。“那兩個人受傷了,水鬼們很興奮,落霞已經半接管黑色風箏的身體,”神明荊棘憑借強大感知力,對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肯定地說:“這兩個人離不開水下空間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走吧。”雲敘白正要開空間裂縫,神明荊棘按住他手腕,低聲道:“等等,我聽到任樹的聲音了,有好戲看。”他們暫時放下返程計劃,讓隊友們看守船,悄無聲息地往任樹那邊靠近。任樹和非煙在廟台後麵,被幾個水鬼圍攻,還有更多的水鬼聞風而動。非煙臉上沒有五官,醜陋的血管蟄伏在慘白的皮膚下,格外駭人。非煙抱著任樹的手腕,驚恐地哭泣:“我根本沒有用油彩,一定是英短貓用計害我……嗚嗚嗚……任樹哥哥,你一定要幫我找迴五官,我不想永遠都這個樣子嗚嗚嗚……”非煙的臉還在時,哭起來梨花帶雨,格外惹人愛憐。但是頂著現在這張恐怖的臉哭起來,除了嚇人,還是嚇人。“你別哭了!”任樹不耐煩地吼她:“你再哭,把水鬼都招來了,我們怎麽走!”非煙嚇得一哆嗦,哭得更兇了,緊緊抱著任樹的手,往他麵前湊:“嗚嗚嗚……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大聲和我說話,你是不是……嫌棄我現在的樣子?”任樹一邊應付水鬼一邊還要應付她,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聲音冷硬:“我們隻是隊友,又不是情侶,你長什麽樣和我無關。”非煙渾身僵硬,被任樹推開。因為慌忙,任樹沒有控製好力道,非煙趔趄一下,加上失神,“撲通”一聲摔下水。非煙在水裏撲騰,她什麽也看不到,掙紮著趕走圍過來的水鬼,嘴裏喊著:“任樹哥哥救命!救命啊!!”任樹隻猶豫了一下,他看著被水鬼團團圍住的非煙,頭也不迴地驅船離開。神明荊棘嘖嘖稱奇:“這年頭,什麽人都有。你錄視頻了嗎?”雲敘白晃了晃手機:“錄好了,走吧。”[沒想到會看到狗咬狗的一幕,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非煙沒有那張無辜漂亮的臉,任樹就不會再處處幫她,再加上他把上午丟臉的事算在非煙頭上,現在有合理甩下她的理由,他怎麽可能迴頭救她][是啊,非煙現在吸引了那麽多水鬼,正好給他打開一條逃生的路,嗬嗬][原本以為他隻是個自負的人,沒想到還挺狠的][毫不意外,這倆本來都不是什麽好貨色,還好兔子早早離開火坑了]雲敘白對此沒什麽感想,他沒有浪費時間,以最快速速打開空間裂縫,帶隊友們離開這個陰鬱壓抑的水下空間。水上風平浪靜,他們迎來為數不多的安穩時刻。時間流逝,玩家們陸陸續續上來了。……任樹上來時,有玩家見他孤身一人,問他:“你女朋友呢?”“非煙不是我女朋友,”任樹紅著眼眶,啞聲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也不會死在下麵。”“你這是什麽意思?”附近兩三個玩家都聽到了任樹的話,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敘白。第215章 兩台戲(11)任樹刻意壓低聲音訴說, 隻有離他很近的幾個玩家聽清了。雲敘白隱約聽到話題和自己有關,但是沒聽清內容。他察覺到玩家們的目光有些怪異,於是第一時間問神明荊棘:“他們說什麽了?”神明荊棘的感知力很強,一定能聽清任樹的對話。任樹等人不知道神明荊棘有這個能力, 倒是對雲敘白有利。“嗬, ”神明荊棘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冷聲道:“那個叫任樹的, 在用含糊不清的話, 把非煙的死因推到你身上。”任樹不算蠢,沒有直接挑明來說。任樹知道這個副本一直在直播, 但是玩家們看不到係統直播的彈幕, 他隻需要在暗中傳播這個信息, 讓其他玩家誤會雲敘白就夠了。用捕風捉影的話來引導玩家誤會, 就算事後追究,他也能強行洗白。雲敘白上午和他們發生過衝突, 連殺.人動機都是現成的。這些玩家不知內情,隻認為任樹和非煙不太地道,罪不至死。任樹的目的就是抹黑雲敘白的形象,貼上“睚眥必報,不配當新主神”的標簽, 讓雲敘白在副本裏被玩家們針對。神明荊棘壓著怒氣, 重複了一遍任樹和其他玩家的談話——任樹說:“你們應該知道了, 隻要用戲班子裏的油彩,下到水下空間就會丟失五官。非煙根本沒有用油彩,但是她丟失了五官, 顯然是人為的。你們不可能害她, 這個副本裏和她有過節的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