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盯著黑色風箏,和雲敘白說:“我總覺得她有點問題,你小心點。”雲敘白點頭。班主很快就迴來了,他顯然鬆了口氣:“安排妥當了,有你在,我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心裏沒那麽慌了。”雲敘白一笑,實話實說:“我隻是提醒了句,是班主的調節能力強。”班主鬆開眉頭,對雲敘白的態度更好了些:“去幕後說吧。”雲敘白剛到幕後,毛毅就像見了鬼似避開。班主瞥一眼外麵,開門見山道:“水上鬼域的傳聞,是同個派係的師兄和我說的。他也是聽來的,具體從哪兒傳出來的,已經不可考。據說以前也有戲班子收到重金,要去水鄉排幾場大戲,結果去了就沒有迴來。“戲班裏的其他人報了官,什麽也沒查到。過了十幾天,大家都覺得沒有希望了,結果有人在運河裏發現十幾具浮屍,死後還保持著唱大戲的動作,一個個眼睛全被挖空了。”“屍體全部沒有眼睛?”雲敘白嗓音低了些。“對,不知道是被魚吃了還是被挖了,聽說隻有兩個黑漆漆的眼洞,”班主揉了揉僵硬的臉,渾身汗毛直豎:“屍體撈起來,在他們身上發現泡爛的冥幣,說是唱戲的酬勞。有老人說,他們是被閻王爺請去唱戲了,閻王爺不想在人間留下自己的樣子,所以挖掉他們的眼睛……”班主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壓低聲音說:“老人說,那支戲班子可能被閻王爺帶去地府繼續唱戲了!”“從那之後,關於水上鬼域的傳聞就傳開了,我也是糊塗,”班主唉聲歎氣:“接到生意的時候沒注意是水鄉,沒和傳聞聯係起來,稀裏糊塗就來了。現在看來,水上鬼域是真的,我們被騙進來了。”水上鬼域的傳聞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雲敘白暫且聽著。但從這個傳聞可以知道,曾經也有戲班子在這裏出過事,那些人可能還在水下。雲敘白思考片刻:“班主,這單生意你有簽合約嗎?”班主點頭:“有的,我去找找看。”班主在後台的大箱子裏找出一個上鎖的小箱子,他從裏麵找出一張薄紙,展開後臉色一變:“怎麽會這樣……”雲敘白接過薄紙,算不上合同,隻是張不算正規的契約。上麵寫明聘請戲班子來水鄉為“原神”唱賀誕戲,必須唱足七天,每天晚上七點準時開場,午夜散場。上麵寫著戲班子裏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簽字畫押。最棘手的是,契約上注明,如果單方麵毀約,所有人的小命都歸聘請人所有。酬勞已經付了一半,就是班主收的那筆冥幣。強買強賣契約,這是逃生遊戲一貫的風格。雲敘白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他找到自己在副本裏的化名“小白”,上麵寫的生辰八字不準確,大概是角色的。他心中一動,順便看了其他人的生辰八字。雲敘白側頭詢問兔子,得知她的生辰八字也是錯的。兔子道:“剛開局就限製了我們的人生自由,我總覺得還有別的陷阱。”雲敘白頷首,問班主:“你收的定金去哪兒了?”“這。”班主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冥幣。雲敘白睜大鳳眸:“這是全部?”兔子:“……”班主低頭,有點心虛:“剛收到錢就給班裏添了不少家什和行頭,大家商量著收完尾款再發工資,你忘了?”坑爹副本,沒有最坑,隻有更坑。雲敘白歎了口氣,認真道:“你列一個清單,把用定金購買的物品整理出來。用冥幣買來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班主直誇雲敘白細心周到:“好好……我馬上就列個單子出來……”班主話音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戲台。“怎麽了?”雲敘白看出班主神色有些不對勁。“我忽然想起來,今晚他們上妝用的油彩也是用定金買迴來的,好像沒有人說不舒服……”班主臉上滲出虛汗:“應該不會出事吧?”雲敘白心裏一咯噔,兔子也用了這裏的油彩!雲敘白看向兔子,她眼裏劃過一絲不安,她已經卸了妝,但確實用過冥幣買來的油彩。雲敘白見她皮膚上沒有異樣,問道:“有沒有異樣感?”兔子搖頭:“沒有。”雲敘白神色嚴肅,眼神更顯深邃:“要是感覺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訴我,在清單出來之前,後台裏的道具盡量別碰。”兔子答應下來,又寬慰他:“沒事的,我帶了治療技能。”[嗚嗚嗚擔心兔子,我兔子不會出事吧][這副本透著一股濃濃的坑爹味道,一上來就給玩家挖了好多個坑][又是“賣身契”的套路,這次敘哥一毛錢都沒拿到手,這些鬼真是越來越摳了嗷][班主說的傳聞有些驚悚啊,這水下不會吞了好多支戲班子吧?][“一毛錢買敘哥的命”打賞了星光閃耀*100場]班主找人去清點東西,雲敘白的位置有人頂上,他和兔子暫時空閑下來。雲敘白看向對岸,孔明燈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隻隻在天空遨遊的水母。目光落在對岸的觀眾身上,他沉聲道:“去會一下神明荊棘。”戲台與廟台之間,有一條狹窄的浮橋,用木頭和鐵索平拚湊起來離水麵近,風一吹就晃。雲敘白帶著兔子下戲台,路過後台時,被武生堵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