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也沒幹!”可樂撤迴卷在女玩家脖子上的鞭子,汗毛直豎。上麵傳來飄渺琴聲,如泣如訴,哀怨婉轉,女人唱曲的聲音聽不真切,但能從中聽到淒楚哭聲。“是榴花,立刻護著耳朵。”雲敘白抿緊薄唇。榴花不讓這兩人說話,他們做再多也是徒勞,夜晚即將來臨,停留在這裏越久對他們越不利。玩家們意識到情勢不對勁,紛紛堵住耳朵,減少琴音的影響。雲敘白招唿花離枝過來,抬眼看到他身後多出一個人,那人低垂著頭,一動不動。花離枝走向雲敘白時,那人抬起頭來,眼睛的地方被挖空了,鮮血劃過死白的臉頰,就這麽滴在虛空中。黑暗中,更多的“人”出現,手裏拿著一盞蓮花燈,幽綠的磷光籠罩著地下室,這裏瞬間變成陰曹地府。[啊啊啊突然出現,嚇死爹了!][榴花叫馬仔過來幫忙了,這麽多,有點兇啊][這琴聲真的太瘮人,跟恐怖音效似的]這些“蓮花燈”都是榴花的觀眾,隻要被琴音控製,就會成為他們獵殺的目標。兩隻鬼手同時穿透叛敵玩家的心口,淒厲的慘叫聲覆蓋琴音,在四周迴蕩。雲敘白及時下決策,帶眾人撤出地下室。大堂裏,榴花已經上台,抱著琵琶彈唱,淚水落滿香腮,大堂裏血腥鬧劇依舊,工具人npc被怨靈當食物戲弄。今晚榴花上台的時間提早,看來是被事態所逼。榴花遙遙望了雲敘白一眼,淚眼蒙蒙,眸光卻有些鋒利。她怨恨雲敘白毀了她手裏的牌,一張又一張。老板娘見到他們,破天荒沒有迎上來,打發一個店小二過來收錢。店小二收完一輪錢,被雲敘白攔下,他吩咐店小二準備一桌酒菜送到房間,他還指定要兩包用油紙包起來的肉。剛才那女玩家沒來得及說完,隻說了個“屠”字,如果碎玉是屠夫的,那麽他們不用費力氣去碰那顆鋼釘,先把仵作和穩婆手上的碎玉拿到手,再做他想。白天過得太慢,玩家們身心俱疲,早早迴房休息。雲敘白沾枕頭就睡著,不出意料,榴花又出現在夢中。虛空中,榴花抱著琵琶,哭得梨花帶雨,像被人欺負狠了。連續做同樣情境的夢,雲敘白內心已經毫無波動,在控製自己和夢境上有所長進。他看向榴花,淡定地問道:“今晚怎麽又來了,有事嗎?”榴花眼裏含著淚,三分真情七分假意:“我三顧茅廬,你都不肯幫我解脫……我很慘的嗚嗚……”雲敘白笑了下,拍了拍手掌,夢境中的虛無搖身一變,竟出現一個情境,與雲敘白的房間擺設一致。榴花身後多出一把椅子,雲敘白請她坐下。榴花打量著夢境,已經忘記哭,眼裏一片驚訝:“你怎麽能控製夢境,尤其是在我出現的情況下。”這需要強大的自製力和控製力,大多數人在夢裏隻會被她牽著鼻子走,甚至因為掙不脫夢境,導致精神不濟或生重病。雲敘白施施然坐下,散漫地說:“多虧你天天往我夢裏跑,我每晚被迫學習,控製夢境的能力精進不少,如果我願意,還能把你困在這裏一段時間。”雲敘白話音剛落,榴花的身邊就多出一個籠子,樣式像鳥籠,散發著淡淡金光。雲敘白有一個“噩夢密室”的技能,設計密室的時候也相當於在別人的夢境中遨遊,想通這一點後,他對夢境的操控能力立刻有了質的飛躍。榴花臉色一變,她去推籠子,掌心被鳥籠灼傷。雲敘白端起桌上的茶杯:“你來是為了和我打架?”榴花還真不是來和他打架的,本來是想賣慘,賣慘不行就嚇唬嚇唬他,最好能把他嚇得高燒,沒了他,剩下的玩家就是一盤散沙。榴花沒想到,雲敘白那麽短時間內就能掌握夢境主權,牽著她的鼻子走。榴花看著籠子,想起在雲敘白身上吃過的虧,心裏火氣“蹭蹭”往上衝,顧不上賣慘了:“我來是想要你的命!”榴花第一次在夢裏把琴當武器用,她一撥弦,尖銳的銀針穿出籠子縫隙,飛向雲敘白。雲敘白紋絲不動,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陣風吹來,卷走那些來勢洶洶的銀針,還沒紮進地麵就消失無蹤。榴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不得不承認,在一個主人覺醒的夢境中,她處於劣勢。留下來對付不了雲敘白,就這樣離開又有些狼狽,榴花的眉頭越皺越緊。“我問你一個問題,”雲敘白的眸光透過鏡片,染上星點冷意:“你一直想解脫,你有想過靈魂能離開義莊後要去哪裏嗎?”雲敘白已經知道榴花當年的經曆,當年的仇人已經被榴花親手所殺,她甚至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義莊裏。按理說她心裏的怨氣不應該重到要殺害無辜路人。“當然是……”榴花說了個開頭就頓住,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離開義莊後要去哪裏,榴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死後再沒離開過這裏,掙脫枷鎖這是本能,她沒有想去的地方。雲敘白耐心地等她答複。榴花不答,雲敘白想了想,問道:“世界那麽大,你想去看看?”榴花:“……”你在說什麽屁話?“你有什麽遺憾或者夢想嗎?”雲敘白又問,幫npc完成遺願也是送走它們的辦法之一。榴花被他問懵了,搖頭。“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我的玩家空間不招沒有追求的npc,看來不能考慮你了,”雲敘白遺憾地掃了一眼她的琵琶:“本來你的才藝可以加分的。”榴花:“……”我聽到了什麽詭異的問題,可以投訴玩家鬼身攻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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