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敘白忽然想到一個地方:“不搜客房,我們去老板娘的房間看看。”雲敘白按照記憶找到老板娘的房間,外麵上了鎖,但是這種程度的鎖根本攔不住他們。剛開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兩人捂著口鼻,掩好門,不動聲色地進入房間裏。老板娘的房間很寬闊,有工作和生活兩個空間,擺飾和家具都很講究,和玩家住的房間完全是兩個級別。隨時有被抓包的危險,三人抓緊時間,以最快速度搜索。大約過了五分鍾,兔子在壁畫上找到和碎玉形狀相似的一個缺口。兔子喚雲敘白過來,他打量眼前的壁畫。它外麵被層層紗簾籠罩,要不是兔子掀開紗簾,他們還真不知道後麵別有洞天。壁畫麵積很大,畫的內容有些詭異。空曠的一個屋子裏放著很多棺材和一些木板床,上麵躺著死狀各異的屍體,仵作正在給最中央那具屍體驗屍,麵目猙獰如同修羅。奇怪的是,仵作的工具箱裏不是各種器械,而是滿滿的銀子。那具屍體蒙著臉,旁邊放著一塊玉佩,兔子找到的缺口就在玉佩上麵。這幅壁畫保護得很好,色彩豔麗,紅色的鮮血仿佛要從牆上流出來。“這是客棧還是義莊時期的畫麵。”雲敘白把碎玉填入壁畫,玉佩變完整,一道白光從畫中射出,將他們卷入其中。再睜眼,三人已經在壁畫中,被一副副棺材包圍。仵作看不見他們,沒有絲毫反應,緩緩揭開蒙在屍體身上的白布。慘白的臉暴露在眾人麵前,是榴花。榴花死不瞑目,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臉上濺著許多血。她的脖子和身體完全斷開,切口整齊,是利器所致。雲敘白想起屠夫的刀,看來榴花所言非虛,殺她的是屠夫。雲敘白特意看了眼附近的屍體,確定沒有剃頭匠等人的屍體,也就是說,他們死在榴花後麵。仵作看到屍體的慘狀,唉聲歎氣:“這明擺著就是被人砍了頭,齊家少奶奶非要我做偽證,這不是在為難我嗎?”“年輕貌美的一個姑娘,死無全屍已經夠可憐了,我這是造孽啊。”仵作看向旁邊的一箱銀子,撲通一聲跪在屍體前,聲淚俱下:“榴花姑娘,我家老母親病重,指著這些錢救命。你是賣藝的,我是看死人的,都是生不由己,我實在沒辦法,你不要怪我,要纏就去纏害你的人!”仵作磕了幾個頭,拿出針線,把榴花斷掉的腦袋縫迴去,擦掉血跡,用紗布裹兩層,又在上麵刷了一層和膚色很接近的塗料,用衣領一遮掩,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慘狀。仵作的手還在發抖,他想擦幹手上的血,卻發現怎麽擦也擦不掉,他滿頭冷汗,渾身一哆嗦,“不要纏著我,我一定拿這些錢給你下葬,你也不想被拋到亂葬崗喂野狗吧……”仵作嚷嚷完,也不管那麽多,胡亂擦兩下手,抱著那箱銀子和榴花的玉佩,慌慌張張地跑了。“跟上他。”雲敘白跟上去,在穿過某扇門時,他又迴到原地。榴花的屍體已經不在,義莊空了一半,雜物淩亂。仵作手裏拿著一瓶燒酒,兩包肉,從外麵走進來。“我們怎麽又迴到原地了?”兔子有些迷惑:“剛才那幕和現在這幕,哪個才是真的?”“都是真的,隻是時間線變了,”雲敘白說:“如果榴花說的是真話,那她的屍體已經被封印,仵作食言,沒有埋葬她。”仵作看起來很高興,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案子結了,我心裏這塊大石頭總算落下。明天我就離開這裏,迴老家蓋房子,再也不用和死人打交道,再也不用身不由己……滴噔嚨滴噔……”仵作坐下,迫不及待地咽口水,把肉放在桌上,倒了杯酒:“這麽好的酒,我以前一年也喝不上一次,以後我一個月喝兩次!”仵作舉起酒杯,還沒喝一口,突然瞪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仵作放下酒杯,喉結緊張地滑動,低聲說:“誰在哪?”“他看到我們了?”稻草人朝仵作揮了揮手,仵作完全沒理會他,可是臉色越來越差。仵作像撞邪似的,拔腿就跑,嘴裏還嚷嚷著“別追我,不是我害死你的!”。雲敘白說:“他見到了鬼,但是我們見不到。”“是榴花嗎?”兔子沉聲說:“榴花本來不打算複仇,但是仵作說謊了,她決意複仇。榴花的封印是永世不能超生和困在義莊,但是她可以在義莊裏殺人。”“榴花不太像這樣厲害的鬼,難道也是偽裝?”稻草人歎氣:“這個副本,npc演,玩家也演,湊一起就是一台戲。”仵作的衣服憑空裂開,被風刮出一道道血痕。他發了瘋地往外跑,平地裏摔了一跤,脖子磕在地上的鋤頭上,血肉紛飛。仵作的腦袋軟軟地垂下,他看著遠處的酒,發出模糊的聲音:“酒……沒喝……”到死的那一刻,仵作惦記的也是那口酒。[唉,做那件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被報複的這天][殺仵作的真的是榴花嗎,那她的求助是假的?她明明表現出自己全客棧最弱的樣子][鬼的話你不能全信啊][“恭喜崽崽又有新進展”打賞了秘方熬製大豬蹄子*1000個][要是仵作把榴花埋了也就不至於慘死,但是他說到沒做到啊,還不是讓那惡妻把屍體封印了]白光一閃,三人離開壁畫,迴到老板娘的房間裏。碎玉迴到雲敘白手上,壁畫上的內容悄無聲息地變成他們看過的最後一幕,仵作的脖子被鋤頭貫穿,眼睛死死盯著那瓶酒。雲敘白看著那瓶酒,若有所思。此地不宜久留,三人輕手輕腳地離開,雲敘白剛開門,就看到一個店小二正走過來。躲起來已經來不及,雲敘白示意兩個隊友別出來,他掩住房門,擋住那個開了的鎖。“爺,你怎麽站在老板娘房前?”店小二用異樣的眼光看雲敘白:“你不會是……”雲敘白以為店小二暗指他偷東西,一身正氣地說:“不是。”雲敘白否認得越快,店小二越懷疑。他端詳眼前這張俊美的麵容,越發肯定地說:“爺不用急著否認,這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不用緊張。老板娘風韻猶存,你仰慕她也是正常的……”雲敘白:“……”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房間裏麵,聽到一切的兔子和稻草人辛苦地憋著笑,臉都漲紅了。第198章 仵作行人(8)雲敘白好不容易向店小二證明清白, 好言好語打發他離開。稻草人和兔子聽到人走了,這才探頭出來,笑嘻嘻地調侃雲敘白。稻草人朝他眨眼, 開玩笑道:“也就是你這姿色, 才引得店小二想入非非。要是換成我, 店小二可能以為我來勒索老板娘。”彈幕緊跟而上, “想入非非”幾個字刷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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