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偷襲那事就是晴晴幹的吧,被男主角摔哭了,但是拿看劇這件事情來做掩飾。”“她想用這種柔弱的形象降低男主角的防備吧,再怎麽說她都是鬼,快到她祭日了,她一定是還放不下男主角,要帶他一起下地獄。”“其他的不說,和鬼待在一個屋子裏還能那麽溫柔淡定,男主角心態真好。”“畢竟是給僵屍拔過牙的男人,這算什麽。”“隻有我的關注點奇怪嗎?這個女鬼居然在追劇,太接地氣了吧!”雲敘白讓晴晴去客廳繼續看劇,他也不睡,在臥室裏找線索。除了那麵照片牆,房間裏關於晴晴的東西很少。雲敘白隻找到一本男主角的日記,裏麵有一些關於晴晴的記述。看日記的時間線,應該是男主角在晴晴死亡後開始記錄的。“晴晴離開我已經一個星期,家裏隻有我一個人,非常不適應。我靠酒精麻痹自己,每次喝醉的時候我都會看見晴晴,她就像從前一樣耐心地照顧我。但是我知道,這都是酒精帶來的假象,晴晴已經死了,死在我沒去過的地方。如果她沒出意外該有多好,如果她能從出差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迴來,在家裏等著我下班,給我做我最喜歡的牛排和牛奶濃湯,該多好。”看到這段話,雲敘白感到一陣頭疼。看來是男主角的執念把晴晴的魂魄招來的。所以晴晴的記憶才銜接在出差之後,在家裏等雲敘白並且給他做了牛排和濃湯。雲敘白繼續往下看,他怕男主角寫一些奇怪的心願。“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晴晴一直沒走,她就守在我的身邊,無言地看著我。每晚入睡,我都覺得她依舊像以前那樣躺在我的懷裏,但是每天早上我醒來,懷裏空空如也。”看完這段,雲敘白決定晚上不睡覺了。“我現在還在做噩夢,每次都夢到同樣的內容,夢裏我在給晴晴化入殮妝。她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傷,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我一點點修複那些疤痕,慢慢地忘記了她生前的模樣……夢裏,她一次都沒有睜開眼睛看我,一次都沒有。”“我一閉上眼睛,就是晴晴化上入殮妝的樣子,就算在房間裏掛上再多她的照片也於事無補。迴憶裏的她也變成了化著入殮妝的模樣,我不敢再迴憶,我害怕一閉眼就看到畫上入殮妝的她……如果再讓我見一麵就好了,我想看再見一次活著的晴晴,想再看到她笑靨如花的模樣。這樣,我一定能重新記住她。”入殮師親手為女友化上入殮妝,留下不可磨滅的心裏陰影,從此一閉上眼就看到化著入殮妝的女友。於是他許願再見女友一麵,沒想到已經死去的女友真的出現在他的家裏。多淒美的愛情故事啊,如果雲敘白不用演男主角,他甚至想為這段淒美的故事歎息一聲。“我答應晴晴很多事,卻因為工作忙碌沒有兌現。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帶她去看一場日出,一定會帶她去看一場電影,一定會親手為她做一頓飯。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讓她答應出差,那她就不會遇到那場該死的事故,就不會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日記後麵斷斷續續,記錄越來越少,都是些傾訴思念的話,一年以來入殮師都沒有擺脫心裏陰影。再接著就是搬家之後的記錄,記錄的東西越來越詭異。“搬了新家,過去一年裏我都希望重新見晴晴一麵。從現在開始,我該放下過去,重新生活了。”“今天給一位車禍身亡的女士化入殮妝,聽說新郎逃婚,她去追問的時候被車撞了,她的家屬讓我為她穿上婚紗,我又想起了晴晴。晴晴,從明天開始我再忘記你吧,今晚讓我再想想你。”“家裏突然變得幹淨好多,還多了束花。好奇怪,我明明沒有叫清潔服務也沒有買花,是誰給我打掃房子,這花又是是從哪裏來的?我問了房東,她說沒有開我家的門,監控也查過了,除了我根本沒有人進來過。”“最近房子裏總是有股奇怪的味道,我以為是哪裏死了老鼠,搞了次大掃除,結果什麽也沒有,那股味道倒是越來越重了。還有……最近晚上睡覺老是透不過氣來,像有東西壓著胸口,我可能生病了。”日記的最後一頁,隻有簡短的一句話:“那該死的花,又出現了。”第132章 靈異電影三部曲(重返人間2)“你在看什麽?”背後冷不丁冒出晴晴的聲音, 雲敘白下意識合上日記本,轉身看向她。晴晴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她靠得很近, 雲敘白有些不適應, 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晴晴笑著問他:“你明天不用上班吧,我們去哪兒玩?”雲敘白想起日記本裏的內容, 裏麵入殮師說要帶晴晴去看日出看電影,他看著晴晴的眼睛,試探地問道:“你想去哪裏玩?”晴晴轉了轉眼睛:“去看日出怎麽樣?”雲敘白想起入殮師在日記本上寫的話,入殮師希望晴晴“活”過來, 這樣自己可以兌現從前的承諾, 帶晴晴去看日出看電影,彌補心中的遺憾。而晴晴此時說的話,仿佛看過這本日記本。雲敘白輕聲道:“看日出還要早起, 休息日不在家休息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說是吧?”這個副本就是一個故事本, 邏輯沒有那麽強, 需要推理的地方也不多。這本日記有可能是幫助玩家的好線索, 也可能是故意誤導玩家的壞線索。日記本記述的是入殮師的心願,而不是晴晴的心願, 誰知道按照日記裏寫的去做會發生什麽。既然是無法確定的事情, 雲敘白就不會在劇情不明的時候輕舉妄動。當務之急,是先確定晴晴迴來的目的。“也是……”晴晴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抽出雲敘白手裏的日記本, 隨手放迴抽屜裏:“那你快點睡覺, 不要看了。”燈再次熄滅, 時鍾飛快運轉, 停在早上八點。在電影裏,一個鏡頭就過去了一夜,雲敘白拉開窗簾,天果然亮了。“你醒啦?快去洗漱吧。”晴晴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她站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溫柔地看著雲敘白。雲敘白連軸轉了三個單元,一直沒休息過,雖然身體沒有明顯的疲憊感,但精神上有些累,正好去洗臉緩解一下。雲敘白站在洗漱台前,剛洗了把臉,一睜眼就看到洗手池的下水口上纏著些頭發,很長,順著水流飄來飄去。雲敘白關掉水龍頭,水流幹淨了,那些長發沒有流下去,也沒有停止飄動,像有生命的蟲子一樣,扭動著向上爬。黑發源源不斷地從下水口下麵爬上來,越來越多,越來越長。雲敘白心裏一陣惡寒,臉也不擦了,迅速撤離現場。調頭一看,洗手間的門不知何時鎖上了,打不開,用冰饕刃也無法破門。察覺到有東西爬上小腿,雲敘白低頭看了看,隻見洗手池裏的頭發已經爬到地板上了。濕冷黑發如毒蛇,蜿蜒著纏上雲敘白的小腿,還在繼續往上爬。“你掉發有點嚴重。”雲敘白削斷纏上來的頭發,纏在腿上的頭發失去源頭,掉落在地上,不多時就消失。但洗手池裏的頭發還在繼續生長,眨眼間又爬到雲敘白腳下。雲敘白順手削斷頭發,看向洗手池裏麵。洗手池已經填滿黑發,密密麻麻,還在蠕動,像一窩淩亂的長蟲。在黑發深處,有一點不太明顯的暗紅色,雲敘白不管那些纏上腳腕的黑發,一刀紮進洗手池,直取那個暗紅光點。刀紮進去,黑發裏麵響起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黑發發瘋似的爬上雲敘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