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相框,但裏麵沒有照片,作業本上也沒有名字,和房間主人相關的信息似乎被故意抹去。觀察房間的時候,雲敘白在鏡子裏看到現在的樣子,不禁用爪子捂住了臉。他竟然變成一隻短腿藍白貓,還是粉鼻子,還好現在不是在直播,不然他這副樣子怎麽見江東父老!“男主角呢?怎麽突然不見了,鏡頭為啥一直跟著這隻貓走?”突然聽到觀眾們的聲音,雲敘白渾身一僵,毛絨絨的尾巴炸開了。“這……主角不會變成貓了吧?好萌啊,炸蓬蓬的大尾巴太治愈了!好想摸一把!”“這靈異片的走向越來越詭異了。”“好像是變成貓了,這也是女鬼弄的夢境吧。”雲敘白歎了一口氣,伸出爪子,用意念喚出冰饕刃。冰刃出現在掌中,停頓不到一秒就滑落在桌上。“哐當”一聲,是雲敘白心碎的聲音。他的念力不足以讓他用貓爪子控製冰饕刃,要是遇到危險可以放棄召喚這個道具了。“看到刀了嗎?是他!就是他!他真的變成貓了!哈哈哈哈!!”“所以男主角本身就不是個普通人,難怪他不怕鬼。”雲敘白自動屏蔽觀眾們的話,他跳到椅子上,準備出房間看看。這副身體腿短了些,但是跳躍能力非常好,聽力也很靈敏。雲敘白沒走幾步就聽到房間外傳來“嗒嗒”的腳步聲,腳步一頓,他迅速鑽進床底。等他抄著兩隻爪子趴好,透過床單縫隙暗中觀察,才突然意識到,聽到一點動靜就躲床底不就是貓的本能嗎?淦!“吱呀……”門開了,他看到一雙毛絨小熊拖鞋,再往上是鑲嵌著閃片的紅色裙擺。是個小女孩,應該是房間的主人。雲敘白眼睛一眨不眨,可是小女孩忽然從眼前消失。雲敘白心裏冒出不祥的預感,兩隻耳朵敏感地豎起來。“嘻嘻,找到你了!”床單被掀起,紅裙小女孩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麵前,她是趴在地上的,雲敘白正好能看清她的臉。她的臉完全不像孩子,甚至不太像人。沒有血色的臉上有輪廓起伏卻沒有五官,眼窩的位置鑲嵌著兩顆扁平的黑色珠子,看不出什麽材料,但能反光。這張臉很像洋娃娃的半成品,但是披著人的皮膚,這種像人又不像人的長相格外瘮人。小女孩把腦袋伸進床底,玻璃珠一樣的眼睛劃過一道暗光,猛地朝雲敘白伸出手。暫時不知道小女孩是什麽,雲敘白沒有正麵硬肝,換個方向鑽出床底。“喵喵,你去哪兒?留下來陪我玩呀……”小女孩四肢並用,像蜘蛛一樣在地麵上飛快爬動,伸手去拽雲敘白的尾巴。雲敘白背上躥起一股寒意,卷著尾巴迅速跑出房間。他跑得夠快,原本能擺脫小女孩,可惜剛跑出房間就被一個男人攔住去路。小女孩成功抓住雲敘白的尾巴,他用力掙紮,被小女孩抱住滾了一圈。腦袋不知道磕到什麽,雲敘白一陣眩暈,再次睜眼,靈魂已經不在貓身上了。以他的視角可以看到貓乖巧地躺在小女孩的懷裏,黃綠色的眼睛幽幽旋轉,對上雲敘白的視線後不動了。男人彎腰摸摸小女孩的腦袋,憐愛地說:“寶貝,小貓有些不舒服,你玩玩具好不好?”不出意外,男人的臉也和小女孩一樣,除了一雙玻璃珠一樣的假眼睛,什麽都沒有。“知道了爸爸。”小女孩鬆開貓,腦袋轉個方向,她沒有眼睛,但是那對玻璃珠子能表達情緒。看到玻璃珠子的反光,雲敘白心裏一咯噔,頓時覺得不妙。果不其然,小女孩四肢並用,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想他爬來,笑著說:“那我玩芭比娃娃吧!”聽到“芭比娃娃”四個字,雲敘白內心很絕望。他知道自己的靈魂在哪了,在那隻劈叉的穿著白色婚紗裙的芭比娃娃身上。雲敘白不再動彈,因為芭比娃娃是不會動的。他不動最多被小女孩“玩弄”一下,他一動,小女孩保不準會做什麽事。小女孩抓起芭比娃娃,興奮地說:“爸爸爸爸……我今天要扮新娘,爸爸來參加我的婚禮吧!”聽到小女孩的話,雲敘白下意識想蹙眉,但芭比娃娃的臉做不了任何表情。“婚禮是鬼新娘的執念,小女孩很可能就是裴初雪。”雲敘白心想。這裏依舊是雲敘白的夢境,但他被玫瑰裏的那隻鬼手拽進另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裏隱藏著裴初雪的記憶或者別的東西。裴初雪說的第二關考驗就在這個空間裏。雲敘白想通這一點後,小女孩的臉變得生動起來,五官慢慢顯露,玻璃珠變成真的眼珠子,眉目確實和裴初雪很像。“小雪想當新娘嗎?”男人笑著問小女孩。小女孩撫摸著芭比娃娃的婚紗,期待地說:“想!婚紗好美啊!”男人拍拍她肩膀,笑著說:“女孩子穿婚紗的那天,是一輩子最美的時候,以後小雪結婚了,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真的嗎?”小女孩眼睛亮了起來,裝滿幻想。“真的,走,爸爸帶你去看爸爸媽媽的結婚照。”男人牽著小女孩走出房間,小女孩拖著雲敘白的“手”,快樂地晃來晃去。雲敘白快被晃暈了。小女孩站在父母的婚紗照前,憧憬地說:“媽媽好美啊!”雲敘白在之前的記憶力看過裴初雪的父母,照片裏的無臉人漸漸露出五官。男人的臉也變得立體,他把小女孩抱起來,寵溺地說:“以後小雪嫁人了,爸爸一定會哭鼻子的。”小女孩歪歪腦袋:“那我不嫁了,永遠陪著爸爸!”男人笑了起來:“那不行,爸爸隻能陪你半輩子,女孩子還是要找個依靠才好……”雲敘白聽到這句話,又想皺眉。他大概知道裴初雪的心結是什麽了。門鈴響起,男人放下小女孩,離開了。小女孩獨自站在結婚照前,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畫麵一晃,雲敘白驚訝地發現,小女孩長大了。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說話聲,雲敘白聽得很清楚。“小雪都已經24歲了,跟正誠談了那麽多年戀愛,也該結婚了,每次吃飯親戚朋友都在打聽,再拖下去年紀就大了。”這是裴媽媽的聲音,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