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剛到,沒來得及敲門,下次一定注意。”阿婆背著手,笑眯眯地說:“你們要去哪裏啊?”“去買菜。”雲敘白彎下眼尾:“阿婆今天不用買菜嗎?”“我昨晚買了菜,新鮮,我來就是想和你們說一聲,我今晚煮湯,你們留點肚子喝湯哦。”阿婆歡快地笑起來,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隻是牙齦腫脹鮮紅,還隱隱有鮮血滲出。“阿婆,你牙齒好像有些不同。”雲敘白漫不經心地說。“哎呀,你眼神真好。”阿婆用舌尖舔了舔牙齒:“我昨晚新做的牙,看起來是不是跟真的一樣?”嬌淮眼皮子一跳,總算知道花和頌被拔掉的牙齒去了哪,心裏一陣惡寒。“人老了,就想要一口好牙……不耽誤你們出門了,晚上我再過來。”阿婆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隨著阿婆家的門關上,場景再次變換,雲敘白和嬌淮站在小區門口。雲敘白胸前背著貓包,手裏還提著幾袋東西,粗略一看,有小貓的藥、一個伊麗莎白圈、香燭和一隻熟雞。折耳明顯已經洗過澡了,毛發蓬鬆,白得耀眼,正活力滿滿地扒著貓包往外看。“一些和主劇情無關的情節被略掉了。”嬌淮隔著貓包逗了一下折耳,抬眼看向雲敘白:“直接迴去嗎?”“不。”雲敘白在袋子裏找到了兩盒煙,朝保安亭揚了揚下巴:“去打聽一下阿婆的生前和她的家人。”小區的保安亭很小,一個大叔敞著衣服坐在樹蔭下麵乘涼,雲敘白臉上掛著笑,上去先問了聲好,把煙遞上。大叔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接手速度卻不慢,馬上就拆開點了一支。“叔,你在這裏做多久了?”雲敘白避開煙霧,懶洋洋地找了個幹淨位置坐下。“十來年了。”大叔吞雲吐霧,眯著眼睛好不愜意。“那你知道4棟1403業主的事嗎?”雲敘白開門見山地問。大叔臉色一變,吐出一口煙霧後沒有再吸,低聲問了句:“聽說4棟14樓最近有新住戶,不會就是你吧?”雲敘白點頭,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就住在那一戶對麵,所以來打聽一下。”大叔隔著樹梢,遠遠地眺望4棟頂層,臉上籠罩上一層陰霾,敲了敲手上的煙盒:“我本來不想沾這些晦氣事,但你倆看起來是好孩子,看在好煙的份上,我提點你一句,能搬趕緊搬!我們平時巡邏都不會上4棟14樓的,那裏孤魂野鬼多,我們撞過幾次,但最厲害的還是你對門那戶,那裏住著一個猛鬼!”“實不相瞞,我見過那個阿婆,她一直在提她的兒子。”既然大叔也知道阿婆,雲敘白幹脆把話說明白:“要是把她兒子找來,她會不會了卻執念,離開這裏。”“你跟她說過話居然還活著?!”大叔瞪大眼睛,連煙灰都忘記彈了,他替雲敘白著急,鼻尖滲出冷汗:“你這想法,天真!你去哪裏找阿婆的兒子?阿婆死的時候,她兒子沒來收屍,是找了什麽機構代辦的,屍體一裹薄葬了,她兒媳婦貪錢,沒過多久就把房子租出去,後來瘋了兩個租客。“阿婆的兒子想把這套房子低價賣出去,夫妻倆過來收拾屋子,第二天4棟樓下就多了兩具開膛破肚的屍體,其他內髒都在,唯獨少了心和肺。”第80章 短篇靈異漫畫(空房子11)手上的煙隻剩下一截煙屁股, 大叔被煙燙了手,疼得一哆嗦,連忙扔掉煙屁股,用腳碾熄。大叔剛抬起頭, 嬌淮就湊到他麵前, 眨著水光瀲灩的大眼睛追問道:“阿婆親手殺了她的兒子兒媳?”嬌淮對這種有反轉的靈異故事格外感興趣, 要是阿婆被兒子兒媳那樣對待, 死後還眼巴巴地等他們來吃飯,嬌淮倒是覺得無趣了。看著嬌淮這張跟漫畫人物似的臉, 大叔沉著臉點點頭,又點了一根煙, 在縹緲的煙霧中緩緩開口:“那天我正好看到現場,那場麵……嗬,真是慘不忍睹, 街坊鄰居都說這夫妻倆沒良心死有餘辜,不值得人同情。但是阿婆連親兒子都下得了手, 這可不得了, 兇名一下子就傳開了……“直到現在, 還有人說偶爾會看見阿婆挎著個菜籃子出去買菜,跟活人一樣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唿, 有時候晚上也會看到阿婆挎著沉甸甸的菜籃子迴來,一路走一路滴著血!”原本聽阿婆經常念叨她兒子, 雲敘白還以為阿婆的執念是希望兒子一家來陪她吃頓飯,沒想到老人家早就親手收拾了薄情寡義的兒子,手段十分兇悍。阿婆的執念隱藏得很深, 比想象中還要棘手。雲敘白想起阿婆還提起過另外一個關鍵人物, 他看向大叔:“阿婆不是有個孫子嗎, 她孫子去哪了?”“是有那麽一個孫子,跟你弟弟差不多大。”大叔挪開煙,不讓煙霧熏到嬌淮的臉,他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也是大家覺得阿婆狠心的原因,孫子那麽小,沒有爸媽日子肯定難過。聽說她孫子跟著一個遠房親戚去了國外,應該不會再迴來了,那親戚經濟條件特別好,不在乎這麽一套兇宅,於是就這麽一直荒著了。”“去了國外?”這條路再次被掐斷,嬌淮仰頭看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歎了口氣:“阿婆已經沒家人了,她到底在執著什麽?看來巧取不成,隻能硬剛了,不知道阿婆發起飆來我們打不打得過。”保安大叔聽到這番話,目露驚駭,差點被煙嗆哭,他捏著煙一直咳嗽個不停:“咳咳……你還想和猛鬼打架?之前小區請來的驅邪大師都被阿婆整慘了,你們兩個小娃娃加在一起都不夠她塞牙,居然想和她打架,瘋了瘋了……”嬌淮覺得有些好玩:“哈哈,你們居然還請人來驅邪。”保安大叔也歎氣:“怎麽沒有,請過好幾次了,沒有效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就因為鬧鬼,有條件搬的都搬走囉。”雲敘白站起身,拂掉落在身上的葉子,平靜的目光落在大叔的臉上,問道:“叔,你有阿婆孫子的照片嗎?”……離開保安亭後,場景再次切換,他們出現在14樓的樓道裏,狹長的樓道隻亮著一盞慘淡的白熾燈,在陰風中晃動。雲敘白看了看時間,距離午夜隻剩30分鍾。小貓已經不在懷裏,門口擺上了整整齊齊的供飯。雲敘白手裏拿著打火機,一簇澄紅色火苗在躍動,火舌隨著陰風飄轉,即將舔上他的虎口。他被燙得一激靈,連忙鬆開拇指。火苗縮迴打火機裏,與此同時,樓道裏的門幽幽地敞開了兩扇。四個端著祭品的玩家分別出現。白發青年的頭發已經變迴黑色,乍一看有些臉生。他掃了一眼樓道裏的諸位,翹起唇角:“真巧。”“確實好巧。”端著一盤白斬雞的蝴蝶探出腦袋,吐了吐舌頭:“在第二話裏,這還是第一次集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