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個人賽第二場,王苑傑幹脆利落的,不帶絲毫拖泥帶水的,輸給了韓繹禎(王苑傑:喂!)


    在季後賽的前兩場比賽裏,個人賽宋澤鋒接連失利,而給七月拿下比分的是王苑傑,今天互換過來的情況,也是值得深思。


    特別是將韓繹禎放在了個人賽,而不是擂台賽裏。


    “兩種可能。”紀紜蝶說,“一種是他們覺得擂台賽已經穩了,另一種就是團體賽韓繹禎的所承擔的責任有所調整。”


    盡管於漪現在是七月的軍師,但她還忍不住問了句,“隊長,你覺得是哪種情況……”


    “我覺得是韓繹禎老了打不動了。”紀紜蝶閑閑地說道。


    於漪:“……”說好的兩種情況呢!


    微頓了下,於漪想問那我們還按昨天的計劃麽,結果還沒張嘴就看到孫文博起身向比賽場地走去,於是她隻好坐到了座位上。


    擂台賽第一順位果然是蔣宇煥,擂台賽的地圖名為“風雪夜歸人”,荒山野嶺,也不知道往哪兒去“歸”。


    或者就如王苑傑在選手席上哼哼著說,“孫文博前輩,送泰迪歸西。”


    好吧,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歸”。


    如果是pvx、pv風景的玩家,對這種地圖是情有獨鍾的。滿天的大雪,在風中搖曳的燈籠,瑟瑟的枯木。這樣的景致當然非常的迷人,有一種大氣磅礴的迷人。但對於pvp玩家來說,這樣的地圖就不是那麽友好了,無論是雪還是那些樹木的陰影,都給玩家的視線帶來很大的幹擾。


    所以,這樣的地圖對於老玩家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最起碼有地利這一方,是站在孫文博這邊的,那麽,他能把握住麽?


    公屏上蔣宇煥在打字。


    泰迪熊:前輩,都說了同樣的招數對我不能使用第二次啊。


    下麵王苑傑默默吐槽:“他以為他是聖鬥士麽……”


    那邊孫文博並沒有搭理他,重劍曳地,在身後拖出長長的痕跡,然後很快又被漫天的飛雪所掩蓋。


    他的視線裏完全看不到泰迪熊的蹤影。


    而有著上帝視角的觀眾,能看到蔣宇煥正貓在一棵樹上,好吧,是泰迪熊正貓在一棵樹上。……為啥這兩句話聽著都這麽奇怪囧。


    看起來風風火火的蔣宇煥,其實是有一顆很細膩的心的。看起來很容易被看穿,所以難免看漏了眼,這正是蔣宇煥的可怕之處。


    有些人是天生適合某個職業,比如宋澤鋒之於狂劍士,程洛凡之於火炮手。但有些人是適合聯盟,任何職業在他手中使來都會遊刃有餘,他僅僅把職業技能當做一種戰鬥工具罷了,比如蔣宇煥就是這樣。


    所以,他會做出各種重劍士做來不恰當的動作來。


    比如現在貓在樹上,等待時機。


    孫文博的浣花洗劍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泰迪熊的位置,沒有一點防備地往樹下走去。


    七月的眾人開始擔心,於漪看了一眼紀紜蝶,紀紜蝶麵色沒有多少變化。但這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上次她一臉淡定地看著比賽,可比賽還是輸了。


    注意到於漪的視線,紀紜蝶迴頭看過去,“怎麽?”


    “有點擔心。”於漪勉強笑道,“畢竟……隊長,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這種話,似乎放在哪裏都合適。裏麵包含了一點彼此的了解和默契,信任著對方能體會到自己此刻的心緒,以及,如果不知道說啥了就說句“你知道的”,萬金油的選擇……


    “不用擔心。”紀紜蝶當然會說這樣的話了,然後她又說了句很重凰式的話,“如果師父贏了的話當然好,如果輸了的話,我去挽迴,這就可以了。所以不用擔心。”


    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溫暖。


    於漪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賽場上的情況已經變了。


    走到樹下時浣花洗劍若有所感,將視角移到空中,正好對上的,是以雷霆之勢襲來的重劍士。


    遲了嗎!


    下一刻孫文博用一個死亡暴風告訴所有人,前輩兩個字應該怎麽寫。


    “孫文博居然直接用了重劍士的大招!是的!他早知道泰迪埋伏在那裏了!泰迪現在在半空中無法借力,隻能被死亡暴風打個正好!泰迪的血量在下降!孫文博在乘勝追擊!連招!又見連招!泰迪反擊了——能成功嗎?可以!泰迪成功躲開了孫文博的審判,然後開啟了毀滅buff衝了上去——”


    成功的開局此刻被蔣宇煥生生扭轉,觀眾們的心情大起大落。


    紀紜蝶微微皺起了眉,“師父……手速慢了。”


    是的,剛剛孫文博的手速確實比蔣宇煥慢了不少,這就導致明明占有優勢的情況下,被蔣宇煥翻轉局麵。


    不過剛剛也隻是個小優勢罷了,被反轉也是比較正常的事。


    同時使用龍引,漫天飛雪中兩個重劍士身上幽幽燃燒氤氳著詭秘的紅芒,洶湧澎湃的劍氣撕扯著大風,將那處的雪花吹亂。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的一整個圓形,沒有一片雪花落下。


    “泰迪占優——他,他沒有追擊?”解說微微詫異了下。


    風不定,人初靜,落紅……已滿徑。


    灑了一地的鮮血,浣花洗劍的血。


    公屏。


    泰迪熊:剛剛是因為孫文博前輩你年紀的緣故才占優的,所以我就不得了便宜賣乖了~


    於漪皺了皺眉,“真是自負。”


    沒想到孫文博居然也在公屏上做出迴應。


    浣花洗劍:看起來你喜歡公平競爭


    泰迪熊:是啊~


    浣花洗劍:那麽很抱歉,你沒有機會了。


    最後一個字剛出現在公屏裏,浣花洗劍就拔劍衝了上去。


    審判。毀滅。撼地。怒吼。


    一個個技能無比順暢地使用出來,導播將鏡頭切到兩人的第一視角,密密麻麻的白字提示讓觀眾們都感覺頭暈腦脹。


    ——他們在對對方使用技能的同時還在有效格擋著技能。


    兩人的血量在飛速下滑著,這完全就是一種換血。


    這樣的換血對蔣宇煥當然不利,但他也沒有後退,而是越戰越勇。


    血量是浣花洗劍占優的,但是他血量下降的速度比泰迪熊要快不少。


    “這樣的話,是兩敗俱傷吧……”於漪輕輕地說道。


    紀紜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從山上打到地上,所到之處狂風肆虐,完全是硬碰硬的戰鬥,似乎沒有絲毫取巧的成分。


    浣花洗劍突然向左翻滾了一下,重劍挑起了樹上的燈籠。


    紀紜蝶險些從選手席上站起來。


    蔣宇煥的第一視角裏,散亂刺眼的燈光和漫天飛雪一起,將他電腦屏幕遮掩得嚴嚴實實,隻能影影約約看到浣花洗劍的身影。


    “該死……”他在心中罵了一聲,迅速後跳。


    但是已經遲了。


    觀眾們隻能看到大屏幕上滿是蓬勃蕩開的透明氣流和瘋狂亂竄的劍氣,與此同時泰迪熊的身上崩裂出豔紅的血花來,在漫天飛雪中,蔣宇煥的重劍士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這是什麽……”王苑傑震撼的出聲。


    “不愧是師父……”紀紜蝶顯然也有些震撼,“理論上可以做到的,將毀滅buff疊加十五層,然後在對方有掉血buff十層以上,撼地的同時釋放重劍狂舞,這樣就能將掉血的持續傷害一瞬間爆發出來,從而達到這樣的效果。”


    王苑傑聽著有些頭暈腦脹,但身為職業選手他還是敏銳地把握住了其中的意思,“這不是遊戲bug?持續掉血傷害一次性爆發出來?那得多高傷害?”


    “因為幾率太小了,所以不算bug吧……”紀紜蝶說,“隻能是經過精心計算和高超的操作技巧才能達到的……看,泰迪的血量已經清空了,而師父還有20%。”


    “那這個對於重劍士狂劍士這樣的職業來說真的是大殺器啊。”王苑傑感慨道。


    解說顯然也很震撼,無論是那爆炸性的傷害,還有屏幕上過於誇張的特效,都讓所有人感到瘋狂。那邊解說正在請他的搭檔,一個退役選手解釋剛剛的狀況,而那個人也含含糊糊說不清楚。


    現場的氣氛簡直要爆炸了,竟然沒多少人注意到蔣宇煥從比賽房間裏出來,穿過舞台坐到了皇朝選手席那邊。遠遠的看不清蔣宇煥的表情,莫航對他說了些什麽,他點了點頭。


    紀紜蝶收迴目光,心中有些感慨。


    對於蔣宇煥來說,這算是受挫了吧。不過這樣也好。還有那些說讓她給師父報仇的,開玩笑好嗎?孫文博是誰,那可是她紀紜蝶的師父!他自己的仇自己去報就可以了,還用得著別人幫忙嗎?


    “隊長,”憋了很久,王苑傑還是問了這個問題,“你能做出來嗎?剛剛的那招。”


    “理論上可以,”紀紜蝶想了想迴答道,“但實際做起來太複雜了,我的話優勢在於手速之類,所以與其去布局那招,還不如直接上去打見效來得快。”


    “嗯……”王苑傑點了點頭。


    真的是太難了。連紀紜蝶都這樣感覺。所以說,師父,真的好厲害啊。


    而皇朝的擂台賽第二順位選手,高飛英,已登入了遊戲中。


    浣花洗劍還有20%的血量,還有一拚之力。


    那麽,孫文博又會做到何種程度?


    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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