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蹲在林繁麵前,點點地上的紙:“把那蟻獅坑的位置給我畫下來,做不到,你右胳膊右腿,也不用在身上掛著了。” “我耐心有限,你隻有一次機會。” 林繁趴在地上,用額頭拄著地,如死魚一般根本動不了。 為方便林繁畫圖,花樹去床上拿下枕頭,墊在林繁的胸口,還用手指重新捏住林繁的左胳膊,嘎嘣一聲給她接了迴去,以方便她把上半身撐起來。 這一個拚接,林繁又是不可抑製的慘叫。 花樹卻淡漠的蹲在林繁的身邊,把紙鋪在林繁的右手前。“快畫。”看一眼手環:“隻給你五分鍾。” 林繁喘著粗氣,她哆嗦著睜開眼,她想到那麽多蟻獅坑,讓她畫出具體的分布圖來,她做不到。但要讓她說出那是最大的蟻獅坑,她死也不願意說。 她費勁的抬頭,顫抖的看花樹一眼,眼睛裏麵是掩飾不住的恐懼,但她不住哆嗦的右手,卻仍舊找死的寫下了兩個字:做夢。 花樹隻看了兩個字一眼,就站了起來,“那看來不用談了。” 美姐覺得自己可能受不了那個畫麵,所以在花樹動手的時候,跑到門口麵對門板,不看後麵。但即便如此,林繁那充滿驚恐的、從喉嚨裏發出的、聲嘶力竭的慘叫,還有關節清脆的聲音,還是讓美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等美姐迴頭的時候,林繁已經疼暈過去了。而她的四肢,與軀體的接骨處,均已脫臼。簡而言之,花樹把的她的胳膊腿都給她卸了。 現在的林繁就是醒過來,也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若沒人把她脫臼的地方接上,她就是一個廢人。 而且在接上之前,林繁會一直承受非人之痛。 美姐現下顧不得別的,她想到從林繁這兒問不出來,登時有點急。眼睛發紅的問花樹:“花樹,接下來怎麽辦?”她沒有聽見花樹讓胖子瘦子去找人。 花樹道:“等等。” 他迴到林繁床前,去拿林繁擱在床頭的衣服。 在花樹剛把林繁從床上拖下地之前,林繁的頭發半幹,顯然洗澡不久。 進入沙漠裏去扔江璃,林繁作為主謀,還要控製被催眠的玩家,自然要親自參與。她一路進入沙漠,又一路迴來,顯然比那兩人早歸很多。在那種情況下,就是一個正常人的體力,以那片蟻獅巢的距離,走個來迴也得累趴下,更何況林繁是一個體力正常的普通女人。更不可能輕鬆。 但顯然林繁不僅輕鬆,她還有餘力洗澡。說明她本人並不怎麽累。 而且花樹剛進來時,林繁臉上沒有疲態,反而容光煥發。 那麽她去沙漠這一個來迴,必定不是自己走的。 兩種可能,第一種,她讓其中一個玩家背著她,另一個玩家抱著江璃。第二種,兩個玩家抬著江璃,但林繁乘坐了運輸工具。 花樹翻看了林繁衣服的褲腿,上麵沒有因為長途步行而沾染的沙土,卻在褲子內側有不少棕紅色的粗毛。 是駱駝毛。 城門前有新鮮的駱駝糞便。 林繁是騎駱駝來迴的。 確定了這一點,花樹就那麽讓林繁待在地上,讓美姐看著,然後他出門去找服務生借了一把鑿子和斧頭。 玩家臥室內的桌子是圓形的紅柳木,質地堅硬,直徑一米半,大小也合適。等胖子瘦子拉著從沙漠爬迴來的累得跟狗似的311的兩個男人,拖進林繁房間的時候,林繁已經被花樹丟進了廁所,而花樹也已經用工具把紅柳木桌子卸了腿,並在桌麵劈砍出兩個相近的半圓,以用來抓握。 人找迴來的正好,花樹抓著桌板,站起來問他們:“還記得你們醒過來的蟻獅坑的具體位置嗎?有大體印象也行。” 兩個人努力想了一想,“想不起來。當時太慌了,沒仔細看。” “我們連自己怎麽出的坑群都不知道。還調向了!” 花樹問:“你們初見的蟻獅坑有沒有什麽特別?” 兩個人搖頭,“真想不起來,當時還天黑。就是個很大的蟲子坑。” “很大?”花樹捕捉到字眼:“那個蟻獅坑比別的坑大?” 兩人被問的一愣,努力想了一想:“好像,確實大一點?!” 另一個道:“沒注意。” 說確實大一點的努力迴想:“我覺得比別的坑大,還大的挺明顯的。” 花樹問:“帶你們去,能找到嗎?” 兩人道:“不能吧,那麽多坑。” “找不到的。” 花樹的問話引起了兩人裏年輕人的注意:“那坑怎麽了?你要找那個坑嗎?難不成那坑有這遊戲的重要線索?” 花樹道:“我隊友掉進去了。” 年輕人慘叫:“啊?什麽?那蟲子除了催眠我們,前頭還催眠別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當下兩個人立刻道:“走走走,我們陪你去,再跑一趟,雖然不一定找到,但總得試試。” 把大山小山叫過來,讓他們看著林繁的屋,別讓其餘的玩家來。 然後花樹帶著人出了旅館。 城裏隻有一個馴養駱駝的地方。花樹去了駱駝處,表述了林繁的樣貌,租賃了林繁昨晚用的駱駝。 而且經過問詢知道,林繁為了培養默契,這幾天她用的都是同一匹駱駝。 知道這一點,花樹臉色稍微好轉了一點。 老馬識途,駱駝也一樣。 希望林繁帶它認路時,它能記住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