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人捧著花燈靠近了臉,用手指去沾那燈油,燈芯上的燭火近距離一瞬間將男人低垂的麵部照亮,雖隻看到了額頭鼻子等部分臉,但是朝夕相處過的人,還是能一眼認出來。 美姐驀地瞪大眼睛,腦袋突然像被人打了一拳,整個頭都嗡嗡作響。 男人已經小心的放了花燈,舒一口氣,待轉迴身來,猛然看到站出來的美姐,嚇了一跳,心虛的低頭遮住臉,美姐卻已經踏前一步,一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擋著臉的手扯開。 旁邊的女人尖叫一聲,對美姐怒道:“你幹什麽?放開我老公。” 老公?美姐深吸口氣,看旁邊女人張牙舞爪想要撲上來的架勢,又看一眼滿眼心虛左看右看眼神閃爍就是不看她的胡天,然後,美姐又低頭看了一眼腳邊那些還沒放掉的花燈。 美姐告訴自己,我不惹事,我得冷靜,這是遊戲裏,我不能給小江他們添麻煩,地上還有幾盞燈,若推搡起來弄壞了,這就是害了人命,所以我得冷靜,冷靜。胡天這樣,已經不值得我為他幹什麽不理智的事,他已經不配了。 做好心理建設,美姐放開胡天的手,冷冷看他一眼,扭頭走了迴去。 女人跑上前,拉著胡天,指著美姐道:“老公,她是誰?這個老女人為什麽要碰你?” 美姐譏諷一笑,沒說話。 女人被美姐的笑聲刺的差點跳起來,胡天訕訕的,安撫的拍拍女人的手,心虛道:“別鬧了,這是在遊戲裏,你收斂一點。” 女人不依,“我哪裏鬧了?你竟然為個老女人訓我?” 胡天趕緊把女人攬到懷裏,女人掙紮捶打他,他強硬的按著女人的腦袋,低聲恐嚇道:“你想死嗎?別亂動,這不是你能鬧的時候,踢壞了燈你就死定了。”最後一句,有點惡狠狠的味道。 女人聞言一僵,小心的探頭看了一眼地上,見地上的燈都還好好的放著,她這才後怕的依在胡天懷裏,倒也不再鬧了,小聲依賴道:“老公,我們過去。” 胡天點點頭,被美姐識破,他原本心虛,但現在倒像是破罐子破摔,坦然了,陌生人一樣從美姐麵前走過,拉著情婦到前頭去了。 美姐麵無表情,連眼都沒眨一下。心裏對自己說,冷靜,這是在遊戲裏,我若跟胡天杠起來,小江他們肯定幫忙,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數,多個敵人不如沒有敵人,所以我要保持冷靜。 美姐深唿吸:王美麗,加油。挺過去。 江璃看剛剛場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看美姐一眼,歎口氣,對美姐道:“美姐,他配不上你。” 花樹也歪頭看美姐,伸過手去捅了一下美姐的手臂:“美姐,你比那女的好看。” 美姐確實不醜,四十出頭的女人看著像三十出頭,皮膚保養的很好,麵色白皙,五官柔和,微微上翹的嘴角天然帶笑,眼珠黑白分明,隻除了因為笑得多而眼尾帶出來的一點魚尾紋,還是隻在笑的時候顯出來,其餘的真的看不出年紀。若再年輕十歲,長得也不差。 美姐深吸口氣,努力放鬆麵皮:“我曉得的,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江璃點點頭,迴頭繼續看前麵。 隊伍裏剩下的人已經隻剩兩三個了,前兩個人很快結束,到了最後一個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隻見他拾起地上的花燈,利落的吹滅燈芯,刷的一下潑掉燈油,然後雙手一分,自個兒把花燈撕掉了。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在車上懟了江璃的蘿卜頭。 他這行為相當利落,以至於黑衣人一直低著的頭,豁然抬了起來,直直看向了他。 蘿卜頭扯了扯嘴,對大家道:“我都看到了,”他說:“我站在最後頭,你們前頭放的花燈飄過來一盞,我看到一個黑黑的東西從水裏鑽出來,趴在花燈上嗅,聞裏麵的油。” “這花燈不是好東西。”他對黑衣人道:“所以我不放。” 黑衣人扯了扯嘴角:“你不承認自己是村裏的人嗎?” 蘿卜頭一愣,嘴角一扯:“我當然不是這村裏的人。” 黑衣人點頭:“明白了。” 放燈完畢,黑衣人帶著眾玩家迴村。 迴村的路離此地並不遠,走了五六分鍾,就隱約可見了。 擋在眼前的霧氣已經稀薄的幾乎沒有了,眼前月色下的村莊很安靜,整整齊齊的兩層木樓橫平豎直的分布,布局方方正正,橫豎都成列,就像一個方陣。房子造型都一樣,最前麵的一排房子離湖邊僅有十幾米的距離。 村莊很安靜,看不見一點燈火,也沒有雞鳴狗吠,安靜的就像沒有人居住一般。 來到最外圍的一排樓房跟前,黑衣人停住,指著最邊上的一座樓道:“這樓裏麵有給你們準備好的三十套被褥,你們自行取用。” 他又手臂一劃,“這前麵一排十座房,你們自行分配入住。明早我來叫你們吃飯。” 他說完就帶著腰間的鈴鐺聲,走向樓房的夾道中間,徑自往村內去了。 剩下的玩家們麵麵相覷一瞬,都湧進第一間樓房裏拿被褥。 江璃五人等在外麵,胡天和情婦衝的快,抱著被褥出來的時候,情婦還朝美姐剜了一眼,美姐拿她當空氣,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情婦倒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滿臉憤怒的走了。 等到人都走幹淨的時候,五人進去,直接用了這一間房。 由於放被褥的關係,這房子被打掃過,地麵挺幹淨,但被二十多個人踩過之後,就不怎麽幹淨了。 剩下的五套被褥貼牆放著,美姐過去拍了拍,手感挺宣軟。 這樓裏什麽家具都沒有,要睡覺隻能打地鋪,房子除了能關上的門,窗戶都是露天的,隻有窗框,沒窗戶。感覺很沒安全感。江璃去樓上看了一眼,樓上也還算幹淨,所以就把睡覺的地點定在了二樓。 一樓有單獨一個隔間是衛生間,其餘都是一體式,二樓空曠的一覽無餘,隻有一個大間。一樓二樓都是木地板,純天然,沒有通電。靠從窗框進來的月光照明,也算是返璞歸真了。 五個人在二樓找了個順眼的位置,一字排開,鋪好被褥,在一樓衛生間裏稍作洗漱,然後帶著滿身的疲憊,爬上二樓紛紛睡去。 一排樓的另一邊邊角位置,胡天跟自己的小女友窩在裏麵。 因為自己的這個小女友前麵當眾的一通撒嬌耍潑,表現不太好,有點招人忌諱,所以沒人願意跟他們搭夥,隻能他們兩個單獨住了一個樓。 他把樓下的門仔細的鎖好,然後拉著女友去了二樓,選了朝向湖邊的窗框底下躺著。 房見地上並不幹淨,有厚厚一層灰,但也沒法計較了。 躺在褥子上,想起遇見王美麗的場景,他心裏五味雜陳,一時間沒有睡覺。 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他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