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江璃循循善誘道:“今早卷毛看你們臉上表情糾結,你們該是因為這個線索遇到了難題,或者意見出現了分歧,有了拿不定主意的事。既然你們做不了決定,為何不讓大家幫你們一起參謀,要知道,拿著這線索不一定是好事呢,看看隔壁房的下場就知道了。” “我說了這麽多,如果你們還不相信,也可以問你們鄰居的鄰居。”江璃迴頭道:“卷毛,做個證。” 卷毛臉色有點僵,見一號房的三個都看他,他立刻點頭:“是真的,三個血糊糊的腦袋,到處是血,死的老慘了。” 聽了卷毛和江璃的話,一號房的玩家最終把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張紙條,巴掌大小,黑底白字。給江璃出示紙條的玩家說:“這個紙條是昨晚塞在門縫底下的,我們被無頭屍體摸醒了後,等它走了去門口關門,就看見了這底下出現的一張紙,起初它發黑,我是踩到了之後才看到的。” 江璃接過紙條細看,紙條是白紙,背景的底色是黑色的炭筆塗的,塗的並不均勻,有些地方留了白道,中間是四個白色的大字:【兩座樓後】,白字右上角,是一個白色的月亮。字和月亮,都是塗色時的留白。 一號房的人說:“我們拿到這個紙條後,先解讀了一下,我們覺得這紙條的意思是讓我們晚上去兩座樓後。我們判斷,那位置肯定是有著什麽線索的。”第124章 兩座樓後 “但是大家都知道線索不是隨便能得的。相比於出去, 這樓裏雖然鬧鬼, 但鬼一直沒傷人,其實是相對安全的。相反若貿然出去,不小心破了什麽忌諱, 反而危險。”一號屋的另一個玩家道:“正當我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我們聽見隔壁二號屋的人開門出去了,聽那腳步聲,似乎下了樓。” “然後我們就猜測二號房肯定也拿了線索,就想著既然二號出去了, 不妨在屋裏等著, 看他們能帶迴什麽線索,所以我們就一直沒睡, 結果直到早上,也沒聽見他們迴來。” “然後現在, 你告訴我們他們死了。”一號房玩家對江璃道:“既然你問,這紙給你,反正我們是不敢晚上出去了。” 一號房間的玩家說完這話,就像想要扔一個燙手山芋,看著江璃的眼神裏充滿期盼。 江璃捏著紙看了一眼,“好,那我收下了。謝謝你們。” 一號房的人齊齊舒口氣:“不客氣。” 美姐突然道:“不知這紙條是誰給的。” 江璃道:“不管是什麽給的, 都因為這線索死了人,說明這線索是有東西的。我們不妨查探一下。既然晚上出去會死,那我們就白天出去找找看。”江璃抬頭, 跟在場所有人提議到:“說是兩座樓後,但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座樓後,咱們出去分頭找一找,把覺得可疑的地方記住,迴來互相交流一下,你們覺得怎麽樣?” 江璃沒等一號房的人表態,加了一句:“雖然紙條給了我,但你們已經卷進去了,出去找找線索如何?” 一號房的人沒有推辭,應下了。 江璃出門時,卷毛攔住江璃,說他也會去找,然後帶著兩個室友出門去了。 出樓前,江璃捏著那張塗黑的白紙,若有所思的看著紙上的字。不知怎麽,他想到了人頭每日在天台看著的方向。 他記得那邊不遠處有一條護城河,就是不記得那護城河跟這座樓之間,是隔著幾座樓了。 於是出門,江璃將這個想法告訴了花樹。 留美姐留下統籌一號屋和卷毛帶迴來的消息,花樹跟江璃一起往樓後的方向走。 走到樓底下的時候,難免要經過樓頭地上有著大片血窪的地方,但是當江璃跟花樹走過去,卻看不見地上的血了。 江璃記得那血窪的位置,他試探性的將腳踩了過去,沒有任何踩進水裏的質感。路上隻有一層硬硬的水泥塵土。 江璃好奇之下,拉著花樹站在兩樓之間,往那有人頭的地方瞅了一眼,然後詫異的發現,人頭和血跡都不見了。地麵上一點血的痕跡都沒有。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花樹讓江璃稍等了一會兒,他迴了一趟頂樓,迴來告訴江璃說,從頂樓往樓下看,也已經看不到人頭和血了,而且無頭屍體已經躺進了棺材裏,躺屍去了。 江璃想:呃,已經被遊戲清理了啊,動手挺快的,幸虧他們發現的早呢。 不出所料,在河堤和鬼樓之間,是隔著兩座樓的。 若紙條上的兩座樓後是指這兩座樓,那紙條所指的位置便是那處河堤了。 江璃跟花樹一起,踏上了那條河堤路。 路並不寬,靠河一側每隔幾米栽種著一棵垂柳,在陽光的照耀下,水光潺潺,綠意盎然。景色看起來十分秀美。是參加遊戲世界以來難得見到的景色。 可能因為日光正烈,路上沒什麽行人,在河堤一隅,有幾個老爺子擺著一個棋桌,在柳樹形成的樹蔭下圍坐下棋,斑駁的樹影投在他們身上,襯著他們身後掛於柳樹枝幹間的數個鳥籠,有一種溫吞的閑適感,竟透出一股難得的愜意。讓人很難跟這個遊戲世界的血腥聯係起來。 十幾隻鳥籠次第在幾棵臨近的柳樹枝幹間掛著,可能怕此時日光毒辣,它們的主人都給它們蒙上了黑布,所以鳥籠裏麵都安安靜靜的。日光將這些鳥籠在地上投下一個個的陰影。 江璃伴著花樹,踩著這些光影,經過老者們的身邊,還伸頭瞅了一眼他們的棋盤。 棋盤上正殺得難解難分,老人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棋盤上,可能因為中午溫暖,老者們穿著寬鬆的唐裝或長褂,看起來穿著並不厚。 “吃。”有一個老頭激動的將棋子拍在棋盤上,將對方的棋子拿下。興奮的滿臉紅光。 怕打擾到老者們的興致,江璃走遠了後,才跟花樹道:“這些老爺子挺會享受生活的!跟現在遊戲裏的這種生活比起來,若能夠在老了以後養養鳥,曬曬太陽,在樹蔭底下下下棋,也不失為一種愜意。”江璃皺皺鼻子:“就是不知還能不能活著離開地下城。” 花樹低頭,捏了一下江璃的後腦:“會出去的。” “嗯。”江璃抬頭,衝著太陽,深吸了一口溫暖的空氣。會出去的! 從河堤離開,接下來兩人轉了好幾個地方,將鬼樓附近的樓區都轉了個遍。一圈下來,除了河堤算是比較有標誌性的地點,其餘的地方都平平無奇。 就是那河堤,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 不過沒有異常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那紙條指示的是晚上,白天能耐找出異常來的可能性不大。江璃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碰碰運氣而已。畢竟事在人為。 下午迴去,一號房的人早迴了,來跟江璃通氣,沒找到任何覺得可疑的地方,也沒看到任何可疑之物或不正常之人。 而卷毛那一組,卻比江璃他們迴來的晚,直等到晚飯之前,他們才迴來。 吃完晚飯,卷毛就過來串門,本來以為他會有什麽收獲,結果是:“沒有啊,”卷毛道:“我找了一下午,以我的火眼金睛,也沒找著異常。” 他說完也沒想走,而是試圖跟江璃套近乎,所以他找了個話題:“嘿,跟你說個好玩的事。”他問江璃:“那河堤你該去過?” 江璃想到了那群老頭子:“去過。” 卷毛道:“我剛從那兒迴來。” 江璃笑道:“那群下棋的老爺子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