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掃一眼他們身上,把門打開:“別站門口了,進來。” 但他們都沒動。年輕人身後的人道:“這門上的休息處三個字是什麽意思?” 江璃問:“你們過來時沒看到指示牌嗎?” “指示牌?”問話的人有些迷茫。“我們看到這個房子窗戶透出的亮光,就立刻循著光源過來了,並沒有看到什麽指示牌。” 江璃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他覺得解釋起來麻煩。所以隻是發出了一聲“哦。” 戴眼鏡的年輕人問:“你是npc嗎?” 江璃覺得這是一個很光棍的問題,這就跟問一個人你是不是人類一樣。即便npc知道自己是npc,他也不會迴答自己是npc的。何況就江璃參加這遊戲的經驗,這遊戲裏的npc根本就沒有自己是遊戲角色的常識和自覺,他們連npc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第88章 非人之物 “進來說話。”江璃又說了一遍。往裏麵撤了一步, 說實話門口有點冷。他站這一會快凍透了。 所以他站到了門後頭, 歪頭露出個腦袋,“你們進來嗎?不進來我關門了。” 門口的眼鏡往前走了兩步,指著門上的三個字問:“休息處是休息的意思嗎?” 又是一個光棍而廢話的問題啊!“你們是玩家。”江璃道:“這裏是給玩家休息的地方。” 門外的人全都吃驚的瞪大眼, 有人失態問:“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玩家?” 江璃瞥一眼他們褲腿上幹掉的黑泥, “我們也是玩家,比你們先到的,都進來。” 江璃說完這句,直接離開門, 走了迴去。 江璃這話一說, 他們似乎吃了定心丸,一群人唿啦啦湧進來, 江璃站在床前,看最後進來的人迴身插好了門, 才在床上坐下。 還有個人鍥而不舍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玩家的?” 江璃還是懶得迴答。他掃了這群人一眼,他們手上沒有油燈,全都雙手空空,什麽都沒帶出來。 江璃想,怪不得沒看到指示牌,若沒有這屋子裏窗戶透出的火光指示,他們在這烏黑的地方摸瞎走, 不知會迷到哪裏去。所以這幫人應該慶幸他們來的比較晚。 江璃抬了抬下巴:“那邊是洗漱間和廁所,這邊桌子上有食物,你們可以選擇吃飯或者洗澡, 請都隨意。” 看到食物,一群人臉上是欣喜的,幾乎所有人都選擇往食物走過去。控製不住的開始狼吞虎咽。看得出來餓的狠了。有個男的直接吹了兩瓶水。 戴眼鏡的年輕人眼鏡被熱氣一熏,兩個鏡片全都變得一片白,他停在江璃床前不遠處,把眼鏡拿下來撩起衣裳擦了擦。 江璃剛才就覺得這年輕人看著眼熟,現在他拿下眼鏡來,江璃認出,這個年輕人是青姨的外甥。那個跟在青姨後頭,在青姨拿了別墅鑰匙開了門後,跟著一起走進來的人。 他看到這個年輕人嘴唇幹的起了皮,聞到同伴們吃食物的香味,他的肚子咕嚕嚕十分明顯的響了一聲。 年輕人感覺到江璃的視線,轉頭見江璃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局促的拉了一下衣服,站在原地沒走。然後扶了扶眼鏡,有些猶疑的看著江璃,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問:“你是有什麽話要問我嗎?” 江璃慢吞吞問:“你們是在小石屋裏困了一天嗎?” 年輕人眼睛不可思議的睜了一下,下意識舔了一下幹裂的唇,有些羞赧道:“我們一群人九點半進入小房間,一時沒找到打開出口的方法。所以……”他不好意思的糾正道:“我們不是困了一天,是困了二十三個小時。” 他說完偷眼看看江璃,見江璃沒什麽表示,似乎沒有笑話他,他想了想,問了一句:“你們、到這裏多久了?” “哦,”江璃漫不經心的迴答:“二十多個小時了。” 年輕人沉默一瞬,驚訝的張著嘴,繼而露出佩服的表情看著江璃:“你們很厲害。”也就是說江璃這幫人沒像他們一樣被小石屋困住,而是馬上就出來了。 江璃笑了笑,“你不餓嗎?過去吃飯。喝點兒水。”凍餓了一天,即便能抗的了餓,也捱不住渴。 年輕人又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上的幹皮,訕笑道:“其實我在外麵吃了幾口雪。” 江璃點點頭,該問的問完了,他打個哈欠,不知怎麽,越睡越累,所以他在被子裏脫了衣服,把衣裳疊好擱在床頭,重新閉眼躺下了。 年輕人局促的看著江璃,見江璃沒再問的意思,他才轉身,去洗手間洗幹淨手和臉,才迴來桌子邊吃飯去了。 江璃隔壁床,美姐用力的瞅了年輕人好幾眼,年輕人也沒注意到她,她覺得年輕人長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眼見新來的一夥玩家都渾身髒兮兮的吃飯去了,她掩嘴打個哈欠,就又閉眼打算睡了。來新人了,她就暫時不用起來添這次柴了,他們肯定會順手添上的。 但是不久後,美姐被凍醒了。 她睜開眼睛,發現視線裏一片漆黑。耳朵裏聽到兩道此起彼伏的輕鼾聲。 她懵了一下,一時間竟反應不過自己是在哪裏,在做什麽,她努力迴憶了一下,才找迴了現實。 然後,她憑借記憶,把腦袋往壁爐的方向側,爐膛裏烏黑一片,一點火光都沒有了。 她擁被坐起來,又把腦袋轉了方向,往另一側看。洗漱間門口那邊,花樹應該是把燃著的油燈掛在那裏的,方便上廁所和洗澡的人取用,但是此刻那裏也是一片漆黑,一點光亮都沒有。 美姐皺起眉來,她歎口氣,披著被子摸索著下床,根據記憶,先摸到了隔壁江璃的床頭,她摸索著給江璃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繼續扶著床往前摸,再一個床位,是花樹的床。 美姐摸著床邊,從床頭摸到床的側麵,她先伸手往床上拍了拍,手下被子高起的觸感應該是花樹的胸膛,美姐盲人摸瞎一般把手往上移,抓到花樹的胳膊,使勁拍了拍,“花樹?花樹。” 拍了三下,花樹迷糊的“嗯?”了一聲。“美姐,你叫我?”他問了一聲,看到眼前的黑暗,立刻反應過來,“打火機?” “嗯,你給我,我去生火。”美姐立刻道。 然後她感覺花樹的胳膊動了動,接著手裏被塞進一個長條微涼的東西。美姐把打火機攥在手裏,拍了拍花樹:“我去點火,你繼續睡。” 花樹帶著鼻音含糊的“嗯”了一聲,打個哈欠,又沒了動靜。 美姐也摸索著,給花樹蓋嚴實被子,這才起身,把披在肩頭的被子攏到胸口,一隻手攥住,露出一邊胳膊,才打亮了打火機。 視線裏立刻亮了起來,美姐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這距離她入睡時,隻過了三個來小時,才三個來小時,壁爐裏連點火星子都沒有了,說明新來的這幫人是一根柴都沒往爐膛裏添。 美姐有些不滿,但她也沒說什麽,先到壁爐前,找到自己的衣服,滅了打火機,摸黑把內衣穿上,又把打火機打亮,再照一下,拿下衣裳,把上衣褲子都穿上。 然後,美姐重新打亮打火機,把被子擱在自己床上,擎著這小火苗往廁所走,她先照了一下洗漱間和廁所中間的牆上,見油燈沒掛在原來的位置,她就進了洗漱間,洗漱間裏也沒有,最後開的廁所,才在洗手台上找到了已經被吹滅的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