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一步,在對方被拉得失去平衡,身體前傾時,孫安把一根鏽跡斑斑的水管插進了那人的左眼窩裏。


    槍從那人手裏掉出去,摔在地上,混合著房水和腦漿的血液從水管另一頭流出來,不停的滴落,孫安已經轉過身,把水管擔在肩上,用一條胳膊壓著,像豬八戒扛釘耙一樣,另一隻手拿出了那本小冊子翻看著。


    那人還沒死透,但是已經無法動彈,掛在水管上,身體抽動著,意識漸漸消失。


    這是第三個,還剩下最後一個。


    …………


    破解了小冊子上的地圖秘密,那些複雜的線條就很容易看懂了,長直線代表過道或走廊,短直線代表房間,w和m線表通往上下層的樓梯——每層船艙都不止一把,虛線可能是代表還沒有探察過的區域。


    詳細、簡單、明了,最重要的是,那些小圓圈代表著劉斐的監視者。


    劉斐不知出於什麽目的,把所有監視者所在的位置全部標記出來了,一共隻有兩幅圖,也隻需要兩幅,一幅是客房層的,另一幅是船員層的,客房區上方是開放區域,誰都可以去,船員區下方的機房區和再下麵的貨艙是封閉區域,誰都不能去,監視者不會藏在那些地方。


    放開水管,孫安離開了房間,迴到了船員區的過道裏,下個目標在客房區,這是個不太好的信號,那人可能去舞廳了,如果也受了傷,此時就在人群最秘密的娛樂室,那裏雖然像戰地醫院一樣忙亂,可以趁亂殺人,但被發現的機率也很大,麵具已經沒了,若是殺人時臉被看見,又得忙著滅口。


    “希望那人夠宅,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還呆在房間裏。”孫安輕輕歎了口氣,客房區冷清得像夜晚的墓地,正是殺人的好時機,至於屍體……他向來管殺不管埋,發現屍體的人會幫他處理的。


    路過白月的房間,他通過門縫看到燈開還著,不過對麵那個房間的燈也開了,白月大概是在跟那的同學解釋吧。


    孫安壞笑著繼續往前走,來到了走廊最裏麵,目標的房門前。


    “客房服務。”門縫裏有燈光透出來,他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


    …………


    白月好不容易才敲開了陳亦珊的房門。


    她走進去坐在床上,無奈的看著陳亦珊,陳亦珊賊兮兮的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白月,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好了,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白月歎了口氣,等著陳亦珊的取笑。


    陳亦珊沒有急著開葷玩笑,隻是很認真的問道:“洗澡男長得怎麽樣?”


    都還沒有談婚論嫁的打算,隻要對方長得不算太差,人品不是太壞,就足夠了,開心就好。


    “普通。”白月如實迴答,孫安不是那種帥到掉渣的人,也就五官端正、比較耐看而已,身材還算勻稱,肌肉還算結實——她看過也碰過了,隻是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那他會不會太快了?這才過了多久,十分鍾都不到呀。”陳亦珊看了一眼手機,如果孫安連十分鍾都沒堅持,那白月也太不幸了。


    “我們隻是說了會兒話。”白月側開身子讓陳亦珊爬到床裏麵,這才躺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陳亦珊也躺下來,拉好背子,抱著白月的一條胳膊,好奇的問道,“那我和他還有沒有機會見麵?”


    這是在問將來的事了,如果白月打算和“洗澡男”發展下去,那他們肯定能見麵,畢竟她們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每天一起上下學,白月不可能瞞得住她。


    “會,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白月有些心不在焉,她要和孫安玩“遊戲”,雖然還有很多細節方麵的東西要商議,但孫安今後肯定會經常出現在她身邊的。


    “告訴我你們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陳亦珊的八卦之魂已經雄雄燃燒。


    “不是。”白月十分確定這一點。


    “那就別太早下結論,一切皆有可能。”陳亦珊笑著,伸手替白月理了理額前的頭發,又往她伸上擠了擠,貼得很近,輕聲嘟喃,“要是他對你不好,我饒不了他。”


    手臂上傳來了強烈的彈軟與緊貼感,白月微微笑了笑,饒不了他?要是陳亦珊知道孫安先前差點把自己給掐死,不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


    …………


    …………


    門開了,是被敲開的,根本沒有鎖,隻是關了起來。


    房間裏麵的燈光有些刺眼,孫安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眯著眼睛看向裏麵。


    門越開越大,已經可以側身鑽進去,就在這時,船身微微傾斜,門又停住了,並且緩緩往迴關。


    裏麵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孫安伸出手指抵住關閉的門,加力一堆,船身剛好又往另一邊傾斜,門猛的打開了。


    燈泡潑灑出來,一個漆黑的身影浮在空中,擋在燈前,仿佛要撲出來一般,孫安被嚇了一跳——其實他的膽子不是太大——又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清屋裏的情況。


    到處是血,牆上、地上、桌椅上、床鋪上,像是恐怖遊戲裏的場景,一個人倒吊在天花板上,隨著輕輕蕩著,嘎吱聲是係在他腳上的麻繩發出的聲音,血正從他垂著的雙手上往下滴,滴得十分緩慢,因為已經幾乎流幹。


    有人已經替他解決了這個麻煩,但孫安不喜歡這樣,他看了看過道兩頭,走進屋子裏,關上了門。


    正對著門的這麵牆上,用血寫了三個大字:“不用謝”,字跡蒼勁有力,很漂亮,說是書法作品也不為過,用來寫字的是一塊扔在地上的毛巾,沾的自然是那個倒吊著的人的血。


    孫安又迴身去看那具屍體,見那人的喉嚨被刺穿了,而刺穿他喉嚨的正是尖尖的鳥嘴,遺失的鳥嘴麵具出現在了這裏,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他不是孤兒。”孫安又想起了劉斐的話,殺死這人的顯然就是劉斐的同伴,維列斯派來抓他的人。


    劉斐記錄他的監視者位置,搞不好就是為了鏟除他們,那他的同伴自然也知道這些人的位置,那個神秘人已經猜到了孫安的打算,提前幫他處理掉了這最後一個目標,又隱到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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